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深夜，案情分析会。

    由于案情有了重大的进展，这次分析会，不仅仅队长严斌，还有其他组的组长到场，连王成岗局长，甚至那位专案组的王灿组长也赶到了会场。

    而因为规格的提高，负责案情主持的，也由周棠亲自来完成。

    “目前，我们已经审讯了帅国栋、李萍还有李萍的弟弟李继业，”周棠对着大屏幕介绍道，“李继业承认自己，他担心警方通过帅安琪脖子上的勒痕，能判断出她是自杀，所以在把尸体运出后，又用同一根绳子，在她脖颈上勒了一次，伪造成被人勒死的假象……”

    “那么……”王局长问道，“这第二道勒痕，能看出来是女孩死前还是死后造成的吗？”

    “不行了，”这时，周棠没有出声，法医张融率先说道，“如果是现在的技术，绝对没有问题，但当年的技术就很难判断了！

    “而且，现在留下来的，只有一些照片，”张融摇头叹道，“很难看出来了！”

    “啧啧……”专案组的王灿说道，“当初，我们也意识到，这两道几近重叠的勒痕，对案情突破非常重要！

    “但是，我们请教了很多专家，都没有办法做出判断了！”

    “是啊，”王局长说道，“如果能够证明，第二次勒的时候，人已经死了，那就可以证明，李继业的口供是真实的。

    “可如果，勒第二次的时候人还活着，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张融再次插嘴说道，“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两道勒痕本来就是一道，只是因为死者剧烈的挣扎造成的！”

    “哦……”王局长想了想，急忙问道，“哎？那么……死者有挣扎的痕迹吗？”

    听到这个问题，周棠和王灿同时摇起了头。

    “那验尸报告我看过几十遍了，”王灿说道，“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年出现了严重的分歧！

    “有人提出过，死者死于自杀；有人认为，凶手在杀人之前迷昏了死者，致使死者没有挣扎；还有人认为，凶手不止一人，是合作作案……”

    “不会吧？”王局长又问，“有没有被迷昏，检测不出来吗？”

    “是的，”张融点头说道，“对于现在来说是小菜一碟，但20年前的话，如果不是大剂量的吸入性昏迷剂，还真是不好检测出来。”

    “这样啊……”王局长紧锁眉头，看了看王灿，又看了看周棠，一时间没了主意。

    “一般来讲，”周棠说道，“如果女孩被人勒住脖子，自然的反应必然会垂死挣扎，指甲很有可能划伤自己的脖子，但在帅安琪的尸检上，却没有发现这一特征。

    “甚至，连帅安琪的指甲，也都是完整的。”

    “要是这么说……”严斌叹了口气，猜测道，“帅安琪，还真是自杀的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没有挣扎痕迹呢？”

    “大家看这张3D示意图，”这时，周棠示意大屏幕上的一张图片，介绍道，“这个，就是根据他们三人的口供，还有当年的记录，还原的帅国栋家现场。

    “他家的正房一共有三间，东西各一间，中间是客厅！”周棠指着图片说道，“帅安琪死亡的位置，就在客厅北墙靠右侧的地方，一进门，就可以看个正着！

    “大家看，这是炉子的位置，这是暖气管的位置，当年都是自家烧煤取暖，”周棠说道，“暖气管高度一米五，通向两侧的卧室，帅安琪就是从这个位置吊死的！

    “一米五的高度，如果女孩的决心不够，那么是不可能将其吊死的！因为，”周棠说道，“帅安琪当时的身高是1米62，只要站起来，就不可能被吊死的……”

    “但是……”王灿提出了问题，“我们找了20年，也没有找到帅安琪自杀的理由啊！”

    “是呢！”严斌说道，“没理由，放学回家，就毫无征兆地拿根绳子吊死自己吧？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会不会……”这时，萧亮皱眉猜测，“只是好奇，想试一试？比如听别人说，那样可以吊死人，所以就自己尝试了一下？”

    “我以前，遇到过一起类似的案子，其实……”萧亮说道，“虽然死者身高足够，但是如果被绳子套住脖子，并且处在慌乱的情况下，是根本站不起来的！”

    “但那样……”王灿说道，“至少要留下挣扎的痕迹啊！”

    “哦……”萧亮矮了下去。

    “那……”这时候，王灿向周棠问道，“关于那个邰文君……你们打算怎么办呢？也抓过来审讯一下吗？”

    “嗯！”周棠肯定地说道，“我们已经派人去接她了！一起的，还有帅国栋的女儿……”

    “这下，可就有意思了！”王灿说道，“李萍一直不知道，帅国栋在外面彩旗飘飘，这下……有好戏看了！

    “不过，”他转而对王成岗局长说道，“王局长，这案子虽然已经有了眉目，但是，真的调查起来，还是要注意保密工作啊！”

    “这个我自然明白！”王成岗知道此案的重要性，当即对周棠等人说道，“抓人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一些！”

    “明白！”周棠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但在我看来，邰文君母女两个，应该和此案的关系不大。”

    “不管大不大……”李小仙从旁边小声嘀咕，“不能让这种老渣男过得这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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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体来说……”周棠指着大屏幕说道，“本案最后一个关键，就是帅安琪的自杀问题！

    “我们必须得弄清楚，她是死于自杀还是谋杀！如果在帅国栋夫妇发现她之前，她是被人谋害的，那么这件案子，等于还有一个凶手，藏在暗中，没有进入我们的视线！

    “我建议，”周棠说道，“我们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不要再有任何顾虑，必须得把当年的所有当事人，全都找出来，重新调查一遍！

    “尤其是，那些和帅国栋一家比较熟悉的朋友、亲戚还有邻居，如果真有那么一个凶手，那么应该就在这些人之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