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后山,俞岱岩先是带着蝴蝶谷一行安顿下来,王难姑看着小青羊睡觉,胡青牛则跟着王匮和胡氏一起到了欧阳牧之的小院交流商讨。
几个医学大家在一起讨论治疗方案,俞岱岩和胡青牛则在边上翻看欧阳牧之带来的书卷典籍,一边竖着耳朵听几人的对话。
在座的不是医学大家就是用毒的宗师,各成体系,各有流派,都到了触类旁通的境地,原本是聊救人的方案,结果聊着聊着就成了学术交流了。
好在边山还有个清醒的俞岱岩,赶紧打断几人的讨论:“诸位先生,且先聊聊医人的方案,之后再交流其他可好?武当山永远为各位先生敞开山门,随时可以到山上交流医学。或许我武当山可以牵头,每年都举办一次医学研讨大会,山上涉及医学的典籍在座诸位都可以翻看,在下山下行走之时也收集很多医学典籍,明日便寻一空置的观房放置整理。”
“如此甚好!武当山若能促成如此盛举,某愿提供家藏秘典。”欧阳牧之眼睛一亮,他对医学倒不是多热衷,主要是家学渊源,不过他对武当山的其他典籍比较垂涎,这要是以后和山上熟念了,那不是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王匮则是真的医学狂热,不过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己老婆,这才敢承诺:“蝴蝶谷也可将典籍都复录一份藏于山上。”
王匮倒不是怕老婆,他虽然是蝴蝶谷现任谷主,但是谷内的经典都是历代谷主的著作结晶,而历代谷主都是姓胡的,没错他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个倒插门,娶了上任谷主的独女也就是胡氏,不过胡家开名,并没有真的难为他。
“甚好甚好!”李道元能说什么,开心就完事了,然后面露赞善的看了俞岱岩一眼:“还是你脑壳灵光!”
然后总算是又回归了正题,几人聊完之后,发现还是王匮的方案最靠谱一些。
“至阳的灵物?”欧阳牧之听了王匮的医疗方案之后,稍加思索便给出了他的见解:“某倒是知道两种。”
王匮一听连忙问:“是何物?”
对于这套方案有了实践的机会,王匮自然是比任何人都上心的。
欧阳牧之沉吟了一下,便娓娓道来:“我欧阳家是研究毒物的行家,尤其是蛤蟆和蛇,在蛤蟆中有金眼火蟾,蛇中有烈阳蛇,都是至阳的灵物。”
“金眼火蟾是什么品种,可是长白山火蟾?”王匮一听,全没听过。
“对也不对,金眼火蟾是火蟾,不过却是火蟾中难得一见的变种,一身火毒到了极致然后至毒反倒成了至阳补药。”欧阳牧之起身给众人讲解,然后去书箱那边翻找:“火蟾这东西其实不只在长白山有,凡是有大雪山的地方应当都有,不过太过稀少,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很难捕捉到,金眼火蟾就更难得了。”
俞岱岩心中一动,他在彼方世界似乎见过长着金色眼睛的红蛤蟆,不知道是不是:“我过些时日要西行,在昆仑山、大雪山地界寻些稀有之物,到时正好看看能不能找来一只,就算弄不到金眼火蟾,搞来几只火蟾也好。”
欧阳牧之一边把手里的书看也没看分别递给俞岱岩和胡青牛,总算是翻出了一本画着全是蛤蟆的小画册传给众人观看:“若当真找到了,无论如何分润某一只火蟾。”
“在座如有需要,自当尽力。”俞岱岩随手翻了下欧阳牧之翻书时候递给他的小册子《太阴玉蟾功》,顺势问了一句:“那烈阳蛇又是何物?”
一边胡青牛被塞得书籍是《春玉方》,看起来是个药经,原本被打扰看书的胡青牛见是医书药典便收起不开心拿过来读得津津有味。
欧阳牧之则解释道:“这烈阳蛇就是鸡冠蛇,本是剧毒之物,不过它那鸡冠却是难得的至阳灵物、入药圣品。”
“这鸡冠蛇不是个传说吗?”胡氏是用毒大家,倒是知道鸡冠蛇之名,此蛇传说是上古即有,在中原的东南蛮夷之地出没。
欧阳牧之说的很笃定,同时笑得也有些意味不明:“那倒不是,先父曾机缘巧合的捕捉过鸡冠蛇,以鸡冠入药炼得一丹,晚年服之至亡故前夕仍能龙精虎猛夜夜笙箫,当真非凡。”
俞岱岩原本还是听着众人讨论,结果没听一会就被手上《太阴玉蟾功》所吸引,这是一种特殊的练气功法,倒是没什么运劲、出手的招式。
这功法的练法与一般功法大为不同,模仿蛤蟆的动作鼓胀收缩内气,并用中、下两个丹田,鼓缩之间两个丹田互为阴阳。
此外这功法的修习时间也与一般的功法不同,更与道家绝大多数修行功法不同。
道家采紫气,此攻采太阴气,满月时采气,平时鼓荡内气炼化太阴气,消磨太阴气的阴寒为一种锋利霸道玉色真气,当真是另辟蹊径。
不过这功法有些缺陷,消磨太阴气的阴寒需要用阳药来中和,导致这个功夫修炼的时候药力消耗完了就需要继续服药,但是太阴气消磨完了药力没用尽,那就比较尴尬了,需要与女子行房事来化解药力。
读到这里,俞岱岩怜悯的看了欧阳牧之,暗道一声苦命人啊,看来这一家子除了本身好色之外,也不得不多找些女人,也不知道欧阳锋当年是怎么处理的,难道是用毒来压制阴寒?那样的话把《太阴玉蟾功》练成了《蛤蟆功》倒也合理。
等俞岱岩重新开始听几人的对话时候,郭复的“玄冥神掌”的救治方案已经讨论完了,开始聊起了孤鸿子的“十香软筋散”如何解决。
“这‘十香软筋散’的毒当真有趣,听起来有断肠草的药力。”胡氏是用毒的宗师,对毒物很有发言权。
欧阳牧之点头的同时也指出了他的发现:“嗯,绝对也有西域粟壳,作用在经筋上的效果,此物最为独一无二。”
“象谷种子用好了是良药,用不好.....”王匮对这种产自西域的药物有些讳莫如深:“阿芙蓉当真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