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驭神气是有风险的。”

    “如果打个类似的比方，神气类似四维空间的造物，而凡人则是三维空间的容器。如果更具体一点，神灵的力量就是一个现实世界的球体，而凡人的星盘就是二维空间的一个图案，想要用一个这样的图案去控制一个高维空间的球体，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星盘破碎、意识崩坏、身体异变，都是有可能的哦。”

    坐在秘迹会的休息室，苏祈正在和史提西亚闲聊着尤利娅之前告诉自己的事。

    “这只是理论上的风险而已。圣女大人其实只是在吓唬你而已。”史提西亚摇摇头，“风险是存在的，神灵的力量对于精神上的压迫会非常可怕，容易造成抑郁症，甚至有人会精神崩溃。但只要及时停止修行然后进行精神疏导，一般不会有问题。至于星盘破碎什么的，那都是超高层级的事情，和普通人是没有太大关联的，你只是被神气影响过，并不是天生的圣人。这对你只有好处。”

    不过史提西亚顿了顿，又说：“但要说坏处也不是没有。那就是你会被打上秘迹会和神庭的标签，如果你要从政的话，派系可是天然就被划分好了哦。在日常的生活中虽说没有影响，但我也没有办法给你百分之百的保证。所以你还是考虑清楚比较好。”

    “我已经想好了。”

    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但如果这样的修行，能够让自己距离怪物更近一些的话，这就足够了。

    “放松点。”史提西亚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论何种情况，我们秘迹会都是能够应对的。我们这里甚至也有被监控的天使哦。”

    “天使？我记得这是比圣人还要高等级的神灵的使者吧？”苏祈问。

    “有些是这样。不过很多自然神或者高位格的神——例如三柱神——这样的存在，其实和凡人的交流是很少的，有些是不理会，有些是和凡人交流就会让凡人发疯。所以有些天使本身就是代表着神灵的意志。”

    史提西亚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问：“对了，你知道写论文的格式吧？”

    “论文？我才大一。但学校论文好像算分。考研好像也要发几篇论文才能过面试。”

    “那就去学一下。之后魔力的调律还有D装甲的应用，你写两篇论文。我和姬蒂会帮你，但最好还是掌握一下。”

    说完之后，史提西亚又说：“等你学会之后，再刷几篇论文，越多越好。对你以后的事业很有帮助，说不定再过几十年，你就是业界权威了。”

    “论文没那么好写吧。”苏祈有些疑惑。

    史提西亚摇摇头：“有了前两篇基础，你用其中的一部分详细的展开，就又是一篇论文。”

    “这不是灌水吗？”

    “这是完善。”

    “……好有道理。”

    苏祈感觉自己学到了写论文的精髓。

    “咚咚咚。”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史提西亚过去开了门。

    一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高高瘦瘦的，面色有些沧桑。

    他朝着史提西亚点了点头，就看向了苏祈：“我是艾扎克。你好。”

    和这高高瘦瘦的颓废模样不同，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谦逊，似乎不像是故意，只是习惯使然。

    “你好。艾扎克先生。”苏祈站了起来。

    “你做好决定了？”艾扎克问。

    “嗯。”苏祈点了点头。

    “那跟我来。”艾扎克朝着旁边的史提西亚点了点头，就带着苏祈出去了。

    “是。”苏祈也和史提西亚道别，然后跟上了艾扎克，“我们去哪？”

    “洗礼。”艾扎克说，“你的身体曾经接受过神气……不，你的身体曾经被神气浸润。但是你没有出现异变。”

    艾扎克看了一眼苏祈：“我看过你的资料。神灵的力量浸透了你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从这方面而言，你已经不是人了，但你偏偏又维持着原本的模样。”

    ——不是神灵，是怪物。

    成文月的神气还不至于到那个程度。

    只有苏祈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那个最紧要的关头，苏祈选择了接受怪物。

    接受怪物，也意味着成为了怪物。

    失去形体、失去人格、失去一切。这些他都曾经想过。但结果却是自己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甚至身体本身也变得比以前更加的接近“完美”了。

    就连苏祈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挺好看的。

    艾扎克虽不知道怪物，但却已经看穿了一半。

    “所以你需要进行洗礼。你的身体完全容纳了神气，你存在这某种‘可能性’。”艾扎克说，“所以我要引导你内在力量，然后为你制定补习的计划。”

    苏祈跟着艾扎克来到了秘迹会的深处，进入了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巨大而空旷的房间，房间的中央是一个像是浴缸一样的地方。

    一种闪烁着辉光的液体在其中流动。

    这液体的颜色无法描述，第一眼看上去像是洁白的，但恍惚之间又仿佛像是看到了七彩的色泽。

    异状而美丽的液体，就仿佛是星之色彩一般。

    带着苏祈进来之后，艾扎克便拿起了旁边一个类似研钵的东西，他在里面加入了一些药材，然后舀了一勺这奇异的液体，之后走到了苏祈的面前，给了他一把小刀。

    “放点血。”

    苏祈接过了小刀，挤了一点血进去。

    随后艾扎克将这些液体连带着药材一起搅碎混合，使其变成了一种奇异的融合物体。

    “把衣服脱下。”

    “嗯。”

    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害臊的，苏祈脱了外衣之后，就把D装甲也脱了下来，放在了一边。

    艾扎克让苏祈把衣服脱掉后，就用一根细细的毛笔沾染了涂料，开始在苏祈的身上绘制着什么，只不过这液体本身虽说有着色彩，但在身上却又是透明的。

    “这些纹路能够引导意识和魔力的流动，在洗礼的时候，你必须要按照这些纹路的指引，让自己的意识被牵引——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意识迷失在深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