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
杨禅望着面前的锦衣中年男子,心中诧异非常。
对方自称南越梁家前来找他报仇,这点他不用学都知,应当是蓝小蝶的手笔。
那位在茶铺遇到的白衣公子,看着木楞呆气,可自报家门时还是颇有底气,可以想象家世应当也是不凡。
不过,杨禅根本不在意蓝小蝶的诬陷构陷,他留着这位“女侠”,本来就是为了让她能够掀起一点波澜,引来一些高手。
对于面前这位南越梁家的梁绝人,要找他报杀子之仇,他也懒得辩解。
只是他还是未曾料想到,来人竟然会是一具“僵尸”。
那股阴寒尸气,还有交手一瞬的“天魔蚀肉”并未能侵蚀到半分,他自信不会认错。
梁绝人似久未说话,被杨禅认出身份也无遮掩,只是声音干涩道:“二十年苦修,已成铜尸!”
“铜尸?哈哈哈……那我就让我来领略一下,你这铜尸到底有多厉害?”
杨禅身上的天魔气和天妖真力再次膨胀开,心中的战意一下升腾而起。
方才与那些猎魔侠客的交手,不过是小试他境界突破之后,对于诸多武功法门的应用。
可如今这位梁绝人,人如僵尸,阴邪诡异,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敌手。
两大妖魔虚影,虚空立于杨禅身后,仿佛感受到了杨禅心中澎湃的战意,齐齐发出了狂笑、嘶吼、兴奋无比。
他这些时日并未可以修炼天妖屠神法和天魔气,可这两门魔道功法,有天残逆天劲和九阴易脉法为依托,只要其他功法强大,它们跟着就自然变强。
且杨禅一路杀戮成性,各种武者的魂魄和血肉,又被他吸纳,天魔气和天妖真力已是越来越强。
其蕴藏的恶意、魔念、凶厉、贪婪,也时时刻刻不停地在杨禅耳边响起。
铜尸梁绝人见杨禅并无对杀害他儿子的辩解,反而大笑张狂,双目渐渐转为赤红。
呼一下,梁绝人双脚爆发强横力道,震动山林,指如曲勾,黑暗阴邪,朝着杨禅当头铺面就抓了过来。
铜尸撕天——
招式干脆利落,并无花哨,可偏生强横到极致的体魄,在这一静一动之间,爆发出了撕破空气的爆鸣。
这便是南越梁家秘传的一门功法,名为僵尸功。
据传乃是梁家祖先,从上古炼尸之法里领悟出来。
这门功法邪门无比,乃是以生人吸纳尸气进行入门修炼,待到浑身成为青紫之色,渐成紫僵之态,而后用大红棺木,埋入阴煞大凶之穴,吸纳天地之间阴煞之气。
渐渐的身体由青紫转为白黑,还要喂养嫡亲精血,之后尸气又转为绿色,然后周身长出长毛,口生獠牙,指甲如刀。
之后阴煞之气滋润肉身,使得身体如铜皮铁骨,力大无穷,虽无内家真力,却有尸气操纵,可施展僵尸武功绝学。
眼见梁绝人扑击而来,杨禅丝毫没有半分退让,抬手一招,地面上方才那个猎魔侠客王久道随身的长刀已到了他手中。
“哈哈哈……”
杨禅长发飞舞,衣袍猎猎,一刀在手,狂笑如雷。
春雷暴殛——
杨禅一刀劈出,猛烈的电光刀劲闪耀穹苍四野。
同样的一招紫雷刀法,这一次杨禅使出,威力比之先前胜出了百十倍的威力。
梁绝人双手泛着阴毒尸气,可未能及身,就已被杨禅的一刀劈翻,山野大地裂开数十丈长的巨大凹槽。
紫雷刀法霸道刚猛,以雷霆电光之力所化刀劲,强横非凡。
一直以来,杨禅都未曾能够真正将这门刀法发挥出来,很多时候干脆以手刀代替。
其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欠缺可以配合紫雷刀法的神兵——雷刀。
寻常的凡铁刀剑,根本无法承受紫雷刀法施展时的狂猛气劲。
猎魔侠客王久道的这把长刀虽谈不上绝世神兵,可品质不凡,杨禅一入手就能够感受到,这刀至少能够短暂使用紫雷刀法。
……
“好强的刀气!”
此时,距离杨禅等人交战所在,足足有数里的一个山峰之上。
一个黑袍人影负手而立,遥遥远望。
他似感受到了远处雷霆电光缭绕之中的绝强刀意,不由发出了惊叹之声。
“这等魔头,果真不可留,也难怪盟主要我亲自走这一遭!”
那黑袍人影似自语了一声,又嘿嘿冷笑了起来,身形骤然飞腾而起,朝着交战之地掠去。
而在这黑袍人相反的方向——
大约也是数里远的距离,马蹄声踏踏响起。
三骑由远及近,飞掠过地面。
这三人所骑乘的皆是龙鳞烈马,只是比起杨禅夺来的那匹,鳞片几乎覆盖全身。
尤其是其中一匹,比寻常马匹还要高出两头,头生独角,龙鳞遍布,行走之间呼出的口鼻都蒸腾着冒出火焰热气,几如妖兽麒麟。
马上三人,一左一右皆是两个衣着皂衣的青年。
一个怀抱一柄长剑,神色阴沉,一个身后背着一把几有半人高的古怪大刀,眉宇却满是桀骜之意。
只是两人虽气质在人群之中已算超拔,可比起居中骑乘着独角龙鳞烈马的那名戎装男子,两人逊色了不止一分。
那名一身戎装的男子身材高大,与胯下的巨型龙鳞烈马相得益彰。
年岁约莫在三十许,眉如浓墨,脸似玉雕,气质更是如渊如海,举手投足都有着一种万马千军的沉凝。
前方山野之中,电光交加,轰隆不断。
那怀抱长剑的皂衣青年,面色越发凝重了几分,朝着中间的戎装男子慢悠悠开口道:“大将军,此番你孤身而来,我等还是希望你多做思量,莫要亲身犯险,毕竟此獠……”
怀抱长剑的皂衣青年话并未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脸色越发阴森,恨恨道:“毕竟此獠还是害了侯爷,绝不可小觑。”
“确实是要小心为上。”
居中的戎装男子遥遥望了一眼远处的夜幕,“这等高手,若有可能,我也愿意与其公平一战,定能畅快淋漓。不过,对方既犯了大夏发令,敢谋害王侯,我奉命而来,以击杀为要务,自是无所不用其极。”
另一侧身背巨刀,眉宇桀骜的皂衣青年则吐了一口吐沫,冷笑一声:“那蓝小蝶寻找了两拨人马,我们也暗中放出消息,引来了两路高手,再加上我们几个,我就不信,那魔头还能强到天上去。”
怀抱长剑的皂衣青年微微侧头,似看不惯负刀青年的狂傲,还是再叮嘱了一句,“万事小心。”
身背巨刀、神色桀骜的青年重重地冷哼一声,仿佛咬牙切齿一般说道:“我定要以此獠的人头,来告慰侯爷和两位同袍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