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李辉带队离黑龙潭还有老远，便听到了隐约的枪声。

    “大人，前边好像正在打仗。”

    李辉怒道：“老子不聋，当然听出来是在打仗！我问的是谁跟谁在打仗！”

    “大人，小的不知……”

    “既然不知，还在这里啰嗦什么？快派人前去打探！”

    “是！大人，小的这就派人前去！”

    李辉侧耳听着枪响，一脑门的问号。

    据各方情报显示，此地并没有大股流寇。

    而且，即便有流寇，那他们又是与哪方势力在打呢？

    附近大明军队的调动，李辉是知道的，周边并没有大批明军。

    这枪声稠密，双方人数应该不少，可能有数千之众，他们到底是哪来的呢？

    “都给老子跑快点！”李辉下令。

    部队加快了行军速度。

    “大人，前面不远处那个村子，应该就是黑龙潭了。”一个副将禀报。

    李辉抬眼仔细察看，发现村口几道土墙后，似有几个人影。

    “不像是在打仗啊！”

    若前方真有两伙人在开战，这几个人不会这么清闲。

    可越靠近黑龙潭，枪声便愈加清晰。

    李辉再定睛观看，村子里似乎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派出去的几个探子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大人！大人！”离着老远，这几个探子便急吼吼地叫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说！”

    几个探子来到近前：“大人！村子北边有大股闯匪！”

    “闯匪正在攻打村子！”

    “这些闯匪足有好几千！”

    这几个探子只远远望了几眼，他们只看到漫山遍野的乱匪，根本估算不出有多少人，他们觉得总有几千人之多。

    几个探子你一句我一句，李辉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们说，闯匪有数千之众？”李辉微微一惊。

    “正是，大人，我看村外还有许多闯匪的尸体，少说也有好几百个！”

    李辉忙问：“防守村子的又是哪路兵马？他们有多少人？”

    能够抵挡数千闯匪的，除了官兵，还会有谁？

    他这一问，可把这几个探子给问倒了。

    他们根本就没看清防守一方有多少人马，更没看清他们是什么来路。

    说没看清也不准确，他们确实看到了村口有几十个人，守在一堵矮墙后，拿着火枪朝闯匪们开火。

    可这话他们却不敢说。

    说出来谁信哪？

    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区区几十个人，挡住了闯匪数千人，而且还干掉了几百个闯贼，他们要敢这么说，千总大人还不砍了他们的脑袋？

    见几个探子面面相觑，似乎有隐情，李辉顿时火了。

    “说！”

    “大人……”一个探子畏畏缩缩地道：“大人，小的们并未看出这是哪路兵马，也没看清他们有多少人，只看到村口只有几十个火枪手……”

    李辉一听，暴跳如雷：“混蛋！瞎了狗眼的东西，你们也配当探子？滚回家喂猪去吧！”

    “大人恕罪！大人，小的们冤枉！我等看到村口并无大部队，只有几十个枪手啊！”另一个探子带着哭腔道。

    李辉恨恨叹息一声，道：“你们滚下去吧！”

    然后他一扬手中马鞭，道：“继续前进！”

    说完，他率先跃马，朝前奔去。

    就在他快要来到村口时，突听得一声清脆的枪响。

    李辉顿觉脑袋一震，下意识地往头上摸了摸。

    “啊！”

    这一摸不打紧，一摸吓了一大跳。

    他头盔顶上的铁尖，连带红樱子，全没了。

    李辉身上刹时冒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枪若是再低那么一点，他此时可能已伏尸马下了。

    “大人，大人……”

    就在这时，一个不开眼的家伙，手里捧着李辉头盔上被打掉的零件，屁颠颠地跑过来邀功。

    “大人，这是您的……”

    李辉一鞭子便抽到了他的面门上，登时把这没脑子的家伙抽得满脸是血。

    旁边一群士兵个个都努力憋着不敢笑出声来，这家伙可真会拍马屁，一下子拍到了马腿上。

    “来者止步！”

    李辉听到村口有人大喝一声。

    李辉心中恼怒，竟有人敢拦他的道？

    拦道不说，居然还敢率先开枪！

    他大声叫道：“我乃南阳城千总李辉是也！”

    “管你是什么人，若再敢近前，格杀勿论！”

    李辉一听，顿时一愣。

    他一个堂堂千总大人，还有人敢不买他的账？

    就算不买他的账，他这朝庭军队的牌子，也不顶用了？

    除了叛贼，谁敢这么做？

    可前边这十来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闯贼。

    若真是闯贼，他们就不会只是如此作派了，肯定是一言不发，直接开战了。

    不过，他们只有十来个人，谅他们也不敢与他这一千官兵开战。

    可他们打不过，总该会逃命去吧？

    李辉心中疑惑，开口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非敌非友，你自个想去吧！”

    非敌非友？

    李辉突然间明白过来了，村北处，与闯匪交战的那些人，肯定跟这些人是一伙的。

    他一拍大腿，对了！

    “就是他们！”

    他此行的目的，便是这伙来历不明的家伙。

    可是，不对劲啊！

    他们不是只有几十个人吗？

    几十个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数千闯匪们的进攻？

    “难道……探子们所言不假？正是他们这区区几十个人，干掉了数百个闯贼？”

    李辉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想起了刚才那一枪。

    “前军变后军，后撤一里！”李辉把手一挥，勒动马首，掉头向后便走。

    看到官兵退去，赵虎嘿嘿笑了起来，他凑到了方宇跟前。

    “方大哥，这些官兵可真是怂包！”

    方宇却道：“人家这叫识时务！若真打起来，这当官怕他第一个没命！”

    其实刚才方宇也有点担心，若他们真不要命冲上来，他这里只有十来个士兵，这仗还真不好打。

    他没想到官兵与闯匪会同时抵达，一南一北，被他们给夹击了。

    “北边战况如何？”

    他派了两个士兵，交替不停到村北观战，向他禀告实时战况。

    “匪徒们伤亡惨重，差不多损失了近半人马，恐怕他们撑不了多长时间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