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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茶楼酒肆说书的那些年:第六十九章:追果溯因

    天眼的发动无有声息。杨书这一手,好似在以自身法力推测过去因果。

    再借镜子显影……让旁人一同观望。

    这已然不是厉不厉害,而是高不高端!

    实乃仙家手段,举重若轻地,做到了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飘逸!

    杨书脸上毫无波动,几近大成的神念,配合小成的法力储备,眼下这点消耗,也还撑得住。

    甚至还有心思提醒别人。

    “看镜子。”

    “哦哦……”

    三个凡人纷纷回神,各自收敛惊容,往那镜子上看去。

    至于吕洞宾,已经在铺纸研墨,准备画个人像。

    杨书又伸出一根手指,做个翻转沙漏的动作。镜中景色光影变动,时间倒流,这边还问厉江:

    “那凶手几时离开,有猜测吗?”

    厉江点头:“从目击者提供的消息判断,约莫一个时辰之前。”

    “好。”

    杨书又拨拨手指,不多时,众人便见那女子骨肉渐丰,皮肤恢复饱满,变成了一个极美丽的女子。

    虽然早已死去……

    白牡丹与泪春都露出一抹悲戚。

    葳蕤轩说大不大,姑娘不算太多,彼此间即便不熟悉,也肯定是见过的,甚至说过话。

    兴许早间还曾彼此问候,如今就阴阳相隔,是人都会有些惆怅。

    杨书没太多关注,静心凝神,专心施法。

    终于,镜中出现的第二个人。

    几番调整,终于露出正脸。

    却是个痴肥男子,做员外富商的装扮。

    吕洞宾在旁边冷哼一声:“这一看就是伪装。”

    杨书瞥他一眼。

    确实,用化名加变装,该是来青楼做坏事的标配。

    厉江忙问:

    “那怎么办!这人像可还用得?”

    “不用着急,这点小幻术,糊弄得了别人,可糊弄不了我。”

    杨书也不多废话,只扬起手,做个擦镜子的动作,便把凶手伪装拭去,真容暴露出来。

    确是个光头没错……

    且肥头大耳,笑容阴邪,目光狠毒。

    白牡丹捂着嘴,险些呕出来,那泪春也皱了皱眉。

    吕洞宾略做观望,挥毫泼墨。

    一边画一边骂:

    “不想我这么久没动笔,此番却为一个腌臜玩意儿画像……”

    杨书:“抓着这伤天害理之徒,绝对算是一桩功德,你怎的还不乐意?”

    “了然,了然!”

    说话间,那人像却已经画好。

    众人传着一看,皆觉栩栩如生,其丹青功底可见一斑。

    各自赞叹。

    吕洞宾却一个劲儿揉眉心,说道:

    “牡丹啊,过会儿让我给你好好画一幅,洗洗眼睛!”

    也不知白牡丹想到了什么,痴痴笑着:

    “便依着你罢。”

    另外三人心中同时骂道:“狗男女!”

    杨书长出一口气,与厉江说道:“尽快查一查,每晚一天,怕都会有人丧命。”

    厉江也知其中关节。

    将那画作卷起,郑重点头。

    泪春眼中带着异彩,抚上了他的肩头:“杨先生也累了吧,快些将这法术散去,歇一歇。”

    杨书摇摇头,言道:

    “这才刚开始。”

    众人不解,镜中的光影却在不断变动。

    少不得一些画面……

    葳蕤轩走的是风雅路线,但终归是卖笑场所,少不得皮肉交易。

    清倌人终究是少数。

    但这种场景,并不会让人觉着香艳。床上的悲惨尸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这是在杀人……

    随着镜象流转,便又显示出一个细节。

    杨书推演的,已然不是受害者,而是凶手。

    影响跟随着胖大凶手倒退,只过得片刻,屋中所有人神情都是一变。

    ……

    吕洞宾“哈呀”一声,显得有些烦躁,却又摊开张纸,一边画一边说:

    “牡丹啊,一会你可得帮我好好洗洗!”

    只因那镜中显现的,是凶手刚刚踏入青楼一条街的画面。

    他不是一个人来……

    还有许多同伴!

    ……

    ……

    法术散去。厉江业已带那几幅画像离开。

    吕洞宾紧搂着白牡丹,只说要去洗洗眼睛……可用脚指头猜,也知这厮是去干什么。

    杨书寻把椅子,捂着额头将养精神。

    推演前半段还好,从跟随那凶手开始,消耗就增加了不止一倍。

    天眼是好东西,却也不能乱用!

    好在杨书根基稳定,此时也只是有些不适,缓一缓就好了。

    一只手温柔地摸上太阳穴,娴熟的按压起来。

    “啊……”

    杨书畅快的舒一口气。

    这动作对于神念与法力的损耗,那是半点作用也无……但是吧,它很舒服。

    当女子把他后脑,靠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时,就更舒服了。

    ……

    泪春微笑。

    “哼……男人!”

    嘴上却说道:“先生真是好大本事,小女子虽见过些世面,却从未见过如此神异的法术。”

    “嗯……”

    杨书享受着呢,也懒得勾心斗角。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

    泪春一时无言。

    心说:我夸你厉害,你谦虚一下,我才好给你戴高帽,把你架起来,打探消息啊!

    你倒好,不用我架,自己上去了!

    不讲规矩!

    她心中暗怒杨书狡猾,却见他又拍拍肩膀,说道:

    “劳驾,这里也帮忙按按!”

    泪春无声的吸口气,咬咬银牙。

    “你还享受起来了!”

    没奈何,又按向肩膀。

    “啊……舒服!姑娘手劲儿挺足啊!”

    杨书暗自赞叹:“看来此世的高手,不仅能做的一手好饭菜,连按摩也是一流!”

    手法精致,力道掌控完***位找的精准。

    通透!

    ……

    过去半晌,杨书才拍拍泪春的小手,示意她停下动作。

    这才站起身,舒展下筋骨,只感觉没有一处不爽利。

    有机会做个全身大保健……不对,这么说有歧义……该是全身按摩,一定很畅快。

    便冲泪春姑娘拱拱手:

    “倒是辛苦姑娘,帮杨某松了松筋骨!”

    “先生客气,若觉着舒适,以后常来便是。”

    泪春眨眨眼,突得说到:“不过出了这事儿……葳蕤轩怕是要关一阵子。方才在外边,妈妈还与我哭诉,说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开起来……”

    “这样啊……倒是杨某思虑不周,以后怕是不好见到姑娘了。”

    杨书砸吧砸吧嘴。

    好像还觉着挺遗憾。

    但那泪春却是垂下眼睑,靠近了些,说道:

    “这个倒无需忧虑……先生若要来寻,自然会给你留门……”

    杨书眉梢一挑。

    ……

    ……

    上京城的其他地方,一切如常。

    青楼中的尸体,疑似大量入京的邪道,还并未带来太多冲击。

    事实上,这座城市是这么大,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会有人死去。

    他们死在厅堂,小巷,乃至阴沟里。

    大家都很忙。不涉己事,便无人在意。

    铁拐李,也正继续着自己赤脚医生的大业。

    如今他的活计,也逐渐忙碌起来,毕竟行医这个事儿,成不成那是显而易见的。

    而一个药到病除却又分文不取的大夫……

    即便形象差一些,又有谁不喜欢呢?

    他正将药包,递给一个面容悲苦的老太太,笑着说道:“三碗水煎成一碗,用个七八天就能见好。”

    “谢谢,谢谢大夫。”

    “不客气不客气。”

    送走这一个,铁拐李总算能喘口气,摸出酒葫芦灌一口,在摇摇椅上坐下,惬意的晒起太阳。

    “艳阳天……那个风光好……”

    这边正乐呵着,突得又顿住,耳朵都要竖起来。

    只因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噶等噶,噶等噶……

    这是驴子的脚步声。

    铁拐李一乐。

    “莫不是果老来了?”

    急忙起身看去,脸上笑容缓缓消失。

    驴子……确是那头驴子。

    但骑驴的人,却并非万事回头望的张果老。而是个少年。

    明明是大夏天,他却穿着长衫,从领口还能看到那厚厚的内衣。

    耷拉在两边的双脚,只穿着一只鞋,晃来晃去的,和那满脸的笑容一样,看起来开心得很。

    还在那里唱歌,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古人混混去不返,今人纷纷来更多。朝骑鸾凤到碧落,暮见苍田生白波!哈哈,谢过老丈的赏钱!”

    说罢,把那枚铜钱串起,往身后滑去。

    那里已经有些铜钱,在地上哗啦啦作响。

    穿过一条街道,这骑驴少年,总算来到铁拐李跟前。

    也不下来,笑嘻嘻打个招呼:

    “哎呀,还以为你被罚了,心情该是很糟糕,现在看,你还挺惬意!倒害我们白担心一场!”

    铁拐李一头黑线。

    “蓝采和!你又偷果老的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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