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森特工。”
杰弗瑞·梅斯叫住试图离开的特工。他快步上前,同时另一只手系上西装纽扣,他身后那帮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紧紧跟随。不知为什么,每当看到这幅景象,菲尔·科尔森总会想起率领小鸭子的鸭妈妈,这个时候他便尝试去想杰弗瑞·梅斯的鸭子卡通形象,这让他在后者眼里经常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现在这位看起来十分符合左右翼选民心目中白人精英、军人作风、刚正不阿、公平公正执法者形象的杰弗瑞·梅斯是国会的当红人物,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吸引目光。更何况他还是所谓的“超能力者”——无人不称赞现任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眼光毒辣,找出这么一个完美符合所有特征的人,并且还将多元化进程推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地步。只不过身处政治漩涡中心的杰弗瑞·梅斯或许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身为工具的属性,但他绝对不清楚自己可能起到的作用,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竞选办公室会把实话告诉他。
“塔博特上将邀请我们共进晚餐。”
“我非常感谢塔博特将军的盛情邀请,梅斯军长。”科尔森特工举起手腕看了眼腕表,“但我担心家里的厨房正在做一盆黄桃派。”
杰弗瑞·梅斯看了他一眼,然后挥手让身后的特工后退一些,包括那个时刻提着手提箱的波罗斯特工。“你还在生气吗,科尔森特工?”新任神盾局局长开口问道,“我们今天去了国会,去了财政部,我们正在理清九头蛇叛乱这段时间里神盾局的损失。总统特赦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总统先生有自己的竞争对手,中情局和国会里也并不全是民主党的支持者。这是政治,菲尔·科尔森,政治是妥协的艺术。虽然我很厌恶这种行径,但我知道那些听证会是在帮助你和那些神盾局特工,让那些忠诚的爱国者能够重新行走在阳光之下。”
“同时也是为了给那些特工安上罪名。”科尔森特工轻声说道,“有许多政客很担心尼克·弗瑞留给我的秘密会影响到他们的政治前途。”
“我不否认这种可能。”杰弗瑞·梅斯说道,“但对于白宫来说,找出潜伏的九头蛇远远超过那么几个政客的私欲,否则总统先生也不会在大选之前重组神盾局。这说明在这场政治博弈中,我获得了能够保护忠诚派神盾局特工的能力。我需要你,你是位经验丰富的神盾局特工,我需要你的帮助才能重组神盾局。”
菲尔·科尔森特工叹了口气。“我并非不信任你,梅斯局长。但神盾局是挺立在无知与危险之间的保护墙,我无法答应总统先生和塔博特将军交出所有神盾局机密的要求。尼克·弗瑞并不是一个坦诚的人,我手上的秘密也并非所有神盾局机密文件,但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他们只愿意相信他们相信的事,即便在这种支持下重建神盾局,也很快会因为国会里的政治斗争再次倒下。”他说,“更何况,神盾局是安理会的中立组织,我们不能倒向任何一个国家。”
“尼克·弗瑞可没少拿国防预算。”
“但都只获得了空头支票。”菲尔·科尔森表情促狭,“每年我都会接受一个任务,那就是去五角大楼要钱,每一次塔博特将军都会为了开一个招待会,然后给我看看五角大楼研发的新装备。你还记得布拉德利战车的研发故事吗?那种事每年都会上演一遍,周而复始,永不停止。”
杰弗瑞·梅斯吸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M2布拉德利步战车的丑闻家喻户晓,五角大楼特大军备采购丑闻中涉及的军工企业超过20家和上百名五角大楼官员。虽然国会已经增加了不少规章制度来试图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但军工复合体控制的五角大楼、华盛顿的说客集团以及各种选票保证,都让那些规章制度的存在失去了意义。
如果想要成为将军,那就应该参与一款新式装备的研发工作。
斯塔克工业集团作为军工复合体中的新秀,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成批量地创造了一大堆拥有将军头衔的人物,这也是斯塔克工业以及托尼·斯塔克在放弃军工研发之后,仍然会被提名成为国防部部长的原因,甚至托尼·斯塔克还敢和当时还是五角大楼高级官员的罗斯叫板,把布鲁斯·班纳的处置权拿到自己手里。复仇者的头衔对于五角大楼和白宫官员来说一文不值,但斯塔克工业集团的利益却十分动人心魄。
如果更加不怀好意一些,谁知道塔博特将军晋升到这个军衔以前赚到了多少钱,获得了多少军工复合体的保证。杰弗瑞·梅斯自己都不敢保证塔博特将军是绝对清白的,因为他知道华盛顿没有干净的人。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应该回家吃晚餐了。”科尔森特工表情轻松指着门外。新神盾局虽然刚刚组建,但杰弗瑞·梅斯还是能够安排特工专车接送。但直到现在,杰弗瑞·梅斯依旧没能摸清科尔森特工的基地位置,因为菲尔·科尔森特工乘坐的是国际航班,他们的特工也是在机场接到他的,所有航程信息都表明科尔森特工并不是冒充旅客,而是实打实地参与了一次长途飞行。“我希望你能组建属于自己的神盾局,梅斯局长。”菲尔·科尔森特工表情温和,高高的发际线看起来也十分容易让人相信,“我不相信那些政客,但我相信你,要不然我也不会同意黛西·约翰逊配合你的宣传工作。”
“罗纳德·里根。”科尔森上车之后便对驾驶室说道,“速度快一些,小伙子,我需要赶下一班飞机。”
“我认为你不用太过着急,科尔森特工。”副驾驶的熟悉声音让科尔森特工嵴背发凉。一张有着明显中东血统的脸从前方转了过来,笑容盘踞在他的眼角与嘴角。菲尔·科尔森认识这张脸,他甚至认识这张脸幼年时的模样。“好久不见,科尔森特工,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这件事很重要,关系到许多人的生命安全,因此我不容许你拒绝。”
“那些特工呢?”科尔森特工迅速冷静了下来,“你不会伤害他们吧?”
“在你心目中,我已经变成杀人犯了吗?”
“你在阿尔巴尼亚做的事可比世界上最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还要可怕。”科尔森特工抛弃了伪装的表情,“还有前拉斯拉夫国际法庭的判决,这是联合国承认的战犯。”
“那是巴尔干半岛的战犯,和联合国没关系。”坐在副驾驶的人摇了摇头。他做了个手势,这辆属于新神盾局的轿车立刻启动,按照既定路线行驶。“现在欧洲的人口贩运、毒品贩运和武器走私减少了百分之三十,大量流亡西欧的犯罪集团被逮捕和剿灭,如果仅仅是因为我没有高喊正义的口号而将我认作是罪犯的话,这未免有些不太公平,不是吗?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我无意为我的行为辩解,因为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当我让那些贫民获得稳定富裕的生活之后,让他们放弃迷信就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了。”
“所以你是想要来说服我吗?”
“怎么可能,科尔森特工,说服你并不能对巴尔干半岛产生任何帮助。”他说,“我来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关于罗比·雷耶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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