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红军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富婆聊着,当他说出来鹿特丹的目的时候,富婆胖胖的脸上挤出了她自认为迷人的的笑容。
“年轻的诗人!你让我想起亚美尼亚吟游诗人萨雅·诺瓦,那个优雅,纤细的男人。”富婆向他这边靠了靠,他闻到一股香水味。
当然不是那种廉价刺鼻的劣质香水,而是清香中带有某种诱惑,让人闻了有一种想入非非的感觉。
催情香水?
夏红军突然想到一个名词。
泥煤的.....
躲又不能躲,夏红军只好收敛心神。
幸亏,面对是大妈级别的富婆。
“亲爱的夏,你能给我朗诵一首诗吗?”富婆提出了要求。
这不容推脱,夏红军很快用英语朗诵起雪莱那首著名的《西风颂》,里面其中有两句为大家所熟悉:
”冬天如果来了,
春天还会远吗?”
这首一首长诗,夏红军好不容易朗诵完,有些口感,富婆很快递上一杯鸡尾酒,夏红军只好端起来一饮而尽。
“亲爱的夏,你朗诵的真好听,你能朗诵一首你写的诗吗?”富婆又提出要求。
看着富婆含情脉脉的样子,夏红军忍了。
为了美元。
就将那首《镜朗诵了出来。
富婆让侍者拿来笔和纸,让夏红军写下来才放回自己的背的坤包,又从里面拿出一张支票唰唰写了几个数字递给对方。
夏红军接过来一看:2000美金!
不错嘛.....出手还算大方。
他赶忙表示感谢,准备离开没想到富婆并没让他走,又唰唰写下一个纸条递给他,冲着他优雅的一笑这才离开。
是鹿特丹一家酒店的房间号码!
卧槽!
太热情了!受不了。
夏红军很小心的把纸条收藏后,要扔也得等到晚会结束后仍吧?
搞定一个,夏红军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突然发现一个年轻的侍者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几杯鸡尾酒走了进来。
竟然是他认识的姑娘,海伦。
咦,这姑娘到底打了几份工?
酒店吧台的服务人员,这里酒会的侍者还有阿姆斯特丹红灯区的性工作者?
海伦也注意到夏红军,对着他微微一笑径直忙自己的事情。看着姑娘把鸡尾酒给客人分发完毕,准备要出去的时候,夏红军想了想走了过去。
“嘿......海伦。”夏红军笑着招呼。
“你好,夏先生。”海伦依旧是大方的样子,问道“您也来参加今天的晚会?”
夏红军点点头。
“是我很尊敬的一个朋友举办的捐赠晚会,我过来捧捧场。”
“和那位小姐一起来的吗?”海伦偷偷指了指正在和男人聊天的宋蓁蓁。
“是的,我们一起来的。”
“她今晚打扮的真漂亮。”海伦赞叹了一句,又问道
“是您的女朋友吗?”
夏红军一愣,摇摇头,笑道:“我已经有女朋友,她是我很好的朋友。”
“那您的女朋友一定也美丽漂亮。”海伦又恭维一句,又悄悄说道:“您一定很爱她吧?”
夏红军又点点头。
“能看的出来,你是个对于爱情很忠贞的男人。”海伦突然冒出了一句。
“嗯?为什么这么说呢?”夏红军笑着反问道。
“那天在阿姆斯特丹,你和你朋友刚走进街道我就发现了你。”海伦似乎并不有感到不好意思:“我开始有点惊讶,向你微笑示意,希望你能也看见我,可是当你认出我后,反倒跑了......你真可爱。”
泥煤的.....
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
夏红军只好解释自己是陪朋友逛红灯区的,他也不是为了找乐子而是做调查。
“我知道,你那个朋友还问了我几个问题,他是个homosexual。所以说,你是个于爱情很忠贞的男人。”海伦最后说道。
夏红军有些好奇海伦为什么要去红灯区兼职,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两人并不熟悉问这个隐私的话题显得很突兀,而且在这里也不见得是多么丢人的事情,虽然地位并不搞,但很少有人歧视和侮辱她们。
或许是两人聊几句有些熟了,海伦低声告诉他说参加酒会的都是这一代的富人,其实大部分都不懂诗歌,特别是来自东方的诗歌,只是好奇。
“你们朗诵莎士比亚、雪莱或者海涅的诗歌还差不多。”海伦轻声建议。
这点刚才夏红军和富婆聊天的时候已经感觉出来,对方对东方文化几乎一无所知。
可怜另外两个诗人杨炼和多多还在竭力推销着自己的写的诗歌.....
就在这时候,在酒会一角突然传来高声喧哗,夏红军扭头一看只见是北岛正在和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用英语说着什么,好像有点争执。
“对不起,我过去一下。”夏红军急忙走了过去。
“他听不懂我读的诗歌。”北岛用汉语说道,一脸无奈。
“这位北岛先生,他读的他说做的《回答》,据听说在你们国家评价很高,但我听不懂。”中年男人倒是一脸坦诚。
这可是北岛的代表作啊,是他最得意的几首诗。
不过也是,没有生活在中国,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怎么会理解北岛这首诗歌的蕴意?
通行证墓志铭
镀金的天空,死者弯曲的倒影?
即便你翻译成英语,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隐晦,艰涩本来就是朦胧诗的特点。
夏红军突然想到一首老外写的诗歌,于是用英语说道:“先生,我给您朗诵一首美国人写的诗歌好不好?
听说是美国人写的诗歌,那个男人半信半疑点点头。
夏红军清清嗓子,大声用英文朗读起来:
“长诗:《美国》。作者:美国诗人艾伦·金斯堡
美国,我已经给了你一切可现在我却一无所有。
美国,今天是1956年1月17日,两块两毛七分,
我无法再忍耐下去。
美国,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结束这人类间的战争?
用你自己的原子弹去操你自己吧!
我不舒服,别来惹我....
....
....
哇.....
有人在用诗歌骂美国!
而且还是美国人自己写的!
这立刻引起在场众人的兴趣。
这首诗很长,夏红军边背边努力的回忆:
“美国你是如此傻里傻气,我怎能为你写一曲神圣祷歌
我仍将写下去像亨利.福特,
我的诗行如同他的汽车
都属于个人尽管它们的性别不同.....”
突然卡壳了,忘记后面的诗歌内容,这让他顿时尴尬。
“美国,释放劳工领袖汤姆.莫尼!
美国,解救西班牙忠于共和政府的人士!
美国,萨柯和范泽绝对不能死去!
美国,我就是被囚禁在斯葛斯博罗镇那些孩子中的一个.....”
突然有一个甜美的女声接了过来,一回头,他就看到宋蓁蓁边朗诵边款款向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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