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屏城为什么会变成面前这个样子没人清楚,如今天下割裂,处州虽然名义上管辖着松屏城这样的若干县城,但地方也大多由世家和官僚把持,尽可能的不去理会上头的府城。
同时因为野地诡异出现,世道不好,乱兵流民多出,所以各地之间的交往也少的可怜,各方面的原因叠加在一起才有了如今松屏城遇变,而处州府城方面却压根就得不到什么消息的情况。
“你的家乡好像遇到不小的麻烦。”
“反正我们要买马,进城看看?”
张疏月朝着松屏城门的方向指去。
她其实也不是很想卷入其他的东西,如今的张疏月最大的想法就是尽早抵达海州。
可问题是他们需要马匹,单纯靠行走,接下来的路途会麻烦很多。
之所以不从处州府城骑马来,是因为他们前段路走的都是各种山路沿线,马匹不单单不能成为他们的脚步帮助,很有可能还会拖累他们。
在这样的情况,他们当然选择前期步行,等到城池之后再解决马匹的问题。
虽然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也不能保证松屏城里到底还有没有马匹可以买卖。
杨常点头,一众人随即朝着松屏城内而去。
走进城内,进入杨常等人面前的尽是一片苍凉,城市区域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破坏,地上极为混乱,血迹暗在地面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危机。
杨常没有带着张疏月等人在外面的地方瞎晃悠,而是直接领着他们前往内城。
内城,才是松屏地区的核心。
世家、官府的力量都在其中,如果内城同样如此,那么可想而知的是松屏城已然被全面毁灭,其他的东西当然也就不用再看。
事实证明松屏城这些世家在苟活能力上确实不错。
在杨常离开的时候,松屏内城的城墙只不过是一堆简简单单的土墙,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现在站在内城前,防护虽然比不上松屏城的外围城墙,但也有相当的规模,确实有一种城中城的感觉。
城墙上,数个守卫的官兵在看到杨常等人的抵达后先是微微一愣,似乎不清楚现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还会有陌生人在外面瞎晃。
虽然不清楚原因,但他们也能从杨常等人的装饰中看出他们的不凡,故此最外面的官兵随即去找自家上司。
守城的官兵头领原本也没有多少的警惕之心,然而在他看到杨常的面孔后却是吓的一个激灵。
往上通报,没有等到任何批示,他首先将内城城门打开,放杨常等人进入。
见到杨常的第一面,这位守城官兵头领便有些心慌地说道:“没想到杨老大您还会回松屏来,今天见到您真是有些意外。”
面前这个家伙的模样明显是认识杨常,故此他笑道:“你认识我?”
仿佛是杨常问到了某个相当关键的问题,这官兵头领率先回复:“小弟原先是王家是一个小小护卫头子,那天晚上侥幸在杨老大的手里活了下来。”
“之后带着兄弟投靠官府,所以混个头领当当。”
“杨老大,我与王家绝对没有任何的旧情,王家那几个公子纯粹是不知死活,他们坏事做绝,有现在的下场是罪有应得,松屏城的百姓都念叨着杨老大好呢。”
这头领话里话外都在说着杨常的好话,似乎深怕杨常一言不合把他的脑袋给摘下来。
看到这一幕,杨常没有再说什么。
他刚才还不明白为什么内城城墙上的这些官兵如此配合,现在知道面前的这个家伙是昔日王家的护卫头子,问题的答案就很是明显了。
这家伙是被那天晚上的杨常杀怕,才变成现在的舔狗模样。
杨常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什么纠结,而是反问道:“外城怎么变成如今的模样,外城的百姓呢?现在松屏城是什么情况。”
一连几个问题,被问话的官兵头领只觉得自己倒霉,怎么今天轮到自己巡视就碰上了杨常这种不能得罪不能惹的人。
这些问题中的很多方位他也不清楚,问他只能是为难他。
他刚想说自己不清楚,但抬头看了一眼面色并不算好的杨常,当即就把肚子里的话咽下去:“外城如此,一方面是因为后续有香火教攻城,内患外忧。”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一队武者,一个女人。”
“一队武者,一个女人?”重复一遍这句话,杨常不再说话。
他知道面前这个家伙是在说什么,他在离开松屏城的时候就曾经遇到过这些家伙,看着他们走进松屏城。
没想到的是如今松屏城的巨变和他们是有所关联的。
杨常刚准备继续问话,一队兵马就从远处而来。
在看到杨常等人后,他们的言行间并没有任何的趾高气昂。
相反,他们对待杨常等人的态度极好,大老远的就下马走路,更拿下手中的武器,不显示出任何的敌意。
而在看清楚这队人马中的为首武者后,杨常露出相当的惊讶。
站在最前面那个身披战甲,骑着战马,手持武器的人正是李老头。
这个当初在最危险的时候执意要出城前往山岭乡寻找儿子的老师傅,最终还是完完整整的站在杨常的面前。
李老头似乎是提前知道自己来找的就是杨常,他面露笑容:“常子,咱们这也算是有一段时间没见,我确实挺想念你的。”
“李师傅,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运气,侥幸,我从诡异的手上活下来并不是我的实力够,和你比起来,我这个做师傅的真是拿不上台面。”
李老头摇摇头,苦笑之后没再多说什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县里的几个管事人知道你回来后已经在做准备,现在就在衙门等你。”
“以你的实力,他们害不了你的,更何况现在的松屏城草木皆兵,不可能再和你有冲突。”
“草木皆兵?”杨常总觉得这段时间的松屏城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他随即问道:“那个女人在松屏城都做了什么,才会让如今的松屏城变成这样。”
“做了什么?”李老头的嘴角咧出一道自嘲:“她只是用行动告诉我们,我们只不过是一群蝼蚁,一群她根本看不上的家伙。”
“三天时间,她杀了三万人,松屏城尸横遍野,血腥味就算你站在官府都能清晰闻见,所到之处一个活人不存。”
“第四天起,她却态度一转,突然和我们亲切,从一伙香火教徒的手中抢走一个小小的盒子,然后带着钱家家主的私生子离开。”
“她走的那一天,香火教攻城,松屏外城彻底覆没,死伤无数,直到后来香火教徒莫名朝着府城的方向涌去,松屏城的情况才勉强维持住。”
“再后来,就是你看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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