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宛等他呼吸平复之后才慢慢的开口。
“我会尝试着成为这个组织的高层,然后改变这个计划,也会去了解如何更加妥善的处理水槽。”
“从外界难以干涉这个组织的话,我就从内部用另一种方式做到,只是为了确保休养期间的安全,才暂时把你留在这里,我曾经把我的痛苦转移给你,现在我来为你解决痛苦的事情,这次不会让你一个人来面对痛苦的记忆。”
“......”
竹林惊讶的神情只出现一瞬,就淹没在了沉默中,他像是试图把喻宛的真实想法从脑子中硬生生的挖出来一样,盯着喻宛的眼睛。
就这样过了,连呼吸都开始显刺耳的半分钟,他又听到了竹林的声音。
“喻宛君,我们来进行一个游戏吧,比废弃房屋里的那些还要简单,你知道真心话大冒险吧,只不过一直会是由我发问。”
“每天你都要来我面前,诚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会接受的吧?”
“嗯?”喻宛愣了一下,“可以。”
“要是哪一天没来,我会立刻让你的费心全部付诸东流,那么我现在就提出今天的问题。”
竹林的脸上出现了让人感觉不到善意的笑容。
“过去在家里人被折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人来救你就好了?”
“.....有,但是小学开始,大概是小学吧,我就知道不可能有人来救得了我。”
或许是对于喻宛在回答时的样子颇为满意,他并没有对这个答案进一步的作出评价。
“喻宛君,对你来说,上学时发生的一切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对于我来说恢复记忆的一瞬间,那一切就是刚发生的,我记得你一度抛在脑后的各种事情不止如此,如今我还知道你家里的经历。”
“每天我都会从那之中选出能刺激你的事情向你发问,虽然你以前没有罪恶感,但并非没有其他感情吧,我曾经很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算是替当初的我视线没有做到的事情了,不过你可不要误会我的用意。”
“你已经是让我觉得痛苦的事物之一,既然你要放话或者解决别的,我就自己解决,你我不会突然攻击你,这没多大意义,简单杀死你,对我来说是不够的,要你死去也得是让那些讨厌的东西一起陪葬的时候。”
“所以有一天我会用从你这里得知的事情,为你准备一个足以让你觉得是堕入噩梦的情景,当然我也会在那个噩梦里想掌控这个组织,可要动作快点,不知道我的新想法和你的升迁,哪个会实现的更快呢?”
【呵呵,不知道是哪一个更快?】
......
曹玉决定辞去学校里的工作,在此之前他得知了校方关于千夜和龚子的事情的态度。
由于这两个人一位已经是死者,一位已经失踪,难以进行判断和处理,最终这方面的事情并没有进一步的公开。
在处理各种事情的同时,他发现完全联络不上千夜和军部为户籍上的父母,要不是他们还有一个曾经生活过的家,简直要怀疑他们不曾存在过。
毕竟那本来就是组织的人,可能要受到大量牵扯的情况下,想必是已经安排了彻底工作。
之后曹玉就离开了学校去开了一个画室。
他去看望君不悔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情绪看上去越来越好了。
“诶???曹玉是来看望我的吗,真是一位体贴学生的好老师呢!”
君不悔用他过去,曾经听到的轻佻的语气说着话就向他走近,通过的那扇门的是教室门的那样。
听到曹玉说要他认错和道歉的时候,也都是以非常有精神的态度应和一一承诺了。
过于顺利的过程和他亢奋的状态,终于让曹玉感觉到的一样。
于是他尽量温和的询问了他的想法。
那个伪装出来的笑容崩溃了,开始落下大颗的眼泪。
“我要是不这样的话就会很难对我动手,在废弃房屋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了,老师们对待态度悔恨的人总会很快控制住自己,就像是有道德枷锁之类的东西。”
“所以我一直想着不能让老师们面对我的时候,也因为这种原因受到限制伤害,萧涵老师说只要我做出过分的事情就不会放过我,所以我说了很多那样的话。”
“龚子老师说不准我喊千夜的名字,于是我又念了他的名字,可是哪次都没有成功。”
“明明姐姐温柔的对待我,我应该觉得很高兴的,可是马上又难受了起来,姐姐到底什么是适当的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直在想,就这样可以了吗?”
“我觉得自己应该接受惩罚,但是无论如何都不顺利。”
“故意让人误会你的意图而惩罚你,对方就算做了也不会多高兴的,至少我不会,并不会在这种时候你应该说些什么?”曹玉顿了顿,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对不起!姐姐如果道歉并不会被人接受,那应该做什么呢?我也想一辈子好好背负起自己的故事,如果道歉之后我开始认为自己应该被原谅了,那样的我是不是太狡猾了?”
像这样不断的提出问题,哪怕他们未必能够解决,他终于开口把各种各样的想法说了出来。
在看到曹玉并没有因此离去的时候,他的脸上终究还是恢复了一些笑容,看上去显示比原来更加坦率一点的。
他的弟弟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但对于要一个人背负这些而言他的精神还过于不成熟,过于幼稚了,能支撑他的只有自己的姐姐了。
在曹玉的争取下,君不悔应该会顺利的转为和他一起生活,也会在他的带领下去千夜的墓前祭拜吧。
虽然最近她开始觉得对于那个事件的印象在渐渐变淡,但是如果她愿意,也可以把这当做迈出前进步伐的象征。
【明明是一个很温柔的孩子,可是......】
......
水槽的确在他这里,但那只是一部分。
他在这瞬间理解到了它存在于现场的每一个人身上。
竹林曾经提过,有个声音对他而已,曾经说过自己不明原因的死而复生,而现在也有个令人厌恶的声音,耳语般的对一切令人悲伤与痛苦的举动发出赞扬。
他向他询问。
“你想活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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