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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大千:第三六三章变色(二)求订阅

    东君眼睑微垂,语气异常冷淡:“哼,没关系的,他逃不出咱们的掌心。”

    话音刚落,东君袖袍一挥,掀起太阳真火,丝丝真火,在虚空间泛起层层涟漪。

    一千二百枚金色神芒,在东君的袖袍中飞出,金丝如雨,隐约带着一股森然杀机。

    站在云层中,望着金芒,西君呵呵一笑,道:“那,暂且拭目以待吧!”

    东君哼了一声,道:“好,拭目以待,就拭目以待。”

    “……”

    西君笑着点了点头,一步踏出,空间扭曲,整个人化作流光,眨眼之间,就已远去千里。

    如此遁法,着实是可怖可畏!

    东君看着西君遁走,脸色蓦然一沉,半响过后,冷笑道:“呵呵,就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天地劫数,既然我走出万神殿,就没想过再回去。天下至尊,有我一人足矣,不需要再有人从旁掣肘。”

    东君的眸光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阴冷之色。

    三足火乌之身的东君,固然有横压小青山界的至强力量,却不代表这位至强者的心底,就没有一丝阴暗。

    哪怕他被尊为东君,自诩为太阳之子,传承上古天帝太一氏的血脉,也不可能彻底的摒弃私心杂念。

    同为至强。东君、西君之间的关系,极其的复杂,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的简单。

    他们似敌似友,却又非友非敌,各自占据天地一极,以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不是局中之人,很难理解他们的关系。

    不过,或许与他们本身跟脚有关,东君与西君两两不相容。二者各据一方,时常落子博弈,每落一子,必要分一分胜负。

    当然,东君为三足火乌之身,其太阳真火的霸道有目共睹,能与东君有来有往,时有胜负的西君,其跟脚着实引人注意。

    尤其这一场大战之后,与上清道人一般,不少人都想到了与太阳真火,完全相对太阴真水,从而怀疑起这位西君的跟脚。

    毕竟,东君、西君为天地两极,作为东极的东君,乃是三足火乌,那西君的真身,又该是何等存在。

    不管怎样,东君的三足火乌之身,还是让小青山界的神灵极为震动。

    ——————

    深山荒野,草木稀疏,

    悬崖峭壁之间,残阳如血,殷红一片,

    “唳——”

    一声鸣啼,倏然响起,鸷鸟慌不择路,振翅飞翔与天际。所过之处,根根毛羽散落。

    这些毛羽散落之时,化作阵阵黑风,致使飞沙走石,鬼哭神嚎,一片片云霞,被其搅的粉碎。

    万魂幡被破,这头鸷鸟一身本事,不说十去七八,也是元气大伤。

    元气大伤后的鸷鸟,可以说是什么想法都不敢有了,只是一门心思的逃遁,想要逃出东君的追杀。

    曾经是东君部属的鸷鸟,十分了解东君的性情。对于敌人,东君一般都是斩尽杀绝,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而像鸷鸟这种,已经明确为敌的,更是不死不休,上天入地,都要斩除祸根。

    正因如此,对东君的酷厉本性,知之甚详的鸷鸟,才会这么慌不择路。

    要知道,在鸷鸟与东君胜负未分的时候,鸷鸟自以为立于不败之地,还有胆量在言语间挑衅东君一番。

    可是一朝大败亏输,连依之横行小青山界的万魂幡,都被东君毁掉。没了依仗,失了底气,不怪这头鸷鸟这般仓惶。

    鸷鸟比谁都清楚,如果落入东君手里,自家的下场,绝对会比死,还要难受无数倍,

    死已是奢望,生不如死,才能彰显东君的手段。

    东君坐镇万神殿,上万载的岁月中,不止一次的镇压冒犯其威严的存在,手段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更比一次残酷。

    对这些,鸷鸟是司空见惯,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遁走,生怕再慢点,就被东君擒拿,压在万神殿的深处。

    一想到万神殿深处,那些巨凶大魔的下场。莫说是鸷鸟万魂幡已毁,就是万魂幡还在,这头鸷鸟仍然是打心底恐惧。

    所以,在万魂幡被毁后,这头鸷鸟抓住东君太阳真火失控的一刹那,为自己挣得了一线生机。

    虽然这一线生机,来的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荒诞,可是在爆棚的求生欲下,鸷鸟还是毫不犹豫的逃了。

    这一逃,就是八千里!

    鸷鸟为了活命,一气飞了八千里。这八千里路,连口气都不喘,死命的飞遁,跨过山川,飞过江河。

    最终,落在这一片荒芜的山涧处,八千里的逃遁,再加上有伤在身,让这头鸷鸟不得不在这片山涧,暂歇一下。

    本就是强弩之末的鸷鸟,实在是没有气力,继续逃遁了。

    一滴滴宛如血红珍珠的鲜血,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面,鸷鸟化为人身,面色苍白,后背靠着山岩。

    “还好,还好,侥幸捡回条命,”

    鸷鸟手掌摊开,看着掌心处的血色。嘴角露出一丝苦涩。

    “但,真是侥幸啊,没想到我辛辛苦苦炼就的万魂幡,竟这么不堪一击。”

    “三足火乌的太阳真火,完克我的万魂幡,这么说来,我输的不冤呐!”

    东君三足火乌的跟脚,是小青山界中的一大秘闻,整个小青山界万千神灵,少有人知道这位的跟脚。

    知道的不敢说,不知道的只能胡乱猜测,鸷鸟就属于不知道的那一列。

    他要是知道东君的跟脚,绝不会拿着万魂幡,与东君硬碰硬。

    以万魂幡的阴邪属性,面对至阳至刚的太阳真火,一瞬间就能破去幡中阴气,打落这件极品法宝的品阶。

    可这头鸷鸟偏偏不知道东君的跟脚,一头撞在了东君的手上。也是他命不该绝,太阳真火失去控制,才能逃出生天。

    要是太阳真火没有失去控制,这头鸷鸟就是案板上的肉,或杀或剐,任由东君来宰割。

    就在鸷鸟暗自庆幸,自己命不该绝的时候。一声轻朗的笑声,突兀的在鸷鸟耳边响起。

    “哈哈,道友,道友,莫慌,莫慌,”

    “你跑的倒是挺快,让我这一通好找,”

    “找到现在,才找到道友你啊!”

    鸷鸟一闻其声,当即警觉的抬头,暴喝道:“谁?”

    喝声未散之际,这头鸷鸟手掌一挥,一片黑色雾气,已然在他的手中弥漫开来。

    这黑气阴毒无比,是鸷鸟采集万人血魂时,取一点边角料,练成的一门毒功。

    虽只是边角料,可就这一点边角料,却是百万生灵的怨忿所成,极端的酷烈。

    有着百万生命怨,这门毒功不动则已,一动就能绝杀一切生机,极致恶毒,极致残忍。

    当然,这种手段在鸷鸟全盛的时候,用处并不大,也就是他现在元气大伤,实力折损的严重,才会以此作为保命杀招。

    一般时候,这头鸷鸟可不会以百万生灵怨来防身,最多就是当作一玩物而已。

    “道友的毒,对贫道没用,道友还是把这毒,收回去吧。”

    上清道人面上带笑,周身云光涌动,顶上现三花,胸中演五炁,三花五炁将百万生灵怨,挡在身前,不得寸进。

    黑色毒雾欲要在上清道人周遭沸腾,却被道人以大法力,死死的封禁住。

    任由黑色毒雾再狠再毒,靠不近道人三尺之内,都是无用之物。

    “贫道上清道人,在此有礼了。”

    上清道人张开袖口,道袍的袖口,恍若无底深渊一般,将这一片毒雾罩在袖口之间。

    随后,道人的袖口,似乎生出一股莫大的吸力,将这些毒雾统统收入袖中。

    “道友,你我初见,何必一见面,就给出如此大礼。”

    待到毒雾被收取干净后,道人抖了抖袖口,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若非贫道还有些手段,只怕收取毒雾,还要费上一翻手脚。”

    看着道人轻描淡写,就破去了百万生灵怨,鸷鸟的心头一片冰冷。

    这岂止是有些手段那么简单,百万生灵怨足矣对付地祇级数的存在。

    寻常地祇之辈沾上百万生灵怨,不说是立刻身死道消,也必定会受尽折磨,苦不堪言。

    哪里能像上清道人一样,如此的悠然自得,如此的写意轻松,就将百万生灵怨收入袖中。抖一抖衣袖,就让其化为灰烬。

    “你是谁?”

    看着来人,不是想象中的那几个难缠人物,鸷鸟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心神愈发绷紧。

    不怪乎鸷鸟如此态度,他对整个小青山界的强者,不说是全都熟识,但还是知道这些存在音容相貌的。

    可是现在,他却看见了一位完全陌生的强者,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强者,是不逊色于东君、西君的至强存在。

    鸷鸟之所以认为上清道人,不逊色于东君、西君,全然是被他出场的手段,给震慑住了。

    上清道人的须弥芥子之术,实实在在让鸷鸟,对其升起了一种莫测高深之感。

    如同一层迷雾笼罩,让鸷鸟无论如何,都无法测度上清道人的深浅。

    他只能知道,上清道人的实力,超乎他的想象,绝不在至强之下。

    “贫道,已经说了,吾乃上清道人是也,”

    上清道人面对警惕的鸷鸟,哈哈一笑,道:“道友不用担心,贫道来此,乃是要送一桩缘法给你。”

    对这头鸷鸟,上清道人另有安排。要不是这鸷鸟对道人还有用处,道人也不会出手,给鸷鸟创造逃遁的机会。

    事实上,若非不得已,上清道人真不想现在就暴露自己的存在。

    暴露自身存在以后,无疑会让东君、西君有所防备,对以后行事大有妨碍。

    先不说东君、西君,会否对上清道人的跟脚究根问底,乃至于再察到有豳氏,

    就是不对上清道人的跟脚追根朔源,只是这二位知道道人的存在。就有可能对上清道人的谋划,增添一分不确定性。

    对横压一界万载的东君、西君,上清道人从未小觑过。能称雄一方世界万载有余,要说没有过人之处,又怎么可能。

    正是这头鸷鸟,对上清道人极为重要,是这一局棋中相当有分量的棋子,上清道人才愿担着风险,现身于鸷鸟面前。

    “缘法?”

    似乎感到上清道人的不怀好意,鸷鸟踌躇了一下,道:“无功不受禄,阁下的美意,在下无福消受。”

    话虽如此,可鸷鸟却不认为,上清道人会因为他的回绝,就这么放弃。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鸷鸟元气大伤,而上清道人又是如此深不可测,鸷鸟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强按牛头喝水的事,鸷鸟自己就干过不止一次。只不过这一次角色调转,他自己成了被强迫的一方。

    上清道人温和道:“道友,此缘法非你莫属,谁让你得天独厚至斯,你若无缘,谁还敢说有缘?”

    一边说着,上清道人一步步走向鸷鸟。

    显然,对于鸷鸟说的无福消受,上清道人全然没有听进去。

    如此情况下,上清道人说鸷鸟‘有福’,他就是没福,也要有福了。

    鸷鸟面色一沉,道:“阁下,是想要捡便宜吗?”

    “呵呵,没想到,我没死在东君手上,却要死在一无名氏之手。”

    眼见鸷鸟面露绝望,上清道人缓步上前,道:“道友误会了,贫道非杀生害命的恶道,贫道只是想给道友一份机缘而已。”

    上清道人话音未落,鸷鸟神色一变,尽显狠色,吼道:“这机缘,不要也罢,还是留给你这厮自己享用吧!”

    轰——

    一块破碎的幡布,骤然从鸷鸟的手中飞出。

    这一块破碎幡布,显化乌黑色气息,昏昏沉沉的神光,在一瞬间杀向上清道人。

    这一击来的突然,连上清道人都不禁露出愕然之色。

    道人没想到,这头鸷鸟竟还留了一手,从东君手里逃过一劫不说,还保留下了一块万魂幡的幡布。

    而且道人没看错的话,这块幡布还是万魂幡的核心部分,有着相当于中下品法宝的威力。

    最重要的是,保住了法宝核心,就等于留下了希望。

    只要鸷鸟温养得当,未尝不能以这块碎片,再现万魂幡之威。

    可是现在,鸷鸟却毫不犹豫的把这块碎片,用在了此时此刻,用在了上清道人的身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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