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观匆匆跑到濮阳东门,见城下约莫十数人,皆乘骑战马,阵列散乱,由于站得近,血污之气站在城头都略为闻得到,心中顿时大惊。
“高堂隆何在?”孙观朝城下大声喝道。
“刺史大人,高堂隆在此!”只听声音来自城下站位靠前的一名骑士,其人伏于马背之上,貌似是受伤了。
“白马情况如何?”孙观再次问道。
“刺史大人容禀,曹军不知何处而来,神兵天降,正围攻白马,在下受吕太守之命,在敌军未合围之际,领兵杀出重围前来濮阳求援,还请刺史大人速速发兵,以援白马!咳咳,咳咳咳咳!”高堂隆说罢,竟有些气息紊乱,咳嗽不停。
“尔等先行进城!开城门!”孙观一声令下,打开城门。
咯咯咯咯!
随着吊桥放下,城门打开,高堂隆领着十数骑纵马进入濮阳,孙观已在城门口等候,欲要问明情况。
“还请刺史大人尽快发兵救援,曹军攻势实在猛烈,在下实在担心吕太守不能应付,不仅白马失守,还危机整个黄河局势啊!”高堂隆一见到孙观,再次求救,脸色苍白,却又十分着急。
高堂隆好似受了伤,挣扎着下马后,竟有些颤栗。
孙观招呼高堂隆就在城边找地方坐下,再次询问了一些细节,高堂隆对答如流,且越说越是焦急。
两刻钟后,孙观这才作罢,放心地点点头,说道:“升平放心,某已派人集结队伍,此时当已整顿齐备,这便带兵援救白马,汝在此好生休养,有事便告知我兄孙康。”
孙观本就甲胄在身,说罢,长身而起。
不久之后,濮阳城门洞开,孙观领兵而出,浩浩汤汤八千人,濮阳一共只有一万五千人马,这一带便带走了一半多人。
孙康受命守城,待孙观走后,便将高堂隆等人安置好,而后继续待在城楼之上。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今天有些烦躁,心跳都要快些,但是又找不出缘由。
如今被自家兄弟留守濮阳,更是心慌莫名,好不自在。
两个时辰后。
孙康神思不属,坐着坐着竟有些睡着的意思了。
“报!”
忽然,远处响起一道声音,破空而来,紧接着又听到马蹄“踏踏踏踏”的声音。
孙康顿时困意全无,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女墙边上。
“速速禀告孙将军,刺史大人中伏,请将军速速发兵救援!”城下骑士高声说道,话语急促非常。
“什么?”孙康听后大惊,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开城门让他进来!速速带高堂隆来见我!”
“诺!”
“来人,速去军营点兵,等我将令,随时发兵!”孙康想了想,又紧接着吩咐道。
“诺!”
孙康此时牙齿咬得紧紧的,他现在很是怀疑是不是高堂隆在搞鬼,不然为什么自家兄弟刚带兵出去两个时辰,便中伏了?
那骑士进城后便被带上城楼,被孙康一阵盘问,确信无误。
很快高堂隆也被带了上来,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明显消耗还没缓过来。
“将军,唤隆何事?”高堂隆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他原本正在休息,忽然就被喊了过来。
“高堂隆!我兄弟带兵援救白马,却中了埋伏,正与敌军恶战,危在旦夕,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锵!
孙康说罢,一把抽出腰间长剑,恶狠狠地瞪着高堂隆。
“将军何出此言?隆实不知啊!此消息从何而来?”高堂隆也是大惊失色,不知缘故。
“你将方才之言再说一遍!”孙康对那报信骑士说道。
而后那骑士再说了一遍孙观中伏之事,高堂隆又一一盘问好半晌。
“唉!贼子狡猾,我等皆中计了啊!”高堂隆一拍大腿,十分懊恼地说道。
“嗯?你什么意思?”孙康依旧声色俱厉,却暂未直接动手。
“贼子定是故意放我出城求援,而后要中途伏击,围点打援啊!是我害了孙青州啊!”高堂隆捶胸顿足,十分气愤、惭愧。
孙康看着高堂隆的模样,顿时有些拿不准了。
“将军!”高堂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连忙说道:“快快出兵救援孙青州,刻不容缓啊!为释将军之疑,隆与将军同去!”说罢高堂隆回身便要下城楼。
扑通!
高堂隆身体虚弱,快步转圜之间,竟把握不住,摔倒在地,挣扎着要爬起来。
“快快扶起郡丞大人!”孙康见状,顿时对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惭愧,连忙招呼士卒将高堂隆扶起。
“还请先生原谅某一时气急攻心,行此愚钝之举!先生莫要担心,好好休养,某自带兵前去救援!”孙康心中有愧,说话语气都缓和了许多。
“将军切莫如此,孙青州陷入危局,皆隆之过也,当此之时,岂能不效犬马之劳?我定与将军同往!”高堂隆被扶起来后,郑重地说道,虽然他还是脸色苍白,身体虚弱。
孙康顿时就犯难了,他的确是觉得心中惭愧,但是真不想让高堂隆去,更多的还是带上他明显是个拖累,正踌躇间,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先生高明,自当知晓濮阳之重,如今我欲领兵前往救援,濮阳自然需要有人把守,先生高才,还请莫要推脱,濮阳之事,便委于先生了!”孙康情真意切地说道。
高堂隆听后,面色挣扎,片刻后方才重重地点头:“隆明白了,必不辱命!”
很快,孙康便领兵出城,投西面而去,原本濮阳城中还剩下七千人,他又带走了五千人马。
孙康走后,高堂隆当即招来城中将校,商议军事。
半个时辰后。
忽然一支军队迅速来到濮阳城下,叫开城门,入城而去。
不久之后,濮阳城头出现了频繁的换防举动,而后濮阳北门大开,一支军队鱼贯而出,为首领兵者,正是高堂隆!
就在高堂隆的身边,还有一人,身高八尺有余,腰大十围,掌中象鼻刀,寒芒闪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凶悍的杀伐之气!
同一时间的白马,孙观领兵而至,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未见到什么战斗痕迹,心中顿时生出不详。
“某乃青州刺史孙观,请吕太守出来答话!”
城楼之上人头攒动,不一会儿,一人探头而出:“吾乃泰山太守吕虔,孙刺史不是驻守濮阳吗?为何出现在此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