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之下，寒冷更盛。

    白无伤征调杏的炽热神剑，充当额外的护体之器，循着感知的方向，破冰前行。

    近了。

    冰界赋予的空间感知，小辞赋予的虚空生存，都在反反复复告知他，这附近存在特殊的空间禁制，以始祖之眼光都显得非常隐蔽。

    “这里！”

    夜朵儿再次帮忙。

    她看到一角影像，有一头遮天蔽日的冰系神鸟，于慌乱中，将一群小兽扔进空间裂缝中，而后燃烧血气，向着天空冲杀。

    白无伤沉吟，突然取出禁断山脉的钥匙。

    这枚项链形状的钥匙，封印着四大神王的法则，涵盖元素精灵女皇、泰坦巨神、十二翼自然与秩序·是亚娜，以及至关重要的空间之龙。

    它不仅仅能够用来突破禁断山脉，外界的空间禁制，通过它，也有机会蛮力破除。

    白无伤咬破指尖，以一滴帝祖之血，激活项链上的四颗宝石。

    周身的法则瞬间紊乱，侵蚀骨髓的寒冰之力如遇到更加恐怖的怪兽，不得不退避三舍。

    “卡——卡——”

    大块大块的万载冰岩四分五裂，透亮的凛冬王池最深处，攒射出一缕暗蓝色的光束。

    “哗~~~”

    遁字秘及时发动，在光束亮起的那一刹那，白无伤缩地成寸，稳稳当当悬于目的地。

    “谁？！”

    慌乱的兽吼声伊呀伊呀响起。

    白无伤瞧见空间裂缝趋于稳定，一步跨过，带着夜朵儿，仿佛穿越时空来到另一个世界。

    “吼！

    ”

    一个虎头虎脑的冰狮子撞了过来，白无伤稍稍抬起眉尖。

    只是很简单地伸出左手抵在胸前，那比他庞大十几倍的狮子像是撞在无形的屏障，任凭如何发力也无法前进一寸的距离。

    “砰！

    ”

    白无伤加了点力，冰狮子被震飞，犹如一枚飞行的炮弹，狼狈地砸在冰面上，受力点弥漫数不清的蛛网裂痕。

    “你们确定要和我搏杀？”

    白无伤澹澹开口，声如洪钟。

    响起之时，一群眼底藏着惶恐的超凡生灵，似是承受神山压落的重量，不受控制的匍匐倒地。

    但，还有三个鹤立鸡群的异端，纵使两股战战，也没有在一缕帝威的压迫下轻易臣服。

    “他不是邪灵，他属于人族！”

    “什么？人族的始祖……血脉记忆中称之为「帝」的存在？”

    稚嫩的、青涩的灵魂讯念，相互传递，却轻而易举被白无伤捕捉读取。

    他的面容波澜不惊，环顾四面八方的兽影，童仁深处闪过一丝慨叹。

    一个强大的守护者都没有。

    这一百多头小圣兽，七八头半神兽，大概就是居住在凛冬王池普普通通的域外灵族吧？

    刚才的冰霜小狮子，还有这三个勉强能顶着帝威的纯血小神兽，倒是比想象中惊艳。

    小狮子是神话6星、始祖初期，但很显然，它还没有脱离蜕变期，还不能发挥全部的战斗力。

    另外三个小家伙，居然都是神话7星。

    一个身体透明，隐约能看到人类女子形态的人形生物，穿着长长的拖地礼裙，精致的面庞上苍白如雪，双耳处各点缀一枚天蓝色的符号；

    第二个生灵是一条鱼，不过它凭借鱼鳍浮在虚空，双眼如冰魄神玉，鱼鳞如寒冰神铁，咧开嘴时，露出尖锐的红色牙齿；

    第三个最为特殊，是一头神鹿。

    它只有三米高，在一众圣兽、半神兽中，直接垫底。

    但它太华丽了，浑身亮晶晶的，好像穿戴钻石水晶制作的衣服，头顶的鹿角更是以恰到好处的弧度弯折，挺胸直背站立时，散发的不是凶恶，而是超脱于其他同龄者的睿智和灵慧。

    ——冰莲魔女！

    ——寒渊天鱼！

    ——冰晶神鹿！

    这三个，恐怕是凛冬王池最强大物种的血脉后裔。

    它们在灾难中幸存，然后躲藏在这封禁之地，舔舐伤口，暗中发育。

    “我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冰晶神鹿垂下目光，顶着一缕沉重的帝祖威压，越过其他的小伙伴，直面白无伤的尊容。

    “我们这里还有不少的天地灵材，全部交给你，换取我们的生路，这笔交易如何？”

    “你们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白无伤笑了笑，明明没有任何杀意，但匍匐倒地的小圣兽们，一半以上直接吓尿。

    “吼！”小狮子挣扎着还想爬起来，它发现自己只是狼狈了一些，受了一点点轻伤，如果想要战斗，还可以冲锋陷阵。

    “这小家伙不太聪明。”

    白无伤拂袖一挥，小狮子砰的一下倒插进冰岩，因为脑袋拔不出来，两条后腿胡乱踢蹬，难免显得又傻又憨。

    “我们对你没有威胁，也不具备太多的价值。”

    冰晶神鹿尽可能放缓精神传音，学着记忆中大人的口吻，竭力争取：

    “但你如果放了我们，你可以得到的，至少有五株神话之药。”

    “神药，我不缺。”白无伤这话有点违心。

    他已经看到这群小家伙的背后，那一大堆冻起来的兽尸，以及稻草一样扎堆的灵药。

    有好几种，他看到的时候就心动了，因为恰好是食谱中欠缺的部分，可以帮助他烹制九阶超凡美食。

    “你在骗我。”冰晶神鹿倒退两步，抬起头，“我拥有心灵洁净的能力，有能力区分言语中的善恶。”

    “哦？那你倒是感知一下，我对你们有恶意吗？”

    白无伤耸了耸肩，摊开手掌，以玩味的眼神审视神鹿。

    冰晶神鹿的鹿角爆发更强烈的光芒，但它的眼神很快茫然起来，迟疑着，不太确定问道：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很简单。”白无伤打了一个响指，“臣服，还是毁灭？”

    “三万年前，你们超凡的神王，曾经大批量屠戮过我们的族人……”

    一旁的冰莲魔女，轻启唇齿，不再掩饰眸光中的恨意：

    “凛冬王池，最辉煌之时，共有二十二脉神话强族，最低血脉也能达到神话6星。”

    “现在，算上这个心智有缺的狮子，勉勉强强，也只幸存四脉……”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们栖息在没有断界之门和天道意志守护的域外，不会连这个道理都要我传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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