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一脸难堪的华烨指着王衍的投影，是怒也不能，是骂也骂不出来，连放一点硬气话也下意识不敢。

    即便被对方如此轻蔑地宣判等死，他也没有胆量向对方发怒——他不知道，自己一旦开口，会不会立刻就死。

    也是不知从何时起，王衍的敌人都再也没有敢和他还嘴，也无处发泄，无力反击，甚至不知道骂什么，只不过是没有臣服认输而已。

    这你……你……你的，他都听习惯了。

    他就坐在那里，年纪轻轻，一身华贵的天使王甲，左右还有两名天使护卫，直至此时起，他的身上才出现了那暗藏已久的王者气质。

    彰显无疑。

    恍惚，与那地球星的王衍差别很大，恍惚，宇宙之中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真正完美的王者。

    连莫甘娜也再一次泛起别样的思绪，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可是，这的确是完美无瑕的男性天使王，天使族几万年的追求。

    每个女天使，都曾对此报以梦想和期望……每一个。

    所以很多时候，即便她再是恨王衍，她也没有去骂他，她下意识不想，也找不到想骂的地方。

    因为他的每一步都很正，光明正大，而且一路行来极尽王道风范，就像是刚刚一言遣散三万天渣一样，就像不去对饕餮斩尽杀绝一样，就像地球上那些依旧存在的恶魔生命一样。

    他并不如凯莎霸道，甚至有些凡人的仁慈，但是正道煌煌，让人自惭形秽，望而生敬。

    ……

    倒是没有进入画面的天使彦心里微微诧异，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地觉得按正常道理王衍不会想杀掉华烨的。

    废成废人，饶他一命，圈禁至死。

    她相信在眼前的情形下，华烨根本就吓破了胆，而且势力分崩离散，声望跌落泥土，无论如何也再无复起之力。只要有机会，必然跪地投降，以求保命。

    这才像王衍的作风，也像王衍的胸襟和手段，迷人而让人心悦诚服。

    他有这个胸襟，却没有这样做……

    天使彦微微诧异，也就没再想了，更大的持续的心潮澎湃一直激荡她的心怀，和大厅里几百名女天使战士一样，她的目光定定地粘在王衍身上，不愿离开。

    神威无量，王道堂皇，不外如是。

    ……

    “我曾经给过你们一次机会，甚至也给了莫甘娜机会。我说过，臣服，或者死。只不过你们没有把握住。”

    他的声音款款，不急不缓。

    “至于被毁掉的死歌书院，也并不冤枉，这是我曾经的诺言，迟到的践行，没什么好说的。”

    王衍抿了一口清茶，然后继续道：“死神卡尔，其实要是按迹溯源，你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始作俑者。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你该死，我也该彻底干掉你。

    不过我想了想，你是个死人，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也不会心痛。所以我也不想分心防备你。

    我承认要花时间解决你，会费些手段。

    我给你个机会，你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但是机会只有一次。”

    “什么。”卡尔淡淡问道。

    他还是那一身的学者长袍，兜帽的阴影遮盖了他的脸庞，但还是可以看出一点清秀。

    他看向王衍，表情不怎么好，但是相对老家被毁掉，他真的算是情绪平淡。

    “我不杀你，你自己消失，从今以后不准出现在已知宇宙，我相信你自己会有办法。”王衍淡淡道：“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十分钟后，我要结果。

    当然，你也可以现在拒绝。”

    “你到了哪一步？你为什么可以定位到所有人？”卡尔并没有回答王衍的话，而是直接问出了两个问题。

    “我没有回答你问题的兴趣，如果你现在就想拒绝我给的机会，你可以明确告诉我。”王衍也没回他的问题，说完也不再看他。

    “莫甘娜。”

    王衍继续点名，一双眼仿佛跨越屏幕看到了莫甘娜。

    但是莫甘娜知道那是一种错觉，华烨的天渣和饕餮舰队技术落后，也浩浩荡荡，被王衍定位到其实并不奇怪，奇怪的只是对方能一个不落，而且异常精准。

    至于死歌书院，就是一颗普通的行星，除了卡尔而他的仆从外都没什么生命，而冥河星系也从来没有超级恒星防御。

    因为冥河星系生灵稀少，因为超级恒星防御建设耗时太长，也因为用不着。

    对于一个死人而言，行星不过是个似模似样的居所，最多是个面子。

    这两者被定位，不是很难理解，但是莫甘娜相信王衍不可能定位到恶魔一号，没道理。

    “对于你，我也不想多费口舌，你必死无疑。”他的话里带着难以言喻的蔑视，轻描淡写：“但是我也给你一个机会，最后一个机会，自己到我面前来就死。

    这样，我可以给你的恶魔战士们一个苟存的机会，你死以后，我会废掉他们中的一些，让他们残存于宇宙深处，是繁衍是发展，随便。

    只要他们改过自新，我也不会斩尽杀绝。

    不然的话，你得死，他们，也得一个不留。

    我给你五分钟时间，五分钟后，给我答案。”

    说罢，他也没有关闭屏幕，就那么悠哉悠哉地喝茶等待，没有一丝心急。

    ……

    “大言不惭！女王！让我们和他们死战吧！”

    恶魔一号里，一片短暂的死寂之后，瞬间群情激愤！

    “女王！战吧！我们要让这个家伙知道狂妄的代价！”

    “大不了我们不去梅洛天庭了！我们强攻地球星！要是王衍真的不怕，我们就和他们同归于尽！”

    “女王，不管是开战是躲起来，是否要带上华烨？”就在群情激愤时，阿托并没有失去理智，俯身问莫甘娜道。

    至于王衍的所谓机会，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就算他们打不过，就算王衍那威力多么厉害，他们恶魔集团最不怕的就是打游击，打不过还躲不过吗？

    还什么一个不留，可笑。

    “不能带上华烨，至少现在不能。”

    莫甘娜闻言直接摇头：“王衍肯定一直在盯着华烨，一旦让华烨来恶魔一号，我们的位置会瞬间暴露。

    华烨跟卡尔在一起，暂时不会有事，应该死不了。

    我们悄悄离开，也不要跟迦离娅那边汇合，告诉他们千万隐蔽，如果遇到追击，保命为要。

    或许只能等我们破解了王衍的太极图，或者做出相似手段，或者能够防御，才能再言一战。”

    至于王衍的话，她心里莫名觉得不像无的放矢，可是她也不可能会去相信，并束手就擒。

    阿托点点头，吩咐下去：“恶魔一号悄悄撤出冥河星系，不要暴露任何踪迹。”

    ……

    “哦？”

    就在这时

    画面里的王衍眉毛一挑，放下茶杯，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莫甘娜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很好。

    永别了，你们这群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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