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奕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掀起一丝波澜，他想像过无数的可能性，想像过徐显会给出各种各样的答案，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徐显的回答如此坚决，坚决到让他感觉到似乎徐显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

    可是，指挥室里一圈高级军官的分析都是以徐显的武器配置来看，和臣延国的导弹驱逐舰硬碰，真的是九死一生。

    难不成，徐显真的可以从万难之中找到一丝成功的机会？

    肖年的脸色彻底沉下来了，他给武奕年打了个眼色，在得到武奕年的点头首肯之后，接过话筒，跟徐显说道：“徐显，你不要有什么压力，不要强迫自己，我们这边讨论下来的结果是，以你的武器配置来看，跟导弹驱逐舰作战的危险性非常大。你应该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吧？”

    肖年特意说他们高级军官的讨论结果的原因就是想要给徐显一个台阶下。他非常害怕徐显是顶不住压力，强迫自己接受这个营救任务。既然肖年都说一群高级军官的讨论结果是危险性非常大，那徐显借坡下驴就可以拒绝执行任务。

    肖年这么说无疑就是将责任又揽到自己身上了，不过这使得在场的不少高级军官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肖年为了让徐显卸去所有心理压力，真是煞费苦心。

    武奕年就在肖年身后，他当然知道肖年话里给徐显下台阶的意图，可是他没有阻止。徐显其实应该是执行者，而不是决策者，就应该让徐显卸去所有压力，可以清晰地思考自己和导弹驱逐舰作战的可能性。

    “肖队，臣延国的导弹驱逐舰只有初雪级吧？”徐显没有直接回答肖年，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臣延国的海军规模非常有限，驱逐舰的数量也是一只手能数得过来，而且就算是仅有的几艘导弹驱逐舰好像也都是老旧的“初雪”级。

    不过，关于臣延国海军的构成，徐显是之前在航母娱乐室的图书馆上看到的，上面的内容还是臣延国三年前的情况，徐显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有变化。

    肖年一愣，他万万没想到徐显这时候反倒是询问他这个问题，不过他依旧给予了回答：“没错，现在臣延国一共四艘导弹驱逐舰，全部是初雪级的。徐显，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初雪级？”徐显缓缓扣起氧气面罩，这是徐显进入战斗准备的征兆，他轻轻地在无线电频道里说道：“舰长，下命令吧！”

    现在，徐显需要一个正式的作战命令！

    肖年身躯一颤，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真是想不通自己都跟徐显说成那样了，他为什么还是想要飞蛾扑火？

    武奕年深深地望了肖年一眼，其实他即便身为庚都航母舰长，但是徐显的情况太不同了。他是西空司令亲自送到南舰学习的，要是真出个三长两短，他如何跟廖司令交代？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人民的生命安全高于一切，值得军人为了付出一切去维护。这就是军人的宿命，徐显已然做出了选择，自己为何不成全他呢？

    肖年自知徐显心意已决，他颓然地放下话筒，看了武奕年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舰长，还没有确定那艘驱逐舰是叛军还是臣延国海军。如果是臣延国海军，我们贸然出击，会不会引起外交事件？”掩护幕协调官担忧道。

    如果是叛军，那便是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他们擅自攻击我方货船，自然视同恐怖组织，将其歼灭理所当然。

    可要是是臣延国海军所属，那他们不经请示就直接攻击，将来上面追究起来，不知道会不会要承担后果。这还是其次，主要掩护幕协调官害怕引起外交事件，国与国之间的外交事件还是相当麻烦的。

    说实话，掩护幕协调官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可是，武奕年不这么觉得：“不管那艘导弹驱逐舰是叛军的，还是臣延国海军所属，那有什么区别？我国国民的生命安全正在受到威胁，我们定要全力保护，管他是谁？就是天王老子，也要让他付出代价！即便事后追究起来，我脱了军装便是，但求问心无愧！”

    这时，武奕年一步上前，厉声冷喝：“传我命令，全舰一级战斗状态，通知外圈防卫舰艇全部散开，扩大防御圈。内圈防御收缩，由掩护幕协调官击中调度。所有预警机起飞，全部顶出防区外围边缘，防备一切来犯之敌。另外，通知金东城和成源做好防空和反潜准备！秘书官，以上全部记录备案存档！”

    现在开始武奕年所说的话，都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是极为正式的作战指令，必须记录在案，以便事后调查。

    一旦他绝对开火，那就需要同时做好受到敌方反击的准备，即便从现在看来，敌方根本不足以对庚都航母打击群造成丝毫伤害，但武奕年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

    因而，武奕年绝对将防区边缘外推，同时命令巡洋舰中队长金东城和驱逐舰中队长成源做好防空和反潜准备，以便做到万无一失。

    肖年见到武奕年发出的一级战备指令，就知道武奕年认真了，他的心意再也没人可以更改。于是，肖年不再有任何的别的想法，他微微地退后两步，将武奕年置于人群的最前方。

    武奕年稍稍顿了一下：“还有......104！接庚都航母作战指挥室指令，歼灭威胁我国货船之敌舰。此后，自由作战，无需请示！”

    这是一个非常正式的作战许可，所以武奕年喊的是徐显的呼号，而不再是他的名字。所谓自由作战，无需请示，便是给了徐显几乎所有的作战自由。

    武奕年知道下面徐显要做的事，将会将性命悬于一线的惊险之事。他必须给徐显最大的前线作战自由度，而不是条条框框来束缚他。

    至于这一切的所造成的后果，将会有武奕年这个命令的发布者承担。

    徐显眼睛中透射出一丝寒芒：“104，收到了！”

    此后，下一个指令再度发出：“自此命令发出开始，103接受104的所有调度，配合作战！”

    此命令一出，徐显和秦清的隶属关系便是明晰了下来。此后，秦清将接受徐显的指挥，配合作战。

    “103！收到！”秦清也是确认了这个命令。

    正在这时，航母作战指挥室的大门打开，一个传讯员进来，朝着武奕年敬了一个礼，接着便是报告道：“舰长，最新消息。臣延国海军刚刚清点驱逐舰中队，其属驱逐舰全部在港口停泊。”

    “该死！”肖年一咬牙：“果然是叛军！这群亡命之徒！”

    既然臣延国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自家驱逐舰都在岗，那现在公海上出现的臣延国导弹驱逐舰肯定就是之前内乱叛逃出来的导弹驱逐舰了。

    “另外，臣延国只同意排除无人机侦察，拒绝派出空军支援。”传讯员说道：“臣延国方给出的理由是，空军无人战备，无法快速找到合适的飞行员。”

    此前，庚都航母将此情况上报的时候，外交部也知会臣延国派遣战机支援。因为，事发地区里臣延国很近。要是派出军舰，那肯定是来不及了。可是要是派空军战机，说不定还能赶上。

    “无人战备值班？骗鬼呢！臣延国这群废物，自家空军那点儿破烂货也好意思藏着掖着。”超视距协调官骂道。

    臣延国拒绝派空军支援，其实理由相当简单。相比于寒碜的海军，臣延国的空军更是破落，其三代机只有不到五架，还都是早期型号。可就是这几架老旧的三代机却让臣延国空军宝贝得很。这些三代机没有一点儿隐身的性能，万一去支援，被叛军的驱逐舰给打下来了，那不是亏到姥姥家了？

    臣延国政局极为混乱，帮派林立，各自都想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要空军派出自己珍贵的三代机去给海军擦屁股？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至于什么无人战备值班，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作战人员，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虽然臣延国国防就跟纸糊的一样，但好歹也是一个国家。但凡是一个国家就要始终做好应对战争的准备，不管是什么时候，总会有一支作战力量处于随时待命的状态。

    要是真的如臣延国方说的无人战备值班，那之前臣延国内乱，政府早就被叛军被推翻了！现在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满嘴扯谎？

    当然，臣延国空军也不是一点儿脸面都不要了，至少还知道象征性地派个无人机做做样子。可是，臣延国的无人机只有侦察型的无人机，根本就没有那种侦察和打击一体的无人机。这种无人机除了能去做个实况转播，还能干嘛？

    不过，臣延国空军本着脸皮够厚，就没有什么可以影响到自己了的原则，在那儿装着鸵鸟。

    超视距协调官即便无比愤怒，可他们跟臣延国根本没有共同防御条约，臣延国不要脸，他们还真就那臣延国没有办法。

    “无人机？”武奕年脸色微变，他一指传讯官：“联系臣延国方，让他们撤回无人机！”

    “怎么了？”肖年一愣，不过很快意识到了武奕年的用意。

    无人机不仅屁用没有，可是他会传回事发区域的图像。要是......要是，徐显的作战没有成功，那此间作战的画面将会被流传出去，这是国内军方无法接受的，对国家军队的形象是有打击的。

    以防万一，武奕年才会让臣延国撤回无人机。此次作战必须在秘密的环境下完成，这样的话，一切的后果都还是可控的。

    “舰长，不用撤！”这时候，扬声器里突然响起来徐显的声音。

    武奕年怔了一下，随即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忘记松开通讯按钮了。也就是说，刚才的话被徐显给尽数听了进去。

    武奕年对着话筒，跟徐显说道：“徐显，兹事体大，我不能让国家军队的形象有任何损伤的可能。”

    “舰长！”徐显的声音无比的坚定和有力：“此间作战，当以天声震落之势威慑宵小，便是让世人看看这便是犯我国民的下场！”

    武奕年稍稍还是有些犹豫：“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徐显犹如九幽阎罗一般，已然判决了敌方的命运，他的话中有着世间极地寒冰的幽冷：“此战，必胜！”

    ......

    此时，导弹驱逐舰舰岛指挥室里。身穿军官制服，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的臣延国叛军舰长正笑眯眯地欣赏着不远处火光漫天的货船。

    他身边的参谋小心地用外语问道：“舰长，咱们还要等多久，再等的话，夜长梦多啊！”

    “不急！”舰长笑道：“总要给他们向国内发送求救信号的时间，太快把他们打沉了，那就没有意义了。”

    “舰长，他们应该能查得出来是我们做的，根本不会将账赖到臣延政府头上啊！”参谋好奇道。

    “放心，若是他们的民众知道了，你觉得他们政府还能无视民众舆论，必定还是要对臣延政府采取制裁措施的。”舰长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民众永远是最容易被煽动的，尤其是民族对立的情绪。咱们现在把事情闹得越大，最后买账的还是臣延政府。即便我们反抗他们的行为没有成功，但是恶心他们一把还是可以的。”

    正在这时，指挥室里忽然响起来警报声，打断了舰长和参谋的对话。

    “舰长，有两枚导弹来袭！”一个控制台的操作员报告道。

    “两枚？”舰长眼睛眯了起来：“来得好快啊，近防炮准备！”

    他们这艘初雪级导弹驱逐舰是装备防空系统的，但是并没有反导系统。反导这种烧钱和高科技结合的玩意不是他们臣延国可以玩得起的。

    可是，好在他们驱逐舰上装备有近防炮，用于拦截导弹非常好用。

    说着，这个舰长指了下前面不远处燃烧着的货船：“既然有人找上门了，那他们也没有继续存活下去的必要了，主炮准备。”

    只见夜空中，两枚拖着长长尾焰的火烈鸟反辐射导弹朝着驱逐舰飞驰而来。只是当两枚导弹在接近驱逐舰五公里范围内，近防炮扫描到来袭的导弹，顿时粗壮的炮管中疯狂地喷射出火舌来，目标正是来袭的导弹。

    近防炮喷射出来的火力网直接覆盖住了反辐射导弹的行进路线，不过十秒左右的时间，天空之上炸开两朵绚丽的火花，那是两枚导弹被近防炮击中爆开的场景。

    舰岛之上的舰长微笑着：“雕虫小技，差不多了......”

    虽然躲过了这次导弹袭击，可是说不定下一波攻势还会更强，还是给予不远处的货船以致命一击，再扬长而出，没必要在这里死磕着。

    这时候，位于甲板上的船员忽地听到一些隆隆的声音，可是他们无法分辨是从何而来。刚刚近防炮那巨大的射击声几乎将他们震聋，到现在他们还有些耳鸣呢，这使得他们无法辨别声源所在。而且，现在天还没有完全亮开，周围视野受限，连目视都不行。

    只是，那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即便是有些耳鸣的甲板船员都已经终于能感知到声音的来源位置。

    只见甲板上的船员全部将目光落到船舷左侧，在夜幕之中，他们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一个幽灵般的阴影贴着海面向着他们飞速而来。

    “敌袭！”

    回过神来的船员疯狂地吼叫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搜索雷达竟然没有发现有敌机朝着他们过来了。

    两盏大功率探照灯朝着左舷方向照射出去，于黑暗中映照出一架战机的身影来。

    此间，紧贴海面的徐显已然发现有探照灯向着他这边汇拢过来，他知道对方发现他了。可是，他并不在乎，在对方使用近防炮击毁他发射的两枚火烈鸟反辐射导弹之后，对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如今敌方驱逐舰孤悬海外，肯定要始终打开搜索雷达的。只要敌方搜索雷达一开机，那就是反辐射导弹的猎物。

    可是，相比较于无力还手的雷达站。导弹驱逐舰是具有反制手段的。前面徐显询问了臣延国导弹驱逐舰的型号，那可不是随口乱问的。

    初雪级导弹驱逐舰作为一型老旧驱逐舰，只有性能一般的防空系统，并不具备反导系统。他们想要拦截来袭的导弹只能依靠近防炮，而这两枚反辐射导弹正是徐显抛出的诱饵。

    相比于初雪级导弹驱逐舰不堪入目的防空搜索雷达，徐显感觉对他威胁最大的反倒是近防系统。徐显依靠着超低空掠海飞行，他始终保持着离海平面只有三米的距离，几乎是贴着海面在飞行。

    由于地球曲面的原因，敌舰的防空搜索雷达根本无法在远处发现徐显的存在。徐显正是凭此，强突敌舰近处。

    以反辐射导弹那可怜的战斗部即便击中了导弹驱逐舰也不能造成有效杀伤，但是却可以给徐显争取近身的机会。

    初雪级导弹驱逐舰上装备的近防炮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它的装填系统并非全自动化。它的储弹量只能攻击近防炮持续射击十二秒，再之后，就需要十秒左右的重新装填。

    而前面的两枚反辐射导弹已经引诱敌舰将第一波近防炮储弹给打光了，现在对徐显最有威胁的近防炮将会有十秒钟的空窗期。而这十秒，便是敌舰的死亡倒计时。

    在注意到对方探照灯打过来的一刻，徐显一把将油门加到加力最大，他的速度开始疯狂飙升，在其周围形成的气浪将海面都冲开阵阵水幕。

    正当徐显飞速接近敌舰的时候，当距离达到足够近的时候，地球曲面已经无法给徐显带来遮挡，敌舰的搜索雷达上终于出现了徐显的雷达信号。

    “敌机来袭！”雷达操作员报告出声。

    “把他给我打下来！”舰长略微有些慌乱，在雷达之上，他发现那个敌机信号已经离他们相当之近。而他们竟然完全没有发觉。

    雷达操作员急道：“不行，太近了！”

    如今，徐显的飞机已经离敌舰距离太近，近到已经小于防空系统导弹发射的最小距离。

    算尽一切！徐显将一切都算好了，一切都逃不出他的掌握之中！

    如今，近防炮需要重新装填，而等搜索雷达发现他的时候，距离已经近到不足以发射导弹了。对方已无反制他的手段了。

    可是，现在他的速度太快了，已经快突破音速了。如此高速的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计算投弹的时机。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一击不中，对方将有无数的方法将其击落。

    因而，徐显并没有选择在此刻投弹，而是继续加速，在突破音障的一刻，激波云开始从徐显战机周身出现。他直接朝着敌舰舰岛前方，狂涌而去。

    此刻，敌舰指挥室里，舰长彻底慌了，朝着雷达操作员大吼道：“赶紧给我锁定他，把他打下来，把他打下来！”

    这时候，近防炮操作员报告：“舰长，近防炮马上就绪！”

    舰长闻言大喜：“开火，把他干......”

    他的声音还没有落下，忽地他似有所感，抬起头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只见一架包裹着激波云的战机径直地照着他这边急速而至，在几乎贴着舰岛指挥室的玻璃前飞掠而过。

    还未等舰长有所反应，激波云掠过的舰岛指挥室玻璃瞬间炸开，接着便是犹如穿耳魔音的尖锐音啸，震得指挥室中所有人员口鼻出血，皆是捂着耳朵，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徐显的战机在以狂飙之势掠过舰岛前方之后，一个猛烈带杆，直刺苍穹。此刻，徐显战机上的载荷数值一路往上飞升，瞬间就超过了七个G，而且还在持续增加。

    徐显身上的抗荷服开始疯狂膨胀，尤其是徐显的下身，抗荷服不断地挤压着他的下肢，以求将冲向下肢的血液强迫挤回上身，尤其是大脑中。

    如果在短时间内，大脑大量缺血，徐显将面临黑视的风险。

    “撑下去啊！”徐显的牙关几乎咬裂，他抓着驾驶杆的右手开始出现冰凉的感觉，并且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这是他手部的血液下行导致的症状。可徐显并没有松杆，他还在持续地带着，带到了几乎垂直的地步。

    他的时间非常短，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对敌舰的俯冲轰炸。

    没错，徐显要实施俯冲轰炸模式。只有在俯冲轰炸下，他与敌舰的相对速度将达到最小，此刻几乎不用考虑提前量，这样便能保证命中率。

    刚刚徐显以突破音障时的激波云震伤了指挥室的人员，使得他们短时间内无法操作近防炮和防空系统。可是，激波云只能让指挥室的人短时丧失能力，一旦等里面的人缓过来，拉升起来的徐显不管是近防炮还是防空导弹都能将其击落。

    因此，徐显的时间很有限！他无法慢悠悠地拉升，只能以最粗暴的方式完成高度的攀升。

    大脑缺血所导致的心脏急剧加速，徐显甚至仿佛都能听见自己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与此同时，徐显装换飞机模式为对地模式，同时平视显示器上生成投弹准星。

    在觉得高度差不多之后，徐显继续带杆，飞机直接一个后空翻，从往上直冲转过一百八十度，变为垂直往下，而投弹准星正好径直对着敌舰。

    此刻，在远处待命的秦清看见了这让她永生难忘的画面。姗姗而来的朝阳终于在海平线上露出了她腼腆的弧线。这一刻是黑夜与白昼的转换，温柔的阳光照开了漆黑的夜幕，犹如天地初开一般，徐显的垂直向下的战机在初升之阳的映衬下，宛如从天而降的魔神，践行着他的封神的奇迹。

    秦清的瞳孔中倒映出那架战机，那架无坚不摧，无人可挡的战机，她一辈子都将铭记这一切。

    当充满希望的阳光扫落在驱逐舰的舰岛上的时候，徐显甚至可以到那个站在窗边的黝黑军官，那人似乎也在看着徐显。

    “再见了！”徐显轻轻地按下武器投放按钮，一瞬间，所有的MK41航空炸弹向着敌舰投落而去！

    站在舰岛上，已然缓过来的舰长迎着有些刺目的阳光眯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数枚炸弹的落下，他知道他的末日到来了！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