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妍要离婚的事，并没有引起楚尧太多关注。

    表示知道和支持，这就够了。

    现在离婚率持续走高，实在太正常不过。

    尤其对于像她这样白手起家，有一定经济基础的人。

    她和她老公之前都是主播，不太缺钱，各有各的收入。

    她老公现在出轨……

    也不是说，主播圈就一定比其它圈子更乱。

    而是，任何一个圈子，但凡有了钱，受到的诱惑都会更多。

    钱可以取代真心和时间，迅速制造大量荷尔蒙和多巴胺分泌，让人产生“爱情”的错觉。

    钱也可以让原本“没有选择”，或者“选择代价过高”的人，可以接受得起选择，或者选错所付出的代价。

    倘若她老公是个吃软饭的……

    正常情况下，就算想出轨，也得掂量掂量，会被净身出户赶出门。

    倘若徐妍是个全职主妇……

    没有经济来源，全靠老公养活，碰到这种事，估计也未必会那么坚定的离婚。

    婚姻的本质，还是财产契约关系。

    至于有感情的婚姻，那是人生最高成就。

    ……

    “逛哥，后天有安排吗？”

    十号这天上午，楚尧接到刘飞的电话。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楚尧一时微懵。

    后天？

    什么安排？

    恍惚一下才回神。

    后天是……五月十二号。

    自己的生日。

    其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这天生的，因为生下来就被丢了。

    但，身份证上写的是这天。

    那就这天喽。

    楚尧自己是很少过生日的，甚至不是很愿意想起这回事。

    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儿。

    人生前二十几年，印象最深刻的两个生日，倒还都是刘飞提醒的。

    第一次是上大学时。

    大二，在刘飞的大力撺掇下，趁着过生日的时机，和任思瑶表白。

    表了个寂寞。

    人家自然是没同意，最后弄的一地鸡毛。

    那天晚上差点没喝死过去，差点生日变忌日。

    第二次是工作了以后。

    也就一年前。

    刘飞这个大骚货，在这天匿名定个生日蛋糕，一束红玫瑰，送到当时自己所在的公司。

    可激动坏了！

    以为是哪个暗恋自己的妹纸！

    上班时间还偷偷跑出去超市，提前买了盒003备用。

    然后看着微信列表里的联系人，挨个猜测，做好晚上酒店大床房的准备。

    再后来……

    自然还是等了个寂寞。

    才知道是刘飞这傻叉整蛊。

    当时差点没气炸。

    当场就想跑到琼岛去爆他菊花。

    ……

    现在想想，也是挺美好挺过瘾的回忆。

    不过……

    今年？

    今年鸟枪换炮，按照常理来说，是应该办个大点的生日趴。

    有牌面。

    不过转念一想，楚尧很快便是否定了这个念头。

    生日趴？

    闹呢！

    如果要办的话，想想可能会请谁？

    朋友得请吧？

    关键是自己的男性朋友，除了刘飞、王晋外，基本就没啥了。

    剩下的全是妞。

    喊过来干嘛？

    王见王？

    强行增加游戏难度？

    扳着指头数了数，目前睡过的就快一只手了。

    还有以后有可能睡的。

    自己要真大办生日趴，高婧肯定得来吧？

    不管见到谁，都是麻烦。

    “没啥安排，最近工作比较多，今年不过了，回头再说吧。”

    楚尧如此回复。

    面子啥的，不重要。

    没钱的时候，死要面子活受罪。

    有钱的时候，你自己不要面子，别人会主动给你。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刘飞嘿嘿笑着。

    “是怕撞车吧？”

    “了然，了然，不过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猜猜是啥？”

    老司机最懂老司机。

    他预料到了楚尧不会办生日聚会，并且想到原因。

    “什么东西？你别整景啊，直接说，不要惊喜再成了惊吓。老子怕了你。”

    楚尧不客气道。

    神神秘秘的。

    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他会送什么礼物。

    刘飞道：“一株极品野山参，前两天在拍卖会上收的，已经给你寄过去了。你记得查收。”

    “另外还有一包玛咖、海狗鞭之类的东西，和老参一起泡酒。”

    “很攒劲儿哦。”

    楚尧：……

    沉默一下，知道他这是给自己的”特别回扣。”

    因为自己给他拉的萧德隆那个项目。

    一株极品野山参，虽然刘飞没说年份，不过能称之为极品，那肯定至少是六位数以上了。

    “我特么需要补么？倒是你该自己留着用的。”

    楚尧无力吐槽。

    没提谢字。

    刘飞那边嘿嘿笑着。

    “我自己当然给自己留了一份啊，比给你那株年份更久。哈哈哈哈，我是那种会亏待自己的人吗？”

    楚尧：……

    “滚犊子！挂了！”

    挂了电话，不由摇头笑笑。

    真丶傻叉。

    ……

    刘飞这边打过电话。

    下午的时候。

    姜灵韵找个工作的间隙，也过来问，生日是否有什么安排？

    楚尧现在每天的日程，除特殊情况外，基本都是由她来安排的。

    之前她帮楚尧订过机票，自然是知道日期。

    生日这种事，虽然楚尧没吩咐，但以姜灵韵的细心，理所当然要问到，以便提前安排。

    “没什么安排，我不过生日。”

    楚尧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

    听到这话，姜灵韵轻轻点头，眼神很柔和。

    她知道楚尧是孤儿。

    想必，过生日，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那……生日礼物总可以送吧？”

    “老板过生日，给我个机会表示表示。”

    深吸口气，姜灵韵笑着，轻声问道。

    其实可以私下里主动准备礼物，不过还是多问一句。

    万一楚尧不喜欢呢？

    相比起“惊喜”什么的，她很清楚，在楚尧心目中，“可控”的价值排序更高。

    “好啊，我最近特别想要一架私人飞机，湾流G650那款。”

    看着她，楚尧认真说道。

    姜灵韵：……

    “懂了，是我不配。”

    忍不住笑出声。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基本上已经摸清楚楚尧的心思，尤其聊天时的细节。

    但凡一件事，楚尧没有爽快同意，而是岔开话题……

    那就说明，他拒绝。

    至于开玩笑的口吻，纯粹是礼貌罢了。

    “不用费那个心思，去忙吧。”

    楚尧摆摆手。

    ……

    走出办公室。

    姜灵韵在门外站了一会儿。

    不由想到……从三亚回鹏城时的那个早晨。

    她清楚记得自己那时说的话——楚总，可以给我留一点尊严吗？

    等回到鹏城之后。

    果然，尊重有了。

    但，距离也有了。

    姜灵韵对这种距离，以及自己内心的体会，有着很敏感很纤细的感受。

    她知道……

    自己是感觉到一种安全感。

    但同时，也会有一种失落感。

    这样的客观情况，以及自己的主观感受，让她想到一句古话。

    ——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这话可不是好话。

    属于自己骂自己。

    但她很清醒的发现，虽然自己已经足够理智，但只要还有情绪，就会察觉到……还真是这样。

    小丑，原来还是我自己。

    姜灵韵不由在想——

    楚总人间清醒，很清楚他要什么。

    那么，那么我自己，要什么呢？

    尊重？

    还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