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胡亥和王翦便已来至楼上。本来秦始皇还担心胡亥这次遭受挫败,肯定会意志消沉,还想着该怎么安慰他来着。没想到胡亥压根就和没事人一样,反而还有些亢奋。
“王公技高一筹,胡亥心服口服。此次虽然输了,但接下来胡亥绝对不会输!”
王翦开怀大笑,笑而不语。
严格来说,其实胡亥并没有输。论单兵作战能力,乐季这些墨者已经超越了玄鸟卫。此次墨者全军覆没,但玄鸟卫也是损失惨重,损失两百来人。他们当时较量,说的是看看谁的本事更强。
王翦负责守卫,本就属于是优势,而且人数更多。如果说玄鸟卫也仅有一百五十人,必败无疑!
他现在很高兴,高兴的是能看到秦国后继有人。兵法谋略,胡亥已是相当不俗。年纪尚幼,却总能出奇兵。假以时日,胡亥必定能为秦国开疆辟土。
“先生,胡亥让你失望了。”
胡亥走至白稷面前,深深一拜。
“汝此次表现已极其精湛,奈何遇上的是王公。输给王公,并不丢人。不过你的想法并无错,好好保持,未来必有大用。将来的你便可如王公这般,驰骋沙场,为秦国开疆辟土!”
胡亥用力的点了点头。
特种作战部队的想法是没问题的,讨伐百越也有大用。以后完全可以再装备上他锻造的飞剑铠甲,那时候会变得更恐怖!
胡亥能有今日成就,白稷功不可没。表面看起来白稷似乎没教过他什么,实际上胡亥从白稷这学到了不少,其中就包括百折不挠的精神。
此次秦始皇也极其满意,又给王翦赏赐不少东西。包括玄鸟卫和墨者在内,也同样受到了封赏。毕竟他们这次演习也不容易,给些赏赐也正常。三日时间过去,秦始皇也有些乏了,便准备再过几日便启程回咸阳。
……
夜色已深。
白稷推开学宫大门,就看到张良正在里面翻阅书册。张良自从落入白稷之手,至今都不能出去,一直有人严格看管。黄庭坚期间来看过张良,希望他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张良有大才,若能为秦国效力,假以时日封侯拜相都有可能。
只可惜,张良心中始终有芥蒂,还反过来劝黄庭坚不要助秦为虐。黄庭坚气结,只得无奈离去。
“呦,张良你还会看医书?”
张良看的就是徐福所写的《徐福记》。
虽然他被困被俘,但实际上并未对他有太多限制。就他所留宿之屋,远远比他住的要强。屋内什么东西都有,除开各种藏书外,便是些新鲜玩意儿。桌面上摆放着魔方,颜色都已经拼好,是张良无聊之时所拼。
这几日的饭食,也是他从未吃过的。美味至极,是他从未品尝过的,每顿饭他都能吃的一干二净,连盘子都能舔干净。他本是勋贵,美味佳肴也都吃过,但学宫内的是他没吃过的。
平时他也能出去逛逛,甚至还因此认识了魏鞠。魏鞠本是魏国公子,想着来行刺胡亥。而现在则是好了许多,没事就在学宫里头转悠,和稚生们关系倒是相当不错。
他这么做自然是有着缘由的,想的就是未来需要用到人的时候,能找这些稚生帮忙。他心里挂念的就是复国,为了匡扶魏国,他什么都愿意做。哪怕不能在中原定居,他也乐意。
“你是来取笑我的?”
“么得,就过来看看你是否还活着。”
“放心,我不会就这么死的。”张良双手紧握,“吾并非贪生怕死之徒,而是要以此之躯,亲眼看着秦国崩塌!”
白稷就这么坐在他对面,玩弄着魔方,打乱后眨眼间的功夫便直接复原。望着张良,慢悠悠道:“你这不是在做梦吗?你死了,秦国也不会崩塌。你就不能认清现实吗?有本君在,你觉得有谁能威胁到秦国社稷?是你,还是谁?”
张良仅仅只是冷笑,也不言语。
“所以说,还是放下往日的恩怨仇恨便好。以你之才能,未来必定能有一番作为。我口水都快说干了,你就不能给点反应吗?”
张良放下书卷,注视着白稷。
“子房本是韩人,吾翁为韩相,大父已为韩相。五世相韩,出生之日便享受荣华。秦王杀我韩卒,害我社稷,更是害我一无所有!汝可知,吾弟便是因秦王而死!”
“怎么死的,你说说。”
“他病逝于秦,秦国医卜没治好他,你说是不是因他而死?!”
“靠……”
张良这是反秦反魔怔了吧?!
白稷差点吐了血,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生了病,秦医没治好他弟,这锅也得秦始皇来背?
“你这话说的,你自己好意思吗?”
张良脸色涨红,愤愤然的站起身来。
“坐下吧,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所为的匡扶韩室,其实只是惦记着自己的利益得失。”
张良要真的是想复国,自然不会帮助刘邦。楚汉争霸时期,韩王室自然也趁机复国,还是由张良所扶持。只不过后续张良就没怎么管过,而是专心扶持刘邦,最后还成为汉朝的留侯。
这年头家国仇恨自然是有的,但还不至于如后世。各国文人谋士到处窜,只要能许以高位,管他是秦国还是齐国?淳于越,鲍白令之也都是齐人,还是当代大儒,但依旧入秦廷为博士。
“如何,本君说的可对?”
“对又如何?子房出身名门,这些本就是子房的!”
“你为秦国效力,不就都更有了?”
“吾绝对不会如此!”
“……”
白稷差点都被饶了进去。
这家伙说不通了还!
“魏鞠,你见过了?”
“见过。”
张良重新坐了下来,稍微冷静了些。
“他的身份和打算,你应当也知道了。”
“知道。”
“依你所见,和魏鞠这般如何?”
白稷再次抛出了橄榄枝。
张良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索着事情。
他其实就在等白稷这么说,心里也有着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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