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
这里可以说是韩遂的大本营,秩序可以说有,可以说没有。
底层人们基本都是靠着亲族抱团过日子,家家户户出门,都要有武器。
女人们基本是不会上街。
敢孤身在外的女人很快就会消失不见,指不定被拐到哪个地方,给人生孩子。
当压抑和血腥成为一种习惯。
人们从一开始的惊恐厌恶,转为,就这?
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马超悠闲地骑着一匹白马,马背挂着银枪,弓箭,箭筒,大摇大摆过街道,凌厉地眼眸扫过左右,让那些窥视纷纷打消心底恶念。
他到达此行目的地,金城太守府。
“你是谁?”
守门的羌人看见有人停在门口,上前喝问。
“扶风马超,想要见一见韩太守。”
他懒洋洋地回一句。
羌人吓得面色大变,话都说得不利索,“你,你是那个马超?!”
“不用紧张,我是来投奔韩太守,不是杀他。”
马超轻蔑地看一眼他,“快去通报,你不想死的话。”
“你等着。”羌人连忙跑回去。
守门的人一阵慌乱,马超的名头在凉州还是很响亮。
有人转身跑去通报,其余人严阵以待。
马超拍去身上落得小雪,他没有跑去见马腾,是他不想按照吕布那边制定的计划走。
事情交给他去做。
那就要按照他的办法。
过一会,整齐地脚步声响起,一名披甲的男子迈出门槛,寒声道:“马超,你来这里干吗?”
马超跳下马,不耐烦道:“我不是说了,要投奔韩太守。”
男人看了他一眼道:“交出佩剑,我带你去见太守大人。”
“行。”
马超将佩剑拿下,丢过去,很自然地往前走,一点都不担心会被杀害。
“跟我来。”那人也没有杀害对方的打算。
金城太守府是凉州的风格,大而简,没有太多风景装饰,一切都是为方便战争。
马超被引到大堂,“韩伯父,有段时间没见,你看起来还是那么精神,我还以为你会被打得愁容满面。”
韩遂行事狠辣,面相生得很是和善,胖乎乎的,肚子有点发福,一双小豆眼,笑眯眯道:“马贤侄,听说你在长安那里,是丞相让你带什么命令过来吗?”
“瞧你说得,我家那个老头差点坑死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拼命从长安逃出来。”
马超耸了耸肩,很没礼貌地坐在案几上面,“有没有什么吃得?”
“去烤只羊。”韩遂吩咐手下,又笑道:“为什么不回你父亲哪里?”
“那家伙有把我当做是儿子吗?我和他的父子情分已断,韩伯父不嫌弃的话,我愿拜你为义父。”
马超大大咧咧说着。
韩遂小豆眼瞪大,道:“贤侄当真?”
“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马超二话不说,当场认一个义父。
韩遂面上露出笑容,连忙伸手扶起来,道:“我得孟起,何愁凉州不定。正好,我有件事情想让你帮忙。”
“义父有什么尽管吩咐。”马超信誓旦旦地回答。
韩遂悄悄拉开距离,喊道:“来人,将他们押上来。”
亲卫将人从外面推进来。
头发微黄的漂亮女人,一个容貌端正的少年。
“咦,真是巧啊。”马超叫了一声。
女人是他名义上的母亲,男人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孟起,是寿成让你过来接我们的吗?”
女人很激动地上前。
马超没理会,扭头道:“义父,你该不会让我送人回去吧?”
韩遂胖乎乎的脸上没有笑容,显露出凶残道:“不,杀了这两个人。”
“哦,那就好。”马超似乎松口气,抓着女人的脖颈,一扭,直接扭到后面。
“阿母!”少年激动地大喊。
马超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抓着他的脑袋,使劲一扭,咔嚓,没气了,丢在地上,“义父,这下你相信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共谋大业吧。”
听着尸体倒在地上的声音。
韩遂脸颊的肉抖动了,心里也被马超的凶残吓到。
要不要这么狠,一点犹豫都没有?!
凉州这个地方混乱,外人难以信任,亲族之间的关系就更显得紧密。
哪怕不是亲生母亲,哪怕不是同父同母的弟弟。
那也是马家的人啊。
韩遂暗暗吞了吞口水,搞不懂,马腾也不是那种狠人。
怎么会养出这种将世俗所有的常理都践踏,比野兽都还要野兽的儿子。
“孟起,说哪里的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心思。”
韩遂相信马超不是听马腾命令过来的奸细。
马超踢开少年的尸体,“义父,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讨伐马腾?我恨不得早点拧下他的首级,看看他脸上惊恐的表情,哈哈。”
韩遂干笑道:“马腾实力和我相差不大,一时难以进攻。”
马超不屑道:“怕什么,我们吞并枹罕宋建的兵马,还不能击败马腾吗?”
韩遂摇头道:“宋建拥兵数万,非等闲之辈。”
马超眼眸闪过一抹狠色,“义父可以派我为使者,假意游说他出兵,然后我在酒宴刺杀他,吞并他的兵马,还怕不敌马腾吗?”
“哦,孟起愿意替我刺杀宋建?”
“愿为义父效力。”马超沉声回答。
韩遂大喜,“好,好,来人,设宴,我要和孟起畅饮。”
一场酒宴过后,已有醉意的马超,搂着两名胡姬办事去了。
看着马超离开这里,领路的男人道:“太守,马超此人连血亲都能杀害,冒险行刺,必是想要私吞宋建兵马。”
韩遂笑容消失,道:“我何尝不知此子不可信,只是想要击败马腾,他的帮助是必不可少,先让他猖狂一会,之后,呵呵。”
笑声满是阴冷,这年头,谁还不是一个怪物。
他从一无所有,到达如今的地位,不是靠着心善,是一步步踩着那些兄弟们的尸体上来。
他不怕马超贪心。
越贪心的人,越能够和他走到一起,然后被他踩在脚下,充当他的垫脚石。
“太守英明,是我多虑。”男人由衷地说道。
“哈哈,阎行,你也变得会拍马屁,”韩遂轻笑,目光落在另一个人身上,“文和,你为何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