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清在桌上的金承玉敲了敲:“杜家主要再跟你赌一局。”
“不赌了。”石凌和柳长笙几乎是异口同声回绝。
人群里有没看过瘾的人起哄道:“是男人就别跑啊!再来一局!”
石凌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是男人你来啊?”
那人立马哑了。
“少年人,你赢了这局是天意,但走出这扇门后能不能藏得住财,还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这个本事。”杜心泰脸上挂着冷笑威胁道。
“这就不劳老人家担心了,这种飞来横财花起来最不心疼,转头我就帮你给用光了。”石凌大咧咧地道。
“牙尖嘴利!”
杜心泰感觉再跟石凌多讲几句,自己会真的忍不住发飙,甩给石凌一个评价后,再不多言,转身便走了。
杜子春急忙起身跟上,恨恨地回头看了石凌一眼。
这笔帐,不管日后他能不能算到石凌头上,反正今日回家后,杜心泰是肯定会算在他头上了。
想起自己爹的脾性,杜子春腿肚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目送杜家人走后,柳长笙与石凌相视而笑,柳长笙忍不住道:“真有你的!你没看杜老鬼那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痛快!”
石凌含笑不语。
徐海清走上前来,向柳长笙询问了石凌身份后道:“石教习年轻有为,以你这年纪,能在杜家主面前这么镇定自若的也是少见。”
“那还不是如意楼的金字招牌摆在这,谅他也不敢把我怎样,放在外面我早跑了。”石凌嘿嘿笑着,也不害臊。
徐海清哑然失笑:“柳家三少,你是交了个有趣的朋友啊。今日收获这么大,可还上楼?”
“上!怎么不上呢。”柳长笙拉着石凌就走,他也并不习惯万众瞩目,在这厅里被人指指点点的。
与徐海清道了别后,两人拾阶而上,柳长笙好奇道。“你赌那么大怎么就一点不发虚呢?我刚才没开雷子前心都悬到嗓子眼了。”
石凌闷不作声,直到两人走到楼阶转角避开杂人视线后,一下靠在了墙上。
他大口喘了两口气:“不发虚?这么大的赌注,这回是真玩大了!我冷汗就没停过,后背现在都是凉飕飕的!不行了不行了,腿还有点发软。”
柳长笙愕然,原来自己这好兄弟之前的淡定自若都是装出来的。
他轻叹一声:“这毕竟是我柳家的事,现在你为我强出头让杜家丢这么个脸,杜老鬼肯定会暗恨在心。”
记恨我的人也不怕多这一个杜心泰了,石凌心里这么说,拍了拍柳长笙示意不碍事。
柳长笙仍是有些担忧,半是关心半是责备道:“你小子也是,不行就别强撑啊!这要是输了多可惜。”
石凌活动了下筋骨,缓过劲来道:“今日是借着如意楼的场子才不怵他杜心泰,怎么说也是输赢五五开,对我们来说已经是难得的机会了。不然你现在还能想到什么办法找杜家算算帐?”
柳长笙是聪明人,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石凌的用意,咬着牙沉默半响,终于吐出来了一句话:“我柳家迟早有中兴的一天。”
石凌笑道:“那你可得多加把劲,我看宫越溪那小子比你来神多了。”
柳长笙立马拉长了脸:“别提那小子行不行,天赋摆在那,我拍马难及啊。”
“打过猎吗?”石凌突然问道。
柳长笙被问得愣住了:“去过附近的小方山,啥也没打到。”
石凌微微点头:“我在山里长大的,小时候身子弱,深山里去不得,近地的猎物又抢不过,只能眼馋着别人今天逮个兔子,明天掏窝鹰隼崽子,一天到头还得受别人闲言闲语,心里急得不行。”
“有次实在憋不住,晚上哭湿了枕头,我家老头就跟我说,凌小子啊,人一辈子总会遇到逮到好猎物的机会,与其眼馋别人,不如把自己的刀枪磨亮,把胳膊腿练结实,指不定下次进山撞上只瘸腿瞎眼的大货,就被你拾掇回来了。”
“那时候我才多大年纪,一听就信了,咬着牙吃了不少苦,憋着劲就是要干票大的证明给别人看看。过了几年,一次在山里迷了路,还真叫我撞上了只刚恶战过的穿山猪,肠子都流了一截在外面,那猪差不多抵得过五六个你了,獠牙长得跟号角一样。”
“你说故事就说故事,把我扯进去干啥。”柳长笙瞪圆了眼睛不满道。
“好好好,”石凌赔笑着继续道,“这穿山猪比虎狼还凶,尤其是受伤的更疯,见什么拱什么,老水牛都经不得它一下。”
“当时我和它一撞上就情知不妙,立马就翻身上了旁边的树。这憨货也是斗红了眼,亮着獠牙就往树上撞,没几下那水桶粗的树就拦腰断了。若不是那几年把眼力和腰劲练足了,那时只要掉到地上就得被那疯货拱成烂泥。”
“结果呢?”柳长笙被勾起了兴致。
“树倒的一瞬间我在树枝上一踏,纵身跃上了临近的树,那家伙碾在我屁股后面,轮番拱倒了十几颗。最后我无处可躲眼看要落地,瞅准了直接跳在了它身上。”
“当时我夹住猪身,握紧獠牙,这家伙疯劲更足,左冲右撞想把我掀翻在地,我咬着牙一直支撑了小半个时辰,最后这疯货肠子内脏流了一地,这才吭哧着咽了气。其中之凶险,不足我现在说起的一分,当时但凡我稍微泄一下力气,都是个死字。”
“后来我才得知,那家伙是山中猪王,平素等闲十几个壮汉都不敢惹它,若不是被我撞上它重伤,只怕过几年得成精。经此一次,寨子里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我给你说这些,不为别的,就是想告诉你,凡事只管闷着头努力就好了。就算你现在不如宫越溪,指不定哪天机会一来,一下子就翻身了。但是如果现在什么都不做,到时候白白错过一次机会,不知道又要再等多少年,那就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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