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病倒了!
这是整个京城所有达官贵人都知道的一个消息。
至于病倒的原因,整个京城也全都知道了。
种瓜南山下……
这首诗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在京城乃至于整个天下传播着,谢健是儒家一品大学士,诸多儒家官员和读书人都是站在谢健这一边的,自然也会帮着传播。
所以镇北侯为了嫡子,不允许庶子出头的事情便也是跟着这首通俗易懂的诗词一起传播了出去,这便是镇北侯病倒的根源。
读书人是清高的,那些嫡出的读书人,觉得自己靠着的是自身的才华,不屑于这么打压庶出的兄弟。
那些庶出的读书人,则更加的疯狂,因为易云身上的遭遇,多少也是他们所遇到的,明明各方面都要比嫡出的兄弟优秀,可就因为对方是嫡出的,他们怎么努力在家庭里的地位都比不上。
易云的这首诗,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为易云打call!”
“文采斐然的望江楼序和文字平平的种瓜诗,为何前后反差如此之大!”
“父不慈,子该孝否?”
“镇北侯嫡子身份揭露!”
……
整个京城的热搜,都被易云给承包了,第一条是大家表达了对易云的同情和支持,第二条则是事情的经过,而后因此引发社会性的探讨问题,一些专家教授也是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最后一条便是广大网友义愤填膺之下的自发的人肉举止。
连带着作为背景板没露镜,只存在于口头中的镇北侯府嫡子,易云的大哥易谦也是被人给扒了出来。
“父亲之为,与我何干啊!”
易谦那叫一个委屈啊,这段时间他也都不敢出门了,以往不少同窗见到自己,虽然没说什么,但那眼神便是让他受不了,更别说一些和自己家有恩怨的其他官员的子弟,那只要一见到自己便是冷嘲热讽。
“妹妹,我苦啊。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说的我的吗,天天酒池肉林,寻花问柳,把府里的丫鬟给祸害了遍,更有那可恶的,说我连四十岁老妇都不放过。”
易芷看到自己大哥的痛不欲生的表情,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了,外面对于大哥的各种谣言都有,有一开始说大哥沉醉于美色,可后来觉得大家都这么说,这样博不到眼球,一些说书人就说大哥有特殊癖好,就喜欢四十来岁的老妇。
“这是真的!你们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母亲的堂妹的远房姑妈的女儿就在侯府当下人,被镇北侯府大世子给糟蹋了,天天在家以泪洗面,我母亲的堂妹的远房姑妈今年四十有二了,为女去上门理论,可反被那大世子抓进了镇北侯府,被……一百遍啊,一百遍!”
易芷听到这些谣言的时候很是愤怒,也是吩咐下人去打探,一旦发现有说书人造谣,那就给抓起来送到衙门那边去,告他们污蔑镇北侯府和自己的大哥。
可这些说书人太狡猾了,不指名道姓了,直接来一句:“大家知道最近最热的那个人吧,对,就是杨府的那位大公子,今天咱们就说说这位大公子做的事情。”
陽拆开来不就是木和易字吗?
但这样镇北侯府就不能去抓这些说书人了,人家没有指名道姓,去抓人家,不正是给了人家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吗?
“妹妹,你说我多冤枉啊,这些事情我都一件没做过,而且也不是我让父亲不让易云成为国子监生的啊。”
易谦觉得自己太冤枉了,外面传的那些谣言,什么欺凌丫鬟,他根本没做过啊,就易家的家规,他就是故意摸丫鬟的手,父亲知道了都会把自己的手给打断。
自己更没有跟父亲说,不让易云成为国子监生,就算易云考上了状元,那也跟自己犯不着啊,自己是大世子,只要不犯错,未来的爵位是只能落在自己身上的。
“大哥,你最近就待在家里好好读书,别把这些谣言给放在心上。”
易芷也只能是这么劝了,说了几句之后,看着自己大哥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也不知道该说啥,便是找了个理由离去。
“小姐,外面的人怎么能这么诋毁大公子呢。”
听到自己丫鬟气愤的话,易芷只是一笑,道:“二哥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天下百姓最喜欢听什么故事,听的那些励志的故事,听的反抗的故事,喜欢的是黑白分明,既然有白那就要有黑,这叫调动读者的情绪!”
“二公子那边……”
“走吧,去看看二哥。”
丫鬟看到自家小姐要去找二公子,有些欲言又止,二公子虽然也算是小姐的哥哥,但到底和小姐不是一个生母,小姐应该站在大公子这边的立场。
“怎么,觉得我应该站在大哥那边孤立二哥吗?”易芷看出自己丫鬟所想,轻声道:“大哥和二哥之间并没有仇怨,这不过是父亲和二哥之间有些纠葛,但不管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二哥是我二哥的事实。”
易芷解释了一句,但她有一句话没有告诉丫鬟,当初她听闻了父亲和二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便是找到了母亲,结果碰巧看到母亲在房间里生气猛砸瓷器。
她以为母亲是生二哥的气,正要劝慰几句,可却没想到听到了母亲愤怒之下说的那一番话。
“易文台,你个王八蛋,要演戏就自己去演,偏要拉上我,搞得天下都觉得我堂堂镇北侯府的夫人是一个善妒,容不下妾室孩子的无德妇人。”
“夫人,慎言啊。”
“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慎言什么,他易文台要给自己一个恶父的形象,那他自己去做就是了,以前拉上我,我也就忍了,可这一次害得谦儿跟着挨骂,我忍不了。”
“夫人,大公子也是老爷所出,老爷子肯定会有妥善办法解决的。”
“哼,我还能不了解他,他以为一切都在他计算当中,却没有想到他的好儿子会直接给他来一首诗,他这心里估计比我还要窝火,怎么也想不到会被自己儿子给大坑了一把,别说,想到这些我这心里就痛快了一些,只是苦了谦儿了。”
母亲和伺候自己母亲多年的容姑姑的对话让得易芷心惊,便是没有进去,而等到她消化了这一番话后才明白,母亲并没有不让二哥入国子监,父亲也不是真的就对二哥一点都不疼爱。
父亲,是故意这么做的。
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做,虽然母亲很生气,但也没有对二哥真的不满,她便是知道,自己应该和二哥多多走动,而她自己本身就很喜欢二哥。
兰心苑!
易云倒是日子过的很是悠闲,反倒是易安每次进出院子都是小心翼翼的,也不敢有一缕出错,从他知道了自家少爷和老爷在朝堂发生的冲突后,他是如履薄冰,有圣上的话,老爷不会对少爷怎么样,但说不准就会拿自己这个书童出气。
这几次每次出院门,看到权总管对自己笑呵呵的,还细心询问少爷住在院子里,会不会缺什么物件,权总管越是慈声细语,他这心里就越是发怵。
“少……少爷,要不然我们搬出去吧。”
易安提出了建议,这一次和少爷来京城,殷老太爷可是给了一大笔钱,足够在京城租个院子了。
“为什么要搬出去,是哪个下人对二哥不敬了吗?”
易芷走进院门的时候刚好是听到易安的话,俏脸立刻沉了下来,易安连忙解释道:“三小姐,不是的,我只是……只是随口一说。”
“二哥是易家二公子,回到京城哪里有住在外面的,看在你跟着二哥身边多年,这一次我就不惩罚你了,下次再让我听到,可就要让权总管找你了。”
“多谢三小姐,易安下次不敢了。”
正在书房内的易云,听到门外易芷呵斥易安的话,也是莞尔一笑,易家之外,所有人都在声援自己,但易家之内所有人都是嫌弃自己,唯独这位妹妹经常过来走动,对自己很是亲近。
易芷走进书房,很是自来熟的找了张椅子坐下,看到易云正在练字也不打扰,静静的从边上拿起一本书籍看了起来,直到半个时辰过去,易云写完字帖放下了笔后才开口。
“二哥,别整天待在书房了,咱们去京城逛逛吧,我知道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我现在出去,还不得被人给围了啊。”
易云笑笑,他就是待在府里的这几日,每日都有读书人上门要拜访,但都被他给拒绝了。
“二哥,三个月后便是恩科了,各地的诸多才子都已经是进京了,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今年有恩科,而大离朝的恩科一般是在七月份,许多较远的学子已经是赶赴到了京城,就算是附近的学子们也都纷纷赶来,未来三个月,京城的学子将会达到顶峰。
学子们多了起来,自然也会相互聚集在一起,而这一次据说是有来自于三个不同州的解元同时进城了,荣亲王便是包下了城内最大的一栋酒楼,用来给三位解元接风洗尘,同时也是招待京城诸多学子。
听到自己妹妹这话,易云也是有些心动了,想到在京城认识自己的人不多,只要不暴露身份,去看看这盛会也是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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