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不可啊。”

    房玄龄大惊，以为李世民上头了。

    要李世民真的上头，和草原决一死战，直接死在这里，那从今之后天下就直接大乱了，毕竟玄武门之变已经发生，李家也就剩下李世民这一根苗苗了。

    “我意已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朕觉得，有时候快意恩仇也未尝是件坏事。”

    直径超过三米，完全由玉石搭建而成的祭坛很快就被搬到了城墙之上。

    经过上一轮祭祀，祭坛似乎也发生了莫名的变化，变得古朴自然，上方还有一道道奇特的纹路，仅仅是放在城墙之上，就自有一股威严的气机，让周围还在不断规劝李世民的大臣和猛将安静下来。

    似乎眼前不是混乱的战场，而是庄严肃穆的神殿，他们正在进行的也不是一场可怕的战争，而是一场盛大的祭祀。

    李世民一脸严肃的立身在祭坛面前，高声念诵古老深奥的神文。

    “朕生后世，为民于草野之间；当有隋失驭，天下纷纭，乃乘群雄大乱之秋，集众用武。荷皇天后土眷，遂平暴乱，以有天下，主宰庶民。

    君生上古，继天立极，作民主；神功圣德，垂法至今（注1）……

    今草原来犯，肯请昊天……上帝出手，庇护万民，救万民于水火……”

    李世民身后一群文臣武将都是一愣，李世民在这样重大战役之前，突然不引兵打仗，不去和草原谈和，而是在这里祭祀神明，要是搁在之前，他们会认为李世民是疯了，但现在，结合前天李世民在皇宫之中的那一场盛大的祭祀典礼。

    还有李世民身上发生的神秘变故，以及天穹之上出现的那洪大天门、金甲神人，在场的文武百官都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神圣肃穆之感。

    “或许陛下家族真的如同之前考察所说，是老子后人，真的能够上承仙神，得仙神庇佑？”

    见李世民还在念诵那古老神圣、完全没听过音节，却又能够明白其中意思的神文。

    房玄龄心中莫名有一丝期待，同样一步迈出学李世民一样恭敬的对着祭坛，拜了三拜。

    “还请仙神为我等驱除草原蛮夷。”

    杜如晦看了看，也是跟在后方念道：“还请仙神庇护我大唐，为我等驱除草原蛮夷。”

    ……

    长安城之外，渭水，草原可汗就驻扎于此，望着远处人头攒动的长安城，他仰头灌下一坛美酒，随手擦了擦嘴边，笑道：“那些汉人在说什么？怎么还不出来和谈？”

    一位草原射雕手从前方驱马回来，他在草原有一别称，可称之为哲别，是最顶尖的神射手，实力最为出色，此时就是他负责观看长安城头的情况，但脸色却有些古怪。

    “他们好像在祭神。”

    “祭神？”

    草原可汗一脸古怪，旁边一群草原勇士，先是沉默，然后哈哈大笑。

    “求神，哈哈哈哈。”

    “这汉人皇帝是疯了吧？”

    草原同样有信仰，他们相信长生天，相信死后会升腾到天上自由翱翔。

    但在战争时刻，他们更相信手中的藏刀和胯下的战马，从来不寄希望于神明。

    普通的草原勇士或许会相信这些，但他们这些草原各大部落的强者更相信手中的长刀。

    “要是中原汉人真的有神明，那我们怎么可能会站在这里，他们的神明肯定比不过我们的长生天。”

    “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挣扎吗？”

    “看样子这位看来皇帝也没有什么能力，全军准备，看样子我们的粮草和美人需要我们自己来拿了。”草原可汗下令，原本懒散的众多草原勇士一下子凝重起来，沸腾的杀气让天地都为之变色。

    众多草原勇士都兴奋起来，有人还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开始畅想杀入长安城中后要如何享受，这可是汉人最强大的城市，有最美的女子，有最烈的美酒。

    “我要找一个汉人皇帝的妃子，听说那都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那样的美人在胯下哀嚎，想必是极美的。”

    一位草原勇士粗俗的做了提胯的动作，让身边一群草原勇士都疯狂大笑。

    远处的城池之内已经响起了慌张的尖叫。

    程咬金握住手中的战斧，尉迟恭手握铜锏，开始调兵遣将，他不信神，只信手中的兵器，既然陛下绝对要和草原勇士决一死战，那么就让这群草原蛮子见识见识大唐军人的血性。

    神域，东方神国所在，叶明又感觉到了那宏大的祭祀之声。

    身形一闪，他再一次出现在神国中。

    “是李世民，他那里又怎么了？”

    口中念叨，神念已经开始降临，相比于上一次，他这一次可是有了十足的长进。

    八千信仰之力他已经完全炼化，化为体内纯粹的神力，感受着体内足足八百点的神力，叶明信心十足的联通那方世界。

    ……

    城墙之上，程咬金已经能够看清领头那位草原勇士的动作，他看到那位草原勇士弯弓搭箭，即便在马背上那动作也没有变形，反而极具美感，一看就是千锤百炼，他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将是一场残酷的大战。

    “嘣！”

    耳中似乎响起弓箭离弦的声音，箭已离弦，万千的箭矢如同下了一场雨，天空在这一刻都好像黑了下来。

    “躲避！”

    尉迟恭怒吼还卡在喉咙中，李世民的脸上却已经露出了喜色，因为他看到祭坛最中心一点点的亮起。

    轰！

    天空在这一刻如同一张巨大的幕布，从中间撕裂开来，一方宏大的世界映入所有人的眼前。

    “唳！”

    一头五色凤凰发出悠长的鸣叫，赤红色的热浪染红天空。

    金甲神人再一次立身于宏大的天门前，这一次模糊不清的天门清晰的浮现，上方有三个古老繁复的文字，明明那文字每个人都不认识，但却清楚的读出了其中的意思。

    “南天门！”

    密密麻麻的箭矢在虚空中一根根的碎成粉末，纷纷扬扬的洒在地上。

    凤凰强大的威压即便透过一个世界依然让草原勇士胯下的战马发出惊恐不安的声音，跪倒在地，屎尿齐流。

    “不！”

    “那是什么？”

    “这就是汉人的神吗，怎么可能真的有神？”

    ……

    无数草原勇士仰望天穹，望着那一片笼罩在无数仙雾之中的殿宇，明明是一片天空，他们却如同坠入了地狱，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能够看得出，这一片仙宫之中的人物对他们并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