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仙接着他的话道:“道理是这个道理,怎么跟你解释呢……”
他眼珠子一转,贱贱笑道:“有了!打个比方,现在要是把你之前准备赴死时说的那个沐什么……沐灵枫跟你放一张床上,你觉得自己能表现怎样?”
啥?
黄老仙简单一句话,柳长笙却只觉天雷滚滚。
现在的老人家都这么直接的吗?
还有之前自己只不过小声嘀咕了一句临终前的感叹,这老道士耳朵怎么就这么尖?
他偷偷瞄了石凌一眼,见这看戏的人嘴角正噙着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麻着胆子道:“不怕你们笑话,从小到大我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让别的小伙伴艳羡不已。真有这种事的话,自然是彻夜不休!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
石凌差点喷出一口水来,你倒是在这方面骄傲得很。
黄老仙双眼冒绿光,显然来了兴致:“要是一次给你三个呢?”
“来者不拒,绝不厚此薄彼!”柳长笙斩钉截铁。
“一次十个?!”
“这个……尽力就好。”柳长笙神色开始躲闪。
“一次二十个?”黄老仙还不肯放过他。
柳长笙喉间翻滚,连咽了几下口水,没有答话。
男人,决不能说自己不行……
“怎么,这就虚了?”黄老仙抽出酒葫芦灌了一口,“你要是学我的本事,使唤一次差不多就相当于你一个晚上要满足至少五十到一百个沐灵枫,你现在觉得你身板还行吗?”
“一百个?!”
柳长笙惊得差点要从床上跳起来,他上上下下打量了石凌一番,想起他变态的恢复能力,最后只能化为一句幽怨的哀叹:“是我输了,原来你小子这么厉害的……”
他又瞅了黄老仙瘦得像条硬柴的身子一眼,发自肺腑感慨道:“老神仙你们也……也挺不容易的。”
石凌直听得眼角抽搐,黄老仙这不是带坏少年人吗,就不能好好说人话?!
他刚欲出言将柳长笙这迷途羔羊拯救回来,异变突生。
他只觉胸口那团勉强运转的晦涩星云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窖,僵直了几息后,软软地滑了下去。
黄老仙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托住,神情肃然,疾声喝道:“怎么回事?”
石凌深吸几口气,回忆起绿葫儿将星云从体内轰击出来来后碎体化为星光的场景,有些虚弱地苦笑道:“那星云应当是与我身魂相连,它出问题,我估计也没得活。”
黄老仙眉目紧锁,将石凌扶着靠床坐正,又取出来数株灵药道:“那小树妖既然能舍命相救,应当不会害你。这团星云既然能夺灵气,应当是有所需求,你试试看引灵入体有什么反应。”
石凌点头照办,灵药在手,他刚起了个势,便觉一股股精纯的灵力已经被体内星云牵引过去,其速度之快,只怕与那些引灵能力巅峰的修士相差无几。
几株灵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灵气入体后,石凌身体异状却还在加剧,眉间悄然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霜,嘴唇上的乌紫之色渐浓。
黄老仙见状,手忙脚乱地将自己纳灵袋倒扣着使劲抖动,不下百株各式各样的灵药被塞到了石凌手中。
简单的几个动作,这力可通玄的老道士额头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显然是心中极度紧张所致。
这些灵药都是他出山后拿赤砂石换来,准备用于自己用的,此时拿出来却没有半点心疼。
趴在床上的柳长笙抬起手在床沿扣了几下,那枚翠玉扳指中立马也掉出来不少灵药,其中夹杂着不少已经提纯炼化的灵丹。
“平时这些东西身边带得少,要不老神仙您赶紧把我们送回院里吧。论灵丹妙药,这城里没哪里比太一院多。”
柳长笙眼看着石凌面前枯死的灵药越来越多,脸上的寒霜非但没有半分减弱,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恨不得立马从床上爬起来。
黄老仙眉间褶皱深深陷了下去,他觉察到石凌气息正如风中烛火般变得微弱,反问道:“你能确定太一院会舍得在他身上花费那么多东西?”
柳长笙果断道:“以前不确定,但现在肯定行!我还没见过嵇院长这么看重过一个人,断然不会看他白白死掉。”
黄老仙有些犹豫不定,他有些不放心石凌离开自己眼前,可一时间又没别的办法,重叹了口气道:“按你的意思办!我送你们到院前,记住别讲出我的事来,有什么事可以来这里寻我。”
柳长笙心思活络,立马明白黄老仙不想暴露身份,虽然不知道是何缘故,他仍然坚定道:“老神仙放心,我冰雪聪明,知道怎么说。事不宜迟,您赶紧送我们上路吧!”
“我呸,你这小子,童言无忌!”
黄老仙心急之下,一把抄起已经近乎六识闭合的石凌,又直接一脚将柳长笙从床上铲了起来,夹在了胳膊下。
“老神仙!唔……呕……老神仙能换个姿势吗……”
柳长笙闻着黄老仙腋窝下的“神仙气息”,干呕着惨嚎一声。
“穷讲究!”
黄老仙嘟囔一句,化为一道速度达到极致的黄影冲出了宅房。
……
太一院内,郝不通的百草堂中。
一盘上等紫檀芸香在香炉中燃着,整个房间都缭绕着清淡的香味。
这价值千金的珍品产自赤离东海的浮丘仙山,有安神定心的妙用,对于需要冲关守心的修士有极好的辅佐作用。
房间正中间摆着个腰身高的密封木桶,只在桶面留了个孔,刚好能容人将头伸出来。
桶中人眉目紧闭,赫然是体内星云出问题后昏厥过去的石凌。
桶边之人正倒背着手,在房里来回踱步,显然极为焦虑。
好几次停下来想开口,最后却又化为一声叹息,脚步愈发急促。
“呵呵,郝学博,你再这样子走下去,也不怕把鞋底磨穿吗?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憋久了容易肾虚,伤夫妻和气。”房内另一个坐在凳上的人突然开口道,可不正是太一分院院长嵇伯瑜。
郝不通脚步一滞,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几步走到他面前急道:“院长,我肾虚不肾虚没关系,可是这小子——”
郝不通指着桶中的石凌,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刚领了教习令牌就出院嘚瑟,这下搞得好,站着出去躺着回来!都七日了啊,这小子都快把我百草堂这些年的积蓄消耗完了!”
“不是我小气不想救人,反正又不是我的私人东西。但合药的东西全砸在这无底洞里,你叫我还拿什么去给学子们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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