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提亚马特的呼唤

    查理曼一路带着机动圣都降落到波斯湾外围。

    因为迦勒底军的到来，刺激到了提亚马特神的疯狂而导致又一波魔兽之潮袭来，大部分的核心军队又都去接应迦勒底了，乌鲁克的魔兽战线因此一度如狂涛骇浪里的扁舟般颤栗，魔兽战线的长城一度破开了数十个缺口。

    不过，伴随着机动圣都这一移动要塞从天而降，要塞模式的机动圣都本身便成为了新的长城，朱元章率领的大明精锐全体出击，在戚继光、徐达、李定国等将领的指挥下，甚至一度将兽潮逆推了回去。

    虽说很快又退了回来，但那是出于收缩防线的考虑。

    与兽潮的对抗其实并无意义，主要还是防守，是要拖。

    因为接下来需要路明非去对付提亚马特，所以在迦勒底军队与乌鲁克本地军队——人理救世军会师之后，乌鲁克的国王、拥有与所罗门同级别‘千里眼’的吉尔加美什，便召见了路明非，马不停蹄的开始为路明非“科普”了起来。

    路明非看着这位吉尔加美什王眼袋上厚的跟熊猫似的黑眼圈，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想要对他说“这位老兄你要不还是去睡一觉吧，我感觉你随时要猝死在我面前啊，你不会是想要跟我碰瓷吧？”的冲动。

    也不知道在迦勒底来之前，这位传说中的‘英雄王’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不过，路明非虽然忍住了没说出口，但吉尔加美什显然看出来了路明非表情里表达的意思。

    “无妨。”

    路明非还没说呢，他自己就先摆了摆手。

    “你不用担心本王猝死。”

    “哦......”

    “因为本王已经过劳死好几次了。”

    “哦......啊？”路明非愣住了。

    “正如王所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知为何站在英雄王的王座之下的侧手边，一副贤者或者宰相架势的梅林微笑的说道：

    “这里是真正的神话时代，死亡的本质不过是灵魂被冥界吸引，在你来之前，王的灵魂已经去过好几次冥界里，第一次的时候西杜丽还被吓了一跳，但迦勒底的另一位御主——藤丸阁下已经下冥界完成了对冥界女神埃列什基加勒的攻略，冥界女神已然是我们的盟友，任何死者只要信念足够坚定且尸身没有毁坏，埃列什基加勒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灵魂送回地上......也就是复活。”

    路明非又认真看了几眼吉尔加美什。

    虽然对他不是很熟，但这种态度还是让他不由得肃然起敬，就连跟着过来商讨对策的刘伯温也是类似的想法：“爆肝工作这点倒是与洪武皇帝很像。”

    跟着过来的吴承恩也给出了自己的锐评：“这是下地府勾了生死簿啊。”

    吉尔加美什抬起手了，无言的打断了下面的人的碎碎念，直接进入正题——直接进入正题也好，路明非是真的怕他没来得及说完就猝死了：

    “首先，我要说明我们目前面对敌人——奈亚拉托提普与黑卡蒂的现在，最大的困境是什么。”

    路明非很配合的摆出了洗耳聆听的动作，让吉尔加美什非常满意，如果他接下来的话的内容不那么压抑的话就更好了。

    “我们无法得到任何外在的协助，在你们来之前，你们嘴里的数码世界大爆炸之后，千界树家族的人坠落在了我们这，在以阿维斯布隆为首的千界树的帮助下，防线被充足的强化了——如果你来之前有仔细看的话，应该不难发现才对。”

    吉尔加美什打了个响指，古代苏美尔王朝的黑科技虚拟投影画面浮现在路明非的面前，画面上的是乌鲁克魔兽防线的城墙。

    “最初的城墙之上一般魔术强化的城墙，但只能阻挡‘替身’的冒牌提亚马特与她的劣化兽潮。”

    虚拟投影画面中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首蛇身的怪物......路明非倒是觉得这怪物的模样有些眼熟。

    “是美杜莎”吉尔加美什道，“更准确地说是‘戈尔贡’才对，不过在藤丸率领的骑士团抵达乌鲁克战线之后，她成功拉拢了这个特异点内的另外两名女神与一名废物”

    虚拟投影上陆续又出现了三名女性的身姿，第一个看上去南美风情打扮的年长女性，后面两位则是......呃，金发版与黑发版的太白金星？

    又是远坂凛被选做了神灵凭依的对象？

    “南美的羽蛇神库库尔坎，以及冥界女神埃列什基加勒，贪财废物尹什塔尔。”

    吉尔加美什王似乎对那黑发的远坂凛——尹什塔尔恶意很大的样子。

    “库库尔坎最为可靠，但为了击破冒牌货的提亚马特，她的牺牲了大概一般的神性，如今能发挥出来的力量有限——这里本就不是她的主场。”

    这位南美的羽蛇神并不在现场，不过路明非先前倒是在降落的时候，看到她率领一群画风不对劲的翼龙在空中给机动圣都基地呼喊的画面。

    吉尔加美什王继续说道：“没有付出除了库库尔坎之外的任何代价，藤丸消灭提亚马特神的伪物，然而那只是开始，黑卡蒂与奈亚拉托提普借此为契机，寻找到了过去以‘杀死’的名义驱逐封印到虚数之海的提亚马特神本尊，而后打开通道，将她放到了地球之上。”

    “原本，因为有冠位时间神殿的帮助，来自宇宙方向的威胁我们暂时可以忽视，但新的战线被再度开启，真正的提亚马特神作为‘人理之兽’的力量‘反创世纪’被解放，远比冒牌货更强的兽潮瞬间就冲垮了我们原本的长城。”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那些‘新物种魔兽’只看灵基水平的话，最次的每一头，都足以与一流的从者相匹敌，虽然同样强度的从者一人就能对抗一群，但新物种魔兽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了，而且无穷无尽。”

    “最后，为了争取时间，天草四郎时贞牺牲了自己......”

    “嗯？”听到了意外熟悉的名字，路明非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吉尔加美什：“有问题吗？”

    “不，就这个名字......”

    梅林躲开了正坏笑着向他靠近的普雷拉蒂，来到了路明非身边，笑着为他解释道：“这里的天草四郎时贞跟你们之前遇到过的那个不算是同一人啦。英灵，英灵就是这样的存在。”

    吉尔加美什王面色平静的，将为人理牺牲的天草四郎时贞最后的画面，播放给了在场所有人看。

    随着城墙被暴走的提亚马特无限孕育出来的新物种魔兽冲垮，即使英灵们与乌鲁克的士兵们奋起抵抗以命相搏，却依旧有数不清的魔兽越过了他们，冲向了城市。

    而在乌鲁克城的最前方，一副神父打扮的天草四郎时贞，在向主祈祷之后，毅然决然的斩断了自己的双手，主动让自己的那‘能够用双手使用魔术程度的力量’的异能暴走！

    失控的异能化作了魔术的黑洞，将天草四郎时贞自己，以及那些扑向城市的魔术，尽数吞噬。

    “因为天草争取的时间，阿维斯布隆拿出了紧急应对措施，让大量不具备战斗力的量产的eva们站了起来，他们化作了新的墙壁，终于挡下了新物种魔兽的兽潮。”

    路明非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眼前的记录视频。

    “这主意......是樱花妹、呃，是藤丸想出来的吧？”

    吉尔加美什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路明非小声滴咕。

    “然后就是接下来的重点了——我们只有这些战斗力了，再算上你们迦勒底带来的这批人，这就是我们全部的战斗力了。”

    吉尔加美什的语气越发沉重了起来：

    “我们尝试过许多中寻找更多力量的方法，比如召唤或寻找阿尔戈英雄，又或者是在你们迦勒底的冒险中曾经大放光彩的基尔什塔利亚，如果说谁最有可能帮助我们破局的话，在神话时代的背景环境下的基尔什塔利亚就是那个人，但所有的方法都被堵死了。”

    “是灵脉被堵塞了吗？虽然我不是很懂这些”路明非看向刘伯温，“神棍你不是很擅长什么风水术吗？那就将这里被堵塞的疏通疏通呗。”

    刘伯温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路明非：“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说让我疏通下水道......算了，老头子我也不在意你们贫嘴，我就直接说结果吧：这里灵脉没有被堵塞，一切正常，不能召唤寻求更多的援军抵达这个特异点内......或者说，这个特异点被‘封锁’的真实原因，恐怕是天上的那位域外天魔‘黑卡蒂’在作祟。”

    “正是如此”吉尔加美什叹了口语气，声音中似乎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疲倦感，“并非是召唤援军的方法被封锁了，而是被黑卡蒂‘无效化’了，黑卡蒂机遇女神，她的存在本身就能引发机遇，亦能从各种机遇变化中汲取力量，但她也可以反过来将机遇全部‘无效化’。”

    “......真的没有召唤任何援手的方法了吗？”

    路明非下意识的问了句。但话刚出口他就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蠢了，要是还能有办法的话，以以樱花妹那多智近妖的头脑，怎么可能想不到？

    “我们只能用手里的牌想办法解决问题——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提亚马特神，但提亚马特神并非是我们真正的敌人，她那暴走的身体是被奈亚拉托提普操纵的兵器，真正的提亚马特神正在拼尽全力的帮我们束缚自己那暴走的身体。”

    梅林摇了摇头。

    “就算我们真的干掉了提亚马特神暴走的躯体，也还有奈亚拉托提普黄雀在后，实际上，现在地球被冠位时间神殿保护，奈亚拉托提普无法直接从宇宙抵达地面，但也无法从虚数空间过来，因为虚数空间现在的这个通道，是因为提亚马特神的暴走而导致的——

    也就是说，暴走的提亚马特神，实际上也堵住了奈亚拉托提普来着的道路。”

    刘伯温补充道：“而我们就算拼尽全力解决了提亚马特神，也不过是帮奈亚拉托提普清空了侵入地球的阻碍。”

    旁听的罗曼立刻意识到了这样的后果：“如果奈亚拉托提普真的侵入到地球内部来，那冠位时间神殿与人理维护式的魔神们就无法继续将外面的东西拦在外头了！”

    死局了......吗？

    不。

    “事到如今，攻略方法只有一个了，不是么？”

    插嘴打破了人理救世军智囊团思考的人，是刚刚接应了迦勒底的金固。

    “帮助母亲夺回自己失控的身体，然后想办法压制住那失控的‘人类恶’——说到底，母亲之所以暴走，不就是因为你们人类史过于繁荣而孕育出来的‘恶’吗？你们人类文明因为自己的力量而走向了自灭，却让母亲变成了堕天之兽——要不是因为母亲爱着你们这些旧人类，我可不会站在你们这边来。”

    金固看向了路明非：“你会拯救母亲的，对吧？迦勒底的御主。”

    路明非被金固盯着有点头大：“说是救......具体需要我怎么做？”

    “其实真正的难题不是救不救，而是救提亚马特神这一举动的风险。”

    达芬奇摇了摇头：

    “提亚马特神的身体暴走的那么严重，就说明她的意识其实并不在那具身体里吧？也就是说......她的意识还在虚数之海，而奈亚拉托提普是与虚数之海息息相关的外神，我们要绕过提亚马特神暴走的身体，去虚数之海里将她的意识从奈亚拉托提普的手中救出来？我自己说都觉得这不可靠。”

    “......更别提，就算救出了提亚马特神的意识，将她的意识放回身体里，也不见得她能抑制得住‘人类恶’吧？”

    所有人沉默了。

    但路明非小心翼翼的举起了手，有些心虚的想要问：

    “那个......你们所说的‘人类恶’是啥？”

    除了普雷拉蒂之外的人都觉得自己被彷佛喝水被呛到了似的难受。

    普雷拉蒂倒是没有继续纠缠躲躲闪闪的‘师兄（？）’梅林，而是笑着为路明非解释道：

    “我就知道你不清楚啦，这么说吧，所谓的‘人类恶’其实是‘人类善’，与俗称的‘此世一切之恶’是截然相反的概念，提亚马特神的‘恶’乃是【回归】

    用你也能理解的话来说，提亚马特就是人类文明未来成长发展中会存在的一类技术——【基因改造】、或者说【基因飞升】的概念。

    人类是不完美的，每个人都有缺陷，所以才会想要【回归】，想要【重新诞生】，回到【重新诞生】的阶段，从基因层面在诞生之前就修补好自己的不足，然后重新以更完美的姿态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回归之兽】的出现，就说明这个世界线的人类文明未来会在这方面的技术发展到极致，极有可能【基因飞升】——但此举不一定成功，也有可能失败，失败的结局是毁灭性的，技术虽然是为了让人变得更好的技术，但却可能导致文明的毁灭，于是【兽】就诞生了”

    “跟冠位类似，【兽】其实并非是特指的某个生物，而是一种特别的【职位】，提亚马特神因为具备孕育一切的混沌之潮的能力，所以拥有了成为【回归之兽】的资格......从结果上来说，那副堕天之兽的姿态，其实是被人类孕育的【兽】之职介侵蚀了提亚马特。”

    “母亲是爱着人类的，所以即使被你们‘人类文明的未来’孕育的‘自我毁灭’所侵蚀，也一直自维持‘自我封印’来帮助你们对抗自己......”

    金固呲着牙，像是在警告什么的野兽似的，怒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你们不要不识好歹！辜负了母亲对你们的爱！”

    “......所以啊，归根究底”路明非忍不住小声bb，“到底要怎么做......”

    ——“需要帮助吗？哥哥？”

    路明非：“......”

    ——to  be  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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