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年马库斯托我给大家带个话,他被阿莱克斯塔萨关进了小黑屋,需要一些章节恢复元气,这几章在没有两个主角并存的状态下,出现的都是马库斯的大号)
艾露恩姐妹会的众祭司携苏拉玛难民们赶到的时候,拉文凯斯正在命令手下,将束手就擒的罗宁绑得结实点。
原因之一,是罗宁这群人的确来历不明,更重要的是他从玛法里奥口中得知,强大的施法者在那些恶魔眼里,就是明晃晃的靶子。
“我仍然对你所说的表示怀疑。”
拉文凯斯忙完,转身走向马库斯,见后者正在对精灵卫兵的绳艺技巧指手画脚,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就这位精灵贵族而言,马库斯的表现比起她那个红头发的同胞更为可疑,但奈何马库斯背后站着流沙之鳞索莉多米,看在马库斯这个人对奥术魔法一窍不通的份上,拉文凯斯也没冒着得罪索莉多米的份上限制马库斯人身自由,只是再三警告他不要乱讲话。
倒不是拉文凯斯有多畏惧索莉多米所代表的五色巨龙,而是在亲眼得见燃烧军团的入侵之后,这位精灵领主就清楚,卡多雷目前要面对的最大挑战是什么。而让他至今不解的是,五色巨龙中最鲜少露面的青铜军团女主人,怎么和这个“麻瓜”看起来私交甚笃的样子。
“说不说在我,信不信在你。”
马库斯耸耸肩,从拉文凯斯手下对他的态度就能看出,这个时间段的暗夜精灵们,对艾萨拉的拥护程度堪称脑残粉级别。
在原本的历史上,萨格拉斯的副官都堵在家门口了,大部分暗夜精灵仍然对艾萨拉的所作所为抱有幻想,无法接受女王背叛他们这个事实。
一家子老舔狗了,森然的等级制度贯穿暗夜精灵帝国历史的始终,一直到大家熟知的黑门时间点,在达纳苏斯仍然能找到这种制度的影子。
而在后世的苏拉玛,那些躲过大爆炸的暗夜精灵末裔——夜之子们更是将这种阶级隔阂体现到了极致。在卷土重来的军团恶魔荼毒平民时,城内的“上层精灵”依旧歌舞升平,开着奢侈的舞会。
拉文凯斯是暗夜精灵中少有的异类,他是暗夜精灵国度最大的实封领主,坐拥黑鸦堡垒,守卫着苏拉玛城。
但他不是上层精灵。
卫兵们的群情激愤已经渐渐冷却,恶魔入侵的罪责被他们的领主推给了哈维斯——女王是永恒之井的化身,暗夜精灵心中的意志根源,她必须是纯洁的。否则的话,拉文凯斯不确认,自己的部下是否还能鼓起勇气,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举起兵刃。
“所以按你们的意思……我麾下的勇士们必须和那些非人的怪物短兵相接,而不能借助井的力量?”
拉文凯斯深深皱眉,对马库斯说道。
对方摇了摇头:“也并不是所有的法术。”
马库斯把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玛法里奥,后者吃着东西,在卫兵的监视下,与自己的兄弟交流分别后的见闻。
德鲁伊的左臂被地狱猎犬留下了一道伤口,此刻的状态有些萎靡。
“伊利丹,我能察觉到,如今的永恒之井正在被某种能量污染,它的力量不再安全了。”
玛法里奥注视着自己的兄弟,苦口婆心的劝到。
“你在德鲁伊之道上的天赋远胜于我,为什么就不愿……”
“你别再说了,玛法里奥。”
伊利丹打断了孪生兄弟的话,他认为自己的哥哥简直被那个半神洗脑了:
“你还没有收到教训吗?”
他面色不悦,指着玛法里奥受伤的手臂道:
“正是塞纳留斯教你的那些不中用的戏法,才让你落得这样的悲剧。”
年轻的精灵巫师伸出一只手,魔法元素在他掌心跃动,伊利丹琥珀色的眼睛在奥术之光的照映下,闪动着宝石般的光泽。
“我们这个种族,全部的力量,所有的一切,都源自永恒之井的赐予。”
伊利丹的表情有如朝圣者一般的虔诚。
“你何必拒绝这种与生俱来的强大天赋,去追逐什么虚无缥缈的自然魔法呢?哥哥,你选择的路是走不通的。”
伊利丹与玛法里奥一起接受半神塞纳留斯的教导,但比起他的兄弟,他对那些慢吞吞的德鲁伊法术明显没有什么兴趣。
反而是他的奥术天赋,被玛法里奥视作“一群混乱的根源”的永恒之井的力量,让他在危机中救下了拉文凯斯,并借此成为了一位贵族的私人巫师。
这是从小到大,伊利丹第一次在某个范畴超过自己的兄弟一筹。
“你选择的路……会招致灾祸!”
玛法里奥显得有些激动,在他的梦境中,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化身漆黑的狰狞生物,他手上的魔法,给这个世界带来了难以弥补的创伤。
伊利丹对此表示不屑,那些梦境和塞纳留斯口中沟通自然的德鲁伊之道一样,在他看起来虚无缥缈,只有能掌握在手中的力量,才能让他安心。
“你对我的成见太深了,我的哥哥。”
他面色复杂的望着一同长大的玛法里奥:
“自始至终,你都不愿承认我所获得的成就。”
“我不……”
玛法里奥面色凝固了,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手臂上的伤口被牵动,他的话语一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就是你遵循的德鲁伊之道,它只教给你软弱吗?”
“玛尔!”
(玛法里奥的昵称)
一声惊呼从兄弟的身后传来,让他们齐齐将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泰兰德一袭月白长袍,从夜刃豹上一跃而下,飞也似地向地上的玛法里奥奔来。
然而当伊利丹的面庞出现在她视线中时,女祭司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伊利丹,你也在啊……”
一个也字在伊利丹的胸口插了一刀,他的嘴角扯动,强笑了一下,转身走回卫兵们身边。
“似乎你已经做出选择了……也许你根本就没有过选择……”
伊利丹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强迫自己将不快从心中驱赶出去。就是这种感觉,无论自己如何做,做到了什么,在青梅竹马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哥哥。
“布洛克斯希加,他还安全吗?”
泰兰德来到玛法里奥身旁,脱口而出的却是这样一句。
“他……还好……”
玛法里奥愣了一瞬间,微黑的面庞逐渐恢复原色。
………………
“他的背影,好像一条狗啊……”
冷眼旁观的马库斯摇了摇头,对身边的索拉说。同时暗暗叹气,怒风兄弟的分歧对整个魔兽历史影响颇大,是他所无法干涉的。
“伊利丹!”
暗夜精灵的耳边传来夜刃豹的低吼,他回头望去,身披铠甲的女骑士一拍身下的鞍具,飘然落地。
“艾露恩在上,见到你安全可太棒了!”
女精灵摘下兜鍪,甩动自己满头的银色长发。
“你是?”
伊利丹有些意外的停下脚步,注视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女精灵,他努力思索着脑中的记忆,却没能想出她的身份。
“加洛德是……?”
他挠了挠头,不确定地开口道。
“他是我弟弟。”
女骑士爽朗的笑了笑:
“准确来讲,这应该是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样子,玛维,玛维·影歌。”
未来的典狱长与囚犯四目相对:
“加洛德听说你出了城,担心得很。”
伊利丹闻言恍然大悟,加洛德·影歌是苏拉玛的城卫队长,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他知道加洛德有位在月神殿做祭司的姐姐,但先前的几次照面,玛维都被铠甲裹得严严实实。
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
“加洛德呢?他还好吗?”
玛维点了点头道:
“苏拉玛陷入了一片混乱,他的伙伴们正在护送逃出城市的平民,加洛德带着一队护卫,去艾萨琳打探消息了。”
玛维瞟了一眼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不少的年轻精灵,俏脸微微一黑,随即恢复原样:
“你这身衣服?”
她打量了一番伊利丹身上的黑色长袍,它的边缘绣着一圈金色的纹饰,摘下的兜帽外缘是一只短喙乌鸦的头部。
伊利丹终于找到了可以炫耀的对象,颇为自豪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拉文凯斯领主招募我做他的私人巫师。”
他活动了一下四肢:
“这件袍子是一位同僚穿过的,稍微有些小,公爵阁下说等回到黑鸦堡垒,会再给我一件新的。”
“真了不起!”
玛维环绕着伊利丹来回踱步,时不时抚摸着法袍的面料。
“当我没说……”
马库斯把视线从伊利丹身上转了回来。
“狗狗比他可怜多了……”
………………
“施法者并不是我们的麻烦。”
篝火旁,马库斯一脸淡然的看向拉文凯斯。
“正相反,强大的施法者是我们战胜那些恶魔的关键。”
看着精灵公爵怀疑的脸色,他解释道:
“因噎废食是愚蠢的,虽说那些恶魔会率先攻击具有魔力波动的目标,但这一点如果加以利用,未必不是我们的优势所在。我们可以派出一队精锐,将最强大的施法者们集中在一起,保护起来。”
他看了一眼被捆成粽子的罗宁,意有所指地说道。
………………
“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玛法里奥一脸平静,对自己的挚爱轻声说。
“翡翠梦境曾经给了我关于这场灾难的谕示。”
他对一脸担忧的泰兰德解释道。
“我有必要进入梦境深处,搞明白女王和她手下的高等法师们,正在谋划着什么样的可怕盘算。”
泰兰德握住了德鲁伊的手,关切道:
“这太危险了,你上一次陷入沉睡,险些没能醒来。”
“但这是我必须做的,”营帐中烛影摇动,玛法里奥的半张面孔隐没在黑暗中。
“伊利丹所想的太过危险,在我那个模糊的梦中,我看到了……魔力的爆发,它几乎毁掉了我们的世界,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踏入歧途。”
玛法里奥一脸坚定的说道,伊利丹不能认可兄长的道路,玛法里奥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他眼里自己的兄弟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危险的深渊,偏生他在梦境中的遭遇,并不足以说服他年轻气盛的弟弟。
“你们两人原本不必这样的……”
泰兰德将玛法里奥的一只手放在自己侧脸上,随着年纪的增长,三人之间的气氛在难以回到年少时的那个样子。
她心中也清楚,自己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在伊利丹与玛法里奥,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之间。
“你不懂,泰兰德。”
玛法里奥罕有的反驳了她的话。
“正因为他是我的兄弟,我才不能放任他走下去。”
他按住自己面颊上的柔荑,银眸中一片坦诚,女祭司的温柔注视,让他仿佛沉溺在森林的拥抱中。
………………
未来的神棍夫妇还在旁若无人地互相咬着耳朵,营帐外,伊利丹的身影隐匿在阴影中,他本想探望一下自己的兄弟,但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
这位年轻巫师悄然离去,他的步伐逐渐坚定,那一瞬间的佝偻和孤单,已然不见踪影,在他注意不到的阴影中,另一位窃听者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马库斯并不想插手怒风兄弟之间的分歧。
他们似乎并肩而行,却从始至终都不在同一条道路上,分道扬镳,是二人唯一的结局。
而比起似乎看得更远的玛法里奥,只争朝夕的伊利丹反而,有更多责任要去承担,马库斯不愿插手他的结局。
阴影中的骑士自嘲般地笑了笑。
如他这种的重生者,永远不会理解伊利丹的选择。
或许,正因为曾经“看到”了伊利丹的结局,他才更没办法理解。
即使最初的暴雪并没有“洗白”伊利丹的后续计划,在燃烧远征落幕的恶魔猎手,也自始至终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寻找对抗军团的方式,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他想要守护的人。
又或许,像伊利丹这样的人注定孑然独行,终身一腔孤勇,哪怕被全世界视为叛逆……
脚步渐远,篝火给阿苏纳林间带来一丝温暖,也将营帐的内外,用光影分割成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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