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率军抵达武昌,云集于城下的明军已经超过十万,这令留守武昌的满洲都统济哈席和两湖总督张长庚无比恐慌,直到现在他们还对章江那一幕记忆犹新,再加上简亲王大军全军覆没,这更让他们对靖南军充满恐惧。
本来吵着要和好好教训一下夔东兵的白广恩和宋文这会也偃旗息鼓了,长沙副将宋文更是借着要稳固汉口和汉阳的名义乘船返回了江北。
张长庚、济哈席虽然畏惧靖南军的兵锋,但他们到底是满洲人和汉军出身,再加上城中尚有三千满洲兵,白广恩所部万余人以及九江总兵陈元部三千兵,又有坚固的城池可以依托,他们打定了主意,咱虽然打不过你小李贼,守城总可以吧,实在守不住,咱们就退到汉阳和汉口去。
所以在靖南军兵临城下后,济哈席和张长庚就调了陈元部驻守武昌北城武胜门,白广恩驻守东城的宾阳门和忠孝门,而自己则驻守西城的望山门、保安门。
白广恩对张长庚和济哈席的部署十分不满,原因就是,陈元和济哈席分守的武昌南北二城,距离长江较近,武昌有事,他们可从容退至江北的汉阳和汉口,自己是想走也走不脱的。
厺厽 奇书网 suyingwang.net 厺厽。攫欝攫。白广恩刚刚出了济哈席的行辕,守在行辕附近的白广恩副将陈天福和几个亲卫就围拢了过来。
陈天福急匆匆地问道:“大人,济哈席那怂瓜让咱们守哪里?”
“妈了个巴子,咱们回去再说。”白广恩恨恨地扭头看了看济哈席的行辕,带着手下就欲返回驻地。
“白总兵慢行!”身后又传来武昌知府朱昌绪的声音。
白广恩转头看去,朱昌绪正气喘吁吁地小跑了过来,白广恩有些诧异,他和朱昌绪并无什么交情,只得停了下来拱手道:“朱知府叫住本官有何要事?”
巘戅奇书网戅。朱昌绪看了看左右,一把拉住白广恩说道:“白总兵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去本官府邸详谈?还是到白总兵驻地再说?”
白广恩思量了一下说道:“这里离东城不远,还是去本将的驻地吧!”
“好!”
朱昌绪大喜,遂跟着白广恩等人回转驻地。
刚进了白文选大帐,朱昌绪就拱手说道:“武昌危在旦夕,张长庚他们已经寻好了退路,白总兵守卫东城,一旦贼寇攻城,白总兵首当其冲,本官现在心乱如麻,不知白总兵可有对策守住武昌东城?”
白广恩当年由贼投明,由明投贼,再由贼投清,投清后又投吴,也是心思剔透之人,犹豫了一下说道:“本将实无把握,只不过本将受天子厚恩,现在只得替圣上死节了。”
朱昌绪怒道:“白总兵何以欺瞒本官,宋文他们扼守长江,驻节江北,贼寇无有水师,自然安全无虞,白总兵驻守东城,本官守土有责,只怕是贼寇一旦破城,我等身家性命不能保也,那小李贼在江西可是诛了不少人的九族呀。”
白广恩不免腹诽,你朱昌绪的死活关本将什么事,本将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只不过投降李兴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和手下军马的家小尽在昆明,若是投了小李贼,只怕吴三桂要震怒。
想到这里,白广恩眼珠一转问道:“既然如此,不知朱知府有个打算?”
朱昌绪犹犹豫豫地说道:“依本官看来,既然张长庚他们都没信心守住,咱们不如首倡义举,抓了张长庚等人,反正咱们也是汉人,这也算是反戈一击了,想来楚王殿下也不会怪罪我等。”
白广恩听了不由地有些郁闷,这人比人气死人,当初在楚雄时,这李兴不过数千人马,现在他娘的居然成了大明的亲藩。
想到这里却是脸色一变怒道:“好你个朱昌绪,居然想要投靠贼寇,来人啦将他拿下,待本将送与张督请功。”
朱昌绪大惊失色,他本以为白广恩这种反复无常之人,在贼寇大军压境之下肯定会起什么心思,而自己手中又没有兵马,就想着来抱大腿,忽悠白广恩投了小李贼,也能保家族平安。
待白广恩的亲卫拿下了朱昌绪,陈天福就上前询问道:“总兵大人,武昌肯定是守不住的,只有退到汉阳和汉口凭借长江天险,大家还有活路,若是据城死守,咱们这万余军马不得保也。”
白广恩冷笑道:“爹死娘嫁人,张长庚的死活关咱们什么事,当日在楚雄时,要不是老子和马宝他们解围纵敌,李兴那狗日的哪有今日,今晚你去和他接洽,问问他武昌和南岸的木城以及城中的满汉将官值多少钱,只要他肯将武昌的钱粮物资分出一半给我们,让咱们有足够的钱粮退回四川,宋文那厮的人头,老子都能给他弄来,等银子拿到手,咱们就走四川,返回云南。”
陈天福诧异道:“大人,李兴能让咱们安然退回云南?”
白广恩哂笑道:“有张长庚的手令,咱们还怕过不了江?李兴又没水师,咱们袭了宋文就走长江北岸撤离,左右李兴没有水师。”
武昌城外,李来亨大营,李兴所部将佐和夔东军将佐分宾主坐定后,待左右将官介绍完毕,李来亨就是问道:“楚王,武昌坚城,如今城中尚有建奴两万余人,又控扼长江,前者文督师与本将曾绕城观测,建奴在江上设了数座木城,火炮众多,其火力足可覆盖整个武昌西城,现在我军又没有水师,不知楚王可有破敌之计。”
李兴闻言笑道:“楚王之位,监国殿下尚未授封,当不得真,本帅只不过是提振我北伐军士气暂且用之,以震慑贼胆耳,至于武昌坚城,本帅此来带来重炮一百余门,明日且看本帅破城。只不过建奴水军,至于木城,用重炮轰就是了,不过汉阳和汉口的建奴,本帅就无能为力了。”
对于破开武昌城,李兴认为根本没有任何难处,颗粒火药爆破就是了,当然他不可能和李来亨他们明说。
文安之惋惜道:“如此就不能一举歼灭武昌的建奴了!”随即又问道:“楚王取了武昌是否要征南都?”
李兴笑道:“这次本帅北伐,令部将秦风偏师攻略赣省,如今江西全境基本光复,据本帅估计,目前大军已经抵达九江,不取南都,还取何地?”
文安之大喜:“如此李帅进取南都,可否带上老夫?老夫只要祭拜一次孝陵就是死也甘心了。”
郝揺旗大喜起嚷嚷起来:“楚王您取南都可否将咱们兄弟带上,老子……末将们也想去见识见识。”
李来亨和文安之等人阻止不及,只得讪笑着看向李兴。
“好,南安侯有意的话就与本帅同往,只不过如今云南和四川仍有吴三桂的大军,前者孙可望又复叛清,本帅恐怕一旦全军向东,湖广这边再起波澜呀。”
李来亨大惊失色,“什么,孙逆再度起兵?”其余忠贞营诸将也是一个个拍案而起,他们和孙可望实有切齿之仇,孙可望再度自立,必然大肆收拢旧部,而云贵川一带驾前军余部颇多,谁也不知道站稳脚跟后会进攻何地。
这时帐外甲士来报,说是白广恩部将陈天福欲求见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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