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逊不想再次看到,今后有人来侵犯陈家庄,这些自己花费重金培养出来的学生,最终会选择软弱可欺的对待自己的敌人。
卧薪尝胆、忍胯下之辱等优良传统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使用的,也不是他们这个层次需要考虑的,没有达到高层之前,他们只需要硬!
对自己硬!
对敌人硬!
让敌人一想到要和陈家庄作对,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我去,那些硬骨头,难啃的很。”
要让敌人心里顾忌、犹豫,然后自己给自己找借口:“我可不要美玉碰顽石。”
……
晚上,陈逊再次来到东院,父亲陈宜邀请陈逊吃晚饭。
近些年,陈家庄由于各种工坊的开设,百姓逐渐都习惯了一日三餐,且因为中午休息时间短暂,只能凑合吃一点,所以大多数人选择在晚上吃一顿好的。
晚餐比中餐丰盛逐渐成为陈家庄的主流。
“大哥!”
“你怎么回来了?”
称呼陈逊大哥的是陈逊的弟弟陈友文,陈友文是陈逊底下年龄最大的弟弟,一母同胞,一直在县学学习,属于那种过“稳过乡试,会试没把握”的层次。
在后世的明朝,过了乡试可称秀才,已经可以拥有一定的特权了。可在宋朝,过了乡试仍然就是个学子,啥特权都没有。
“我请假回来了。”
“好好的,请什么假。”两人聊着天往饭厅走,今天来的早,还正在上菜,陈逊就和弟弟坐在旁边茶几上喝茶。
“最近学问如何?”这属于客套性询问,对于弟弟们的学问,陈逊并不是很关心,因为他们今后如何发展都会受自己影响。
陈逊自己发展的好,他们不学也能鸡犬升天。若是陈逊发展的不好,被宋廷剿灭了,那他们也会被连累,学的好也没用。
况且他们就算学得好,回来陈逊的势力,陈逊也不能太过重用。否则势力内部矛盾会非常大,自己可不想为了掐灭他们的非分之想,而做出操戈同室的事情来。
所以说,这些弟弟妹妹的命运基本已定被注定了。
陈逊飞黄腾达,他们就安享荣华富贵一辈子。
陈逊阴沟翻船,他们就跟着下水做鬼。
“没什么进展,老师说我在学习上没有什么天分。”陈友文回道。
学习是很累的,主动的累,不是一般人就可以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需大毅力者方可成才。
之前家里不太富裕,弟弟陈友文还能够发奋读书,现在家里这么有钱,他也不自觉的开始懈怠了。
若是父亲是个大文豪,还能够鞭策激励他。可父亲陈宜现在连扫盲都没完成,指望他鞭策陈友文做学问,那可就真是“鞭”策了,还得是牛皮鞭,否则换得勤。
“好了,都坐过来吃饭吧。”
等凉菜上好,陈宜方才从外面进来,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陈逊的母亲、两个妾室和几个弟弟妹妹。
饭厅里等候玩耍的弟弟妹妹都听话的围坐在饭桌上,各自的坐位基本固定。
陈宜自然是主坐,陈逊坐在陈宜的左手边,陈友文在陈逊左边,再左是几个弟弟。陈宜的右手边是陈逊的母亲,之后是两个妾室、几个妹妹。
虽然陈宜生气陈逊放弃学问转而经商,但也不得不承认陈逊的地位。在这个家里,那两位妾室可不敢坐在陈逊前面。
菜过五味,配合着陈宜喝了几杯酒,饭桌上的氛围渐渐轻松起来。
“东莞县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你大伯什么时候能够被放出来?”
“谈不上放不放的,大伯只是被软禁,还是住在自己家里,除了自己不能出门之外,其他家人仆役的行动并未受限制。”陈逊回道。
现在哪里顾得上去救陈福。
而且之前陈福的行为已经让陈逊将他在自己心里的地位降低了许多,犯不着主动去惩治他,也用不着主动出力去救他,哪怕他是因为陈家庄被软禁的。
以前受陈家庄供养,就要有为陈家庄付出的觉悟,不愿意主动付出,就会被动付出,因果报应,谁都躲不了。
现在陈福被软禁,起码安抚了东莞县令的情绪,让他能够对陈家庄使用“宜缓”的处置策略。
“他可是你亲大伯,这些年在县衙里没少照拂我们陈家庄,不能忘恩负义。”陈宜劝说道。
是的,这几年陈福确实为陈家庄做事了,可那都是花了钱的。若是找外人,可能还能省一部分。
而且就算之前供养一个外人,遇到这次的事也不会这么干脆的要撇清关系。
“可以,我处理完庄里的事情就去县衙。”陈逊随口应道,到时候做不做得看情况。刚好也打算掌握一部分主动,连续的被动应对让陈逊难受的很。
“好,这件事你可要尽心,否则你大伯母过来哭诉,我就让她去找你。”陈宜最终还是没有保持住,又表现出了自己怕麻烦的性子。
再喝了几杯酒,陈逊见旁边的弟弟有些坐立不安,就知道今天叫自己过来的正事不是为了大伯。
“今天让你过来,除了为了你大伯的事情之外,还想让你劝劝你二弟。”陈宜开口说道。
“二弟怎么了?”
陈宜用眼睛狠狠的剐了一下陈友文,然后对陈逊说道:“你弟弟不想继续读书了。”
“这是为何?”陈逊放下筷子,看向陈友文,意思是让他自己回答这个问题。
就算这些弟弟妹妹能够跟着自己享受荣华富贵,可陈逊也不想他们成为废物。
能学一些东西,有自己的爱好,生活才能真正的美满。
哪怕学成了腐儒,只喜欢诗词歌赋文章,都比一事无成,只会吃喝玩乐强。
“我觉得我考不上。”陈友文小声的说道。
“混账,你觉得你考不上就不学了?这些年供你花费了多少银钱,你说不想学就不学了?”估计是之前已经听过陈友文不想学的原因,心里有了准备,陈宜骂的这句话很是流畅,气势也足够。
“大人,听二弟继续说。”陈逊打断了他的愤怒。
因为无济于事。
“你继续。”
“我感觉我现在看不进去那些书,九经、五经、三史、三礼、三传我基本都能背下了,可是就是看不进去,一捧起书,脑子里就会胡思乱想。”陈友文的表情很是沮丧:“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老师讲的内容,过不了几天就会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