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禄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答。
“是我冒昧了,如果是贵族内一些重要的事情,道友不用为难。”
听到古平这样讲,齐禄赶忙摆了摆手,
“其实算不得什么秘密,真说起来,此事也与道友的到来有关,本来过几日等到老祖召见时道友自会知晓。
不过,既然道友问起,提前告诉道友倒也并无不可。”
“那就有劳道友了。”
“无妨。
我刚刚同道友说过,南荒之中,本地妖族和外来妖族两者和平共处。
其中本地妖族以我八荒烛牛一族为首,共有四族,其他三族分别为苍炎猿一族,幻目獬一族和巽风狰一族。
我们四族之间,一贯是同气连枝,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是共同进退。
故而,在道友来访之后,老祖自然而然也会通知其他几族,共同坐下来商议此事。
如若我所料不错的话,想必老祖召见道友之际,其他几族老祖届时也会在场,道友还需提早做好准备。”
原来如此,古平放下心来,
“如此说来,还好齐道友提前告知于我。
否则,到时间突然面对四位陌生前辈,不免露怯,失礼事小,若要因此坠了我族威名,可就万死莫辞了。”
“道友也不必过分忧心此事。”
齐禄对此不以为然,
“我南荒诸族向来好客,加上道友又是前来商议友好结盟之事,相信老祖宗们也不会为难于道友。
姑且放宽心就是。”
“这样就好。”
闲谈数阵,古平起身告辞,再度回到了大汉的洞府之内。
翌日晚上,大汉风风火火的赶回来了,
“古道友,老祖已经定下来了,将于明日召见于你,还有,届时会有其他三族的老祖在场,道友尚需做好准备。”
“有劳道友了。”
“谈不上,毕竟我前阵也麻烦道友了不少,这是应有之义,不过...”
大汉欲言又止,古平立刻心下一凛,
“莫非明日的会见还会有什么变故不成?”
“老祖召见会如期进行,这点道友尽可放心。”
大汉摆了摆手,
“不过我前去其他几族之际,听到了些许不好的消息。
对于道友前来一事,部分妖族并无兴趣,甚至看样子有些反对。
明日之际,说不得会多出一些波折,道友尚需小心应对才行。”
古平眉头微皱,
“这是为何,我自问初次来此,并无任何得罪之处,即使之前,我族应该也和南荒诸族毫无瓜葛才对。”
大汉随意找处石凳坐下,
“道友对我南荒诸族可有些了解?”
“昨日倒是听齐禄道友简单介绍过一番。”
“那道友应当也知晓了我南荒如今局面的由来,说实话,这些年来,我南荒本地妖族和外来妖族虽然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但也不过是碍于外界人族的压力,私底下谈不上什么愉快。
直到现在,我们几族之中,仍旧有人对于当初迎接外族进入秘境的决定而耿耿于怀。
认为只是白白割舍了小半秘境出去,殊为不智,毕竟这么多年看下来,人族始终忙于内斗,对于南荒并未表现出任何兴趣。
他们更是担忧,一旦和水族联手,会遭到人族忌惮,届时的南荒,真就有可能迎来灭顶之灾了。”
大汉喟然长叹了一声,
“虽然有些不想承认,但是如今人族势大,也的确是不争的事实。”
古平点了点头,自妖族自赤县神州狼狈逃窜的那一刻起,人族如旭日般缓缓升起,妖族却是每况愈下,这点无可辩驳。
自己此行,本来也是籍此由头,打上了妖族复兴的名号。
只是没想到,会因此导致南荒妖族不愿和水族接触,反而平添了几分波折,明日的召见看样子也不会那么轻松了。
眼见古平陷入沉思,脸色阴晴不定,大汉猜到古平多半在忧心明日之事,大大咧咧的出言宽慰,
“道友倒也不必过分担心,即使老祖们不同意道友所请,但自重身份,想必也不会多加为难什么。
此等大事,决定权终究还在诸位老祖身上,似你我这等,老老实实按照吩咐完成事情即可,成败与否,也非你我所能左右的。
明日道友只需顺其自然,把拜访之意带到,无论结果如何,归去交差即可,毋须太过在意。”
“道友倒是想的通透。”
古平眉头舒展开来,似乎的确为大汉所说动,内心却是苦笑不已,真要是像大汉说的那样就好了。
此事本就是自己一手促成,又与自身利益攸关,又如何能做到泰然自若,终究还是要寻到一个妥善的法子才好。
“听完道友所言,我倒是想开了许多,道友奔波几日,想来也是劳心费神,就不打扰道友休息了。
我也静心养神,等着明日贵族老祖召见。”
告别大汉,古平自顾自在其洞府内找了处静室,独自打坐思索起来。
就在大汉归来之后,八荒烛牛一族族地之内,平素里安静祥和,最为神圣的祖灵殿内,蓦然间多了三位客人,一时间灯火通明,罕见的喧闹了起来。
古朴深邃的石殿之内,上座者是位形容枯槁的干瘦老者,端坐椅上,双眼半眯,似乎正在闭目养神。
下首的三位只是眼神交错,也迟迟没有张口说话。
须臾之后,其中一位须发皆红,暴烈如火的大汉终于忍不住了,看向老者,
“田老哥,既然你把我们几个都喊到了这里来,总该拿出个章程才对。
我先说好,我可是对和水族结盟没有任何兴趣。
要我说来,既然人族根本没有入侵我南荒之意,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非要劳心费力的想什么争霸之事,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再怎么说来,我们又没有丢失祖地,何必为此和人族去拼个你死我活,徒为他人做嫁衣。
老老实实待在我南荒秘境之中,落个自在逍遥岂不是更好。
按我所想,水族来的那个小辈,根本不必理会,派人将其好生遣送出南荒也就是了,一了百了。”
“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一侧之人冷笑了一声,遥遥朝着石殿外某处示意了一下,
“你难道忘记了,现在盯着这小辈的可不仅仅是我们,无论如何,事情还是始终应该处于我们掌控下为妙。”
接着扭头看向老者,
“不过元道友有一点没有说错,我们四族一贯同舟而济,此事田老哥和瑄华夫人你们两个总该有个想法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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