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8室，郑载宪正陪着刚刚醒来的尹智秀说话。

    金大中、李恩赫以及南相原走了进来，尽管南相原已经恢复了记忆，但是这次例行问诊还是以李恩赫为主。

    李恩赫简单地问询后，朝着尹智秀问道：“你今天放过屁了吗？”

    “不知道。”病床上的尹智秀将头撇了过去，眼神闪烁地回道。

    “她放过屁了。”郑载宪站起来回道。

    “虽然声音不太响而又有点无力，气味的话也……”

    “别说了……”尹智秀连忙出声制止道。

    “嗯，没有任何气味。”还没有明白情况的郑载宪自作聪明地改口道。

    “妈的。”尹智秀将右手小臂挡在了眼前，缓解着自己的尴尬。

    李恩赫朝着南相原看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他回道：“真是太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你可以进食了，今天的话就先喝点粥吧。”

    “好。”郑载宪主动替尹智秀回道。

    南相原朝着李恩赫问道：“你的手术做得非常好，你之前有过手术经验吗？”

    李恩赫摇了摇头：“我连见习观摩都没能出席呢。”

    一时间，整个房间内的气温降到了一个极低点。

    “总之还是谢谢你了，李恩赫。”尹智秀将小臂拿开，一脸的无语。

    在离开1408室的时候，金大中轻轻地拍了拍郑载宪的肩头，凑近了后者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道：“以后说话的时候，多过滤几遍，否则你未来的幸福很堪忧。”

    ……

    早饭后，整个大楼的幸存者都聚集在公寓一楼的“公共墓地”送了金石岘夫妇最后一程。

    金石岘虽然平时为人吝啬，而且喜欢家暴妻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势利中年人，但是当他真的死掉了以后，公寓里的其他人难免物伤其类。

    大胃王金炳日在公寓里是和金石岘关系最好的人，他深深地朝着小坟包鞠了一躬：“大哥，你总算在最后一刻男人了一把，大哥，嫂子，一路走好。”

    除了金炳日外，其他的人都是在拜祭超市老板娘金善英，怜悯她不幸福的婚姻，同情她不太好的运气，以及感谢她为了公寓的付出。

    哀伤，低沉的气氛弥漫在一楼的托儿所里。

    大胃王金炳日叹了一口道：“今天这种时候真的想喝一杯酒来麻醉自己。”

    护肤达人刘载焕冷笑道：“一点自制力都没有，所以你的皮肤才会这么差，才会被人叫做大叔。”

    八卦天后孙惠仁说道：“女人对于婚姻真的要慎重又慎重，否则的话……她真的是命中缺少福气啊。”

    李恩宥冷哼了一声道：“我看你才是命中没有福气的人。”

    “大家别吵了。炳日说得对，今天应该来一杯。我们活下来的人要带着死去的人的那一份好好活着。”

    “敏珠，来帮妈妈抱一下。”车珍玉抱着两个圆柱形的大瓶子走了过来。

    朴敏珠接过了车珍玉手里的一个瓶子，放到了桌子上。

    车珍玉一边招呼其他人，一边打开了封口道：“不喝点酒是很难度过今天的，我们就当是送了金善英夫妇一场。”

    “真不错，这是什么酒？是自己酿的酒吗？”金炳日爬到桌前问道。

    “天呢，这个颜色泛着晶莹。”

    “这么珍贵的酒，真不知道可不可以喝？”

    其他的幸存者还在围观絮叨，安吉燮老爷子早就爬到了桌前，他握住了酿酒瓶拉到了鼻下轻嗅了一下道：“大约酿了四年，这种程度完全可以说是药材了。”

    车珍玉点了点头，认证了安吉燮的话。

    李恩宥小跑着从众人身边挤进桌子前，她学着安吉燮的样子也轻嗅了一下酒瓶，笑得很天真道：“宥利姐刚刚出去了，我们趁李恩赫和大叔他们过来之前喝光它吧。”

    其他人的脸上也泛起了光彩，毕竟自从灾变后，他们就一直处于一种高度枯燥的求生状态，难得有机会放纵一下。

    还没等他们分酒喝，突然托儿所里的气氛降了下去，一些幸存者也散开了些。

    安吉燮没好气地看着进来的那一拨人说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金大中和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回道：“给别的不在的人也留一份，记住了我们生存的重要准则是互助和分享，还有今天执勤的人最多只能喝一点。”

    看着金大中没有制止，其他的幸存者都乖乖地排队领取药酒。

    李恩宥一手拿着一个一次性杯子，走出了托儿所，她在一楼右侧的走廊里张望，在隔离室附近看到了车贤秀。

    她走到了车贤秀身边，也坐了下去。

    车贤秀觉察到身边有人坐下后，他抬起了头，接过了李恩宥递过来的纸杯。

    “这是什么？”车贤秀将纸杯放在鼻下轻嗅，一股强烈的酒精味传达进了大脑。

    “可是我们还没有成年呢？”

    李恩宥轻蔑地一笑，反问道：“成年？是谁规定了成年的年龄？”

    “宪法、政府，还是这个可笑的世界？未成年的我们难道应该经历现在的这一切吗？”

    她将纸杯端到嘴边，先是抿了一口，然后才喝了一小口，她皱着眉头道：“呀！这酒的味道好像很一般。”

    “你不喝吗？不喝的话就还给我，一个人只能喝一杯，你不喝的话，刚好我还能多喝一杯。”

    车贤秀避开了李恩宥的手，猛地灌了一口，杯子里的酒一下子就少了一半，大概是呛到了气管，他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李恩宥拍着大腿，笑话车贤秀的窘状：“你还真的是……”

    “算了，陪我喝酒吧。”

    ……

    绿色超市内。

    边尚昱走进去后，发现了正在偷酒喝的郑载宪。

    “大早上的就开始喝酒，你难道没有正事做了吗？”

    郑载宪面前摆着两个烧酒瓶，其中一个已经空了，他笑着回道：“这里明明没有什么好偷的，但是你却顾得很勤呢？”

    “因为有只老鼠进进出出的，很烦人。”边尚昱回道。

    看着郑载宪一杯接着一杯的痛饮，他大步向前抓住了郑载宪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今天我很高兴，你要陪我喝一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