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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虎:第八十一章:漳水对峙

    三日后。

    曹彰引军出弓高向北,来到漳水,满目尽是涛涛河水,只有少数船只,远远不够大军渡河使用。

    “这田银看来是破胆了啊!”曹彰手提马鞭,指着漳水对身后诸将笑语。

    春风吹拂,旌旗猎猎,河流汨汨之声不绝于耳,曹军与叛军隔河而对,丝毫没有沙场交兵的酷烈,反而颇为轻松写意。

    “将军,田银行进匆忙,也唯有收拢此处船只,周边县城村落,想必还能寻到,礼只需五日时间,必能筹集好船只,以备大军所需!”孙礼上前进言。

    曹彰一直微微笑着,没有立即回答孙礼,手中马鞭一下接一下地拍打着掌心。

    隔河遥望,只见叛军大营就在对岸不远处,观其营陈规模,当有约莫万人在此。

    曹彰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

    三日前,程武献策,佯攻漳水,以奇兵直取成平,攻田银所必救,再行孙庞桂陵之计。

    曹彰同意了。

    于是,曹彰命程武为主将,李绪、夏侯楙、曹震为副将,领两千人马奇袭成平,还让许仪领着一百骑兵也随程武而去。

    而曹彰自己,则亲自领兵,加上孙礼的两千人,共计五千人马,赶赴漳水当幌子。

    然而,曹彰现在看到对面军队只有一万人左右,田银居然将几乎一半的人马都龟缩在了乐成,主将丧胆至此,其兵何如?霎时心中就有了一些不同念头。

    诸将皆不敢打扰曹彰。

    好半晌,忽然听到“啪”的一声,曹彰握住马鞭,扭头对孙礼说道:“德达,你附耳过来。”

    孙礼虽然疑惑不解,也马上策马靠拢,曹彰在其耳边耳语几句,随后拍拍他的肩膀。

    “去吧,我再多给你两天!”

    孙礼面色古怪,却不反驳,躬身领命,策马而去。

    曹彰再看了一眼漳水,冷哼一声,策马而回。

    “传令,扎营!”

    “诺!”

    ……

    漳水北岸,叛军大营。

    苏伯被田银留了下来,作为漳水军队的主将。

    苏伯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没办法,田银坚持,他只能接下这个苦差事。

    好在他仔细看过漳水河面后,也放下了一半的心,直接收拢船只,安营扎寨,想以漳水为屏障,阻挡曹军。

    因为他确定曹军肯定是没办法淌过漳水的,等到曹军抵达南岸,再寻找收集船只,那也是好些天之后的事了。

    “能不能看见敌军骑兵?”苏伯第一时间问道,经历了烧粮和劫营二事,苏伯也是心有余悸,担心曹彰又带着骑兵搞鬼。

    “能看见骑兵,大约估计应该有两三百匹,适才应该正与敌军主将在南岸观察。”斥候细细地说道。

    “嗯嗯,那就好。”苏伯点点头:“敌军规模如何?”

    “旗帜众多,想必有六七千人。”

    “应该有这个数量……”苏伯摩挲着自己的胡须,细细思量。

    “好,尔等密切注意南岸动向,尤其是船只数量,白天每过一个时辰便向我汇报一次,夜里若有异动,也要立即汇报,不可延误!”

    “诺。”

    直到斥候出去,苏伯又想了半晌,在脑海里反复确定自己的安排和考量是否有所疏漏,直到多次之后,方才放下心来。

    然而,有些时候,限于见识、经历、智慧,人只能想到自己的思虑能力范围之内的情况。

    而这种时候,哪怕思虑再多次,哪怕再小心翼翼,终究只是徒劳,这就是一种天然的桎梏。

    除了不断地见识、学习、经历、总结,这种桎梏绝难突破!

    第一天。

    曹军大营之中,士卒扎营完毕后正常操练,孙礼带着人忙碌奔波于周边各县各村。

    叛军大营正常运转,河岸有专门的人手盯着曹军的动静,一个时辰汇报一次。

    第二天。

    曹军大营之中,士卒操练、勇士斗武,孙礼已然找到了几艘船只,置于漳水之上。

    叛军大营中,苏伯亲自带人出来看了一次,眼见船只稀少,并未放在心上,很快便回去了。

    第三天。

    曹军诸位将领也参与进了勇士斗武,各展身手,最后惊动了曹彰,曹彰亲自下场,将典满、曹演等将一一击败,军中大呼“黄须”之名。

    演武声威传于北岸,再次惊动了苏伯,苏伯带人出来一看,面色阴沉,但见船只依旧未曾增加多少,便也未曾言语,严令麾下士卒不要受到干扰,然后又回去了。

    第四天。

    曹军诸将闲不住了,见漳水上,孙礼已经聚集了不少船只,纷纷请战,皆被曹彰拒绝。

    苏伯眼见漳水之上,颇多船只陈列,巡弋于河面,连忙命麾下紧盯曹军动向,要求半个时辰就要向他汇报一次,同时叮嘱各营主将,随时准备战斗。

    第五天。

    孙礼已经聚集了极多的船只,足够大军渡河使用,于是曹军诸将再次请战,然而依旧没有被曹彰允许,甚至被曹彰骂了一顿。

    而苏伯更摸不着头脑,眼睁睁地看着漳水河面上无数船只陈列,但是曹军大营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反而心中难以安定。

    于是,苏伯在漳水岸边待了一天,一刻未敢离去。

    第六天。

    曹营除了持续的操练与演武之外,依旧没有丝毫动向,只有船只之上,从北岸看去,能隐约看到有些忙忙碌碌的人。

    叛军自苏伯以下,整个神经都绷紧了,提心吊胆,随时准备一战,却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屈得要死。

    第七天。

    苏伯有些神经衰弱了,但凡南岸有些许风吹草动,都能让他陡然站起来,大惊失色。

    而整个叛军大营,好像也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各干各的,紧张的氛围减轻了些许。

    第八天。

    一切如旧,双方各自安好,苏伯待不下去了,叮嘱士卒有情况及时通知他后,便回大营休息去了。

    直到第八天的晚上。

    南北两军大营灯火通明,静谧非常。而就在距离营地将近一百五十里的漳水下游处,无数的士卒正聚拢南岸。

    “曹泰、孙礼,加快速度!”曹彰右手拄着方天画戟,左手牵着忽雷驳的缰绳,语气冷冽,面目威严,站在岸边,耳闻河水滔滔,汨汨东向,心中却是无尽的淡定与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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