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陈楠见到顾新民正坐在办公桌后，悠闲的看着报纸。

    桌子上安安静静的摆着一部摩托托拉“掌中宝”手机。

    这手机现在正是风头紧俏的时期，也是它奠定了国内摩托托拉翻盖手机的地位。

    “陈小子，来了。”

    顾新民眉毛都没抬一下，继续故作认真的看报纸。

    “顾局，不好意思又来打扰您。”

    “打扰倒谈不上，不过一个午觉，少睡会儿死不了人。”

    这话让陈楠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顾新民这样忽冷忽热的是因为起床气啊。

    这点他还真是……非常理解。

    陈楠以前也讨厌别人在午休的时候来敲门，被他骂过的秘书比换过的秘书还要多。

    不过，看着桌上的手机，陈楠又觉得顾新民这可能就是余气未消，不然也不可能主动把手机摆出来。

    “顾局，真的挺对不住，要不我拿着手机上外面打，您再睡会儿。”

    “不……不用，陈小子，你就在这打，别的屋没我这屋安全。”

    见他有些慌张的样子，陈楠这才看出原来顾新民刚才都是装的。

    “那么……顾局您先帮我拨通，等林局那边确认没问题再把电话给我。”

    顾新民皱起眉头，眯着眼打量他半天，这才拿起手机。

    “陈小子，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国安出来的。”

    “呵，您太抬举我了。”

    陈楠确实不是国安出来，可他重生前没少和国安打交道，国外商业间谍简直就像盯死了他企业的实验室。

    只要有新的专利发明，他们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前赴后继的来给侦查局刷业绩。

    耳濡目染多了，能不像国安才怪。

    顾新民拨通电话，惯例还是表明身份。

    “嗯，小民子，你让陈楠接电话。”

    噗，顾新民居然被叫小民子。

    这个时期的手机和大哥大一样，喇叭都跟山寨机似的，声音很大，想不让别人听见很考验你手捂听筒的速度。

    顾新民自然不会做这么不符合身份的事，不过他打算等待打完电话，一定要让陈楠守口如瓶。

    他这老脸还是要的。

    “陈小子，林局让你接电话，我就在隔壁，帮你们把风。”

    “谢谢顾局。”

    陈楠强忍着笑意接过手机。

    他习惯的把手机听筒放在左耳上，顺手就把音量调低了。

    “喂，我是陈楠。”

    “陈楠，我是林龙志。”

    电话里面林龙志浑厚的嗓音非常有辨识度。

    “初次联络，林局你好。”

    “嗯，咱们长话短说。你之前让小李发给我的谜语，我们已经猜出个大概，这次就是想找你再确认一次。”

    陈楠有些想笑，要不是李茹茹提前告诉自己，一局的那批人都没破开谜面，这话他就真信了。

    “好的，林局。不过——我想换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

    “既然之前我提供的都是暗语，那咱们还是继续用暗语来沟通，你看怎么样。”

    厉害啊，居然这么笃定国安还没成功破译出来他的谜语，这让林龙志有些咋舌，可又不能表现出来。

    旁边可是有位大人物看着呢。

    “可以，既然是你提议的，那么就你先来。”

    说完给旁边坐着的一局破译人员使了个眼色，让他坐过来。

    “好的，林局。我想你们已经通过刘文，完全掌握总后库房的数据访问情况，是不是？”

    “不错，我们确实在刘主任的帮助下，了解了总后的后台访问情况，可这又代表什么？”

    “代表你们已经找到了谁是工作室二号人物，也代表96仙州行动可以取消了。”

    林龙志有些震撼，看向自己上级。

    贾部长点头示意让他继续。

    “是的，我们确实打算取消，只是那个工作室二号人物，我们目前手里还没有拿到证据。”

    “证据就是他的夫人，你们可以在她身上找突破口。”

    部长眯起眼睛，指了指旁边记录员手中的本子，让他做好记录。

    “好，你说的我会让下面落实。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说是近期，还称呼航母是老鱼？”

    对于这个问题，陈楠一点都不惊讶。

    因为这次的4号舰是作为支援与另一艘航母汇合，所以陈楠才说是近期。

    “至于为什么说它老……呵呵，39年可不年轻了。”

    这话一从话筒传出，连那位大人物都不淡定了，一个劲儿给已经听愣的林龙志使眼色，让他告诉陈楠继续。

    “合情合理，请继续。”

    “他们来就是为了牵制我军，可见消息早就全露出去了。就算咱们派出潜艇迎击也不过是正中下怀。”

    啪嗒一声，贾部长的茶杯盖掉在地上，还好没碎。

    “有些事时机不到，不要为他人做嫁衣。”

    “这个他人是指你说的政男？”

    “没错，这很符合逻辑不是吗。”

    陈楠的嘴角上扬掀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下所有的暗语都对上了，林龙志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点动静陈楠还是能够听见的。

    呵，果然，他并不是一个人在跟我打电话。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陈楠感觉心情愉悦，笑得更惬意了。

    “你们问的差不多了，我能不能提出一个问题？”

    林龙志扫视全场，得到首肯这才重新拿起手机。

    “好，你问。”

    “想杀我的境外组织，背后是不是大洋彼岸的大财阀。”

    咣当一声，他听出来手机这是掉地上了，可接着就听到气泡的声音。

    不用问，肯定是手机掉水里了。

    只是，总不可能这一群人围着西苑池塘在那跟自己聊天吧。

    倒是陈楠想问的他已经问出来了，那个组织后面果然是十二财阀的老大。

    “哼，真是冤家路窄。”

    京城西苑那边发生了什么，陈楠并不清楚，也不关心。

    他已经把该传达的都传达到位，暗语能破译出多少，能为国家免除多少损失，就看一局的专家了。

    不过自己想要加入国安这件事还没说，感觉有些可惜。

    另一边，京城这次秘密会议还在继续，最后议定一定要保护好陈楠。

    如果他不想加入国安，也不要强求，另外问问刘文他对陈楠的印象。

    政审让上城分局那边抓紧进行，最好是连招录一起同步进行。

    当然，这些事陈楠现在并不知道。

    此时，他的黑色帕萨特已经驶出市区，他还不知道历史在这一刻已经偏离它原有的轨迹。

    当晚，上城国安分局的凌羽就接到老领导林龙志的电话，让他不日去趟X县，考察一个叫陈楠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