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传送阵出来以后,还要再飞行小半个月才能抵达潜良山。
这种时候,什么事情都变得没有必要追求速度。早一天或者晚一天抵达,都没有什么关系。
毕竟,请越就在身边。
于是路程也似乎长了许多,我们三人走走停停,走的时候就鸟瞰景色。美丽,自然是谈不上,因为云澜界各地,除了一些特殊的奇地、险地,大都雷同。但我此前并未如此认真地看过这片还要生活不少时间的土地,此次慢下来细细品味,也颇有一番滋味。
灵飞国与落日国一样,城与城之间距离甚远,大片大片的地域是没有人烟的荒蛮之地。危险自然是有的,意外自然也是时常发生的。各种妖兽出没,偶尔也会有到我们面前捣乱的,被撵走了。真正厉害的妖兽,大都聪明,不会蠢到跑来招惹我们。
陈果儿真正如一个少女一样放开了自己,一路上十分好奇地四处观看,不过视线没有离开过清越和我。她还没有结丹,而且年龄不明。她此前的定位是要奉献自己的身体给他人做炉鼎的,自然是越弱越好掌控越好。此时,她正拎着一只不知道哪里捉来的兔子大眼瞪小眼。
这时,兔子从陈果儿手上挣脱出来,落到地上,一蹬,泥土飞溅起来。
我看着这一幕,觉得好笑。
那兔子慌乱中在原地左蹬右蹬,又朝着陈果儿去了。然后,被一脚踩在地上。那脚撵了两下,两口鲜血从兔子的嘴里钻出来,小短腿又胡乱蹬了几下,狼狈地死了。
那是陈果儿的脚。
清越不由得皱了眉。
陈果儿只是冷冷地把那只兔子踩断了气,又一脚踢开。
清超说:“为什么要杀了那只兔子?”
陈果儿认真地说:“因为它把泥土溅到了您的鞋子上。”
我愣了愣,去看清越,她也在看我,我们俩一起低头,她鞋子上是有一点泥。
并不显眼。
......
杀兔子事件让我对陈果儿的印象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好说是好是坏。我觉得她就像一只流浪很久的猫,忽然有了一个家,为了留在那个家里,很努力,用自己的方式。
我心情复杂。
近一个月后,我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潜食山。
“潜山,位于贺家势力范围的腹地中,无论哪个方向,一直走都有座城,如果遇到麻烦,会有人支援过来。”清越说完,得意地叉着腰,望了一眼潜崇山脉上方的云,指了指说:“欢迎来到,清越大魔王的老巢!”
我眯着眼睛白下而上望去。
山脉在一片乳白色的云雾中由近至远朦朦胧胧,最终在视野的尽头淡出。这里有屏蔽灵识的阵法,哪怕是我也不能窥探到那片雾气后的世界。
清越骄傲的介绍起来。
“嗯,我这老巢,里面被我布下了大大小小的阵法共有六千多个。单个来看,这些阵法都不太厉害。但阵法都立在我独家创出来的移动阵基上,阵法与阵法之间可以随意组合,三三两两可以,几十上百也可以,六千多阵法也可以组合为一个巨型大阵,笼罩整个潜崀山脉。”
“而且,不同的阵法组合起来,又有不同的功效。哪怕是渡劫期,也攻不破我这潜崀山。”
清越分别在我和陈果儿的额头一点,我感到一朵印记飘进了识海。
清越说:“有了这个印记,就可以自由出入我的大阵了。”
我从后面缓缓抱住了清越,笑眯眯地说:“厉害,快带我们进去吧,大魔王。”
清越小声说:“越来越不正经了。”
陈果儿缓缓把头别过去。
我这么大胆,主要两个目的是要贯彻落实。一个,要让陈果儿习惯我和清越的相处模式。按照清越的想法,陈果儿应该是会跟我们混上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我冥冥中有一种预感,陈果儿将来会成为对清越很重要的一个人。
端午师兄说,他虽然不愿迷信,但修仙的人,最好迷信一些。预感这种事情,最好相信。我对此深信不疑。所以,可以几乎可以确定陈果儿在接下来的时间当中,会占据一些戏份,那么被她撞见我和清越一些亲密的瞬间是极有可能的,这时候就要让她开始习惯。
还有就是,也要让清越习惯。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她是我的道侣,而且是彼此唯一的道侣,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们彼此确定了关系,但还少了一个步骤。
一个重要的步骤。
亲也亲了,摸也摸了,那么下一步的事情,就该提上日程。这个步骤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她从一个少女完成蜕变必要的过程。
嗯……就是……
成亲啊。
不过我更喜欢用端午师兄的叫法:结婚。
总之,是一件充满了仪式感的事情。
对此,端午师兄跟我讲过完整的流程,从求婚到洞房一整套流程,我在脑海中演练过许多遍。接下来,要开始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它付诸于行动。
而让清越习惯在人前同我亲密,是重要的一步。
六百里的潜崀山,布置着许多场所,譬如清越的灵果园、灵圃、炼丹殿之类的。六百里方圆于修仙者来说或许不太大,但如果慢慢地熟悉,还是要花费一些时间的。
今天刚到,就不必做这件事了。
我们没有在外围过多花费时间,清越便带着我和陈果儿往她的住处飞去。
潜崀山脉,皓越峰。
清越对大物件没有特殊的感情,反而喜欢一些小巧的物件。皓越峰是整个潜崀山脉防御最严实的地方,这一点毋庸置疑,但皓越峰上并没有豪华的建筑物。
我们落到峰顶,只有一座乖巧的木屋坐落在那里。
清越说:“以前我说过,要跟你住在这样一个小房子里,你喜欢吗?”
我说:“喜欢,喜欢极了。”
陈果儿则好奇地走到悬崖边,望了一眼下方的云雾缭绕,深吸一口气,把身子缩了回来。
这时,我看到小屋门口,一条云椅上,一个白白胖胖的身影,正悠哉地躺在上面睡觉,鼻子吹起一个大大的泡泡。
我定睛一看,发现它竟然是小呀,不由得乐了。
我想起来此前关于小呀的所有场景,它出生时被我抢了蛋壳、画圈圈记我的仇、对阵绿毛蛇时的关键一击……
这些年,在清越的照料下,过得挺不错嘛。
我决定要捉弄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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