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给苏祈的第一印象，便是荒凉。

    诚然，这里布满了植被，但是相对而言，这里的动物却并没有多少，这里的大地精致小巧且平静。

    “就和高原一样。”

    稀薄的空气让人感觉有些难受。在大家的头上，则是一道水幕。水幕遮挡了一部分阳光，让水幕下面的空间变得舒适了不少——那直直而下的阳光虽说并不热辣，但却依然十分的毒，才进入空岛没多久，大家身上就都有些被晒得通红。

    唯一的例外是马斯特，他本就是高地野蛮人，这样的气候与阳光，对他而言倒是合适。

    “抱歉，我拖慢了大家的速度。”伊艾达被苏祈背在了身后。

    “没什么，你的魔法也帮了我们大忙。”苏祈不以为意。

    实际上小队出门之后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并不是高原反应或者毒辣的阳光，而是伊艾达的裙子。

    伊艾达是人鱼，其实并不适应双腿行走，短时间内倒是可以跑跑跳跳，可距离一长，人鱼的小脑就会因为不适应双腿的行动而产生眩晕，甚至进而引起身体失调。她身上的裙子是一双特制的束腿裙，就是为了限制她的步伐，让她的移动速度能够维持在身体能够接受的程度。

    “平日里其实还好，走一阵歇一阵还不错，但在这高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伊艾达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跑一阵，然后缓步走一阵，可是在这稀薄的空气之下，伊艾达能够跑动的时间大幅度的缩短了，想要顺利行动就只能慢慢的行动。平日里还好说，走得再慢也无所谓，但这样想要按时抵达，那是决计不可能了。

    所以在商量了一阵之后，伊艾达现在由苏祈背着——他的D装甲所附魔的“天驱”让他再加一个人也无所谓。

    被苏祈背在身上的伊艾达，也能够撑开水幕的结界，护住众人。

    伊艾达趴在苏祈的背后。

    苏祈背脊并不宽广，甚至还能够说是有些瘦小，但是他的手却很稳、很舒适。伊艾达不由得趴得更近了一步，感受着那炽热的、柔软的，但却又如此可靠的感受。

    “很安静呢。除了风声，都没什么声音。”

    苏祈倒是一直在观察周围。

    “这里的生物或许本来就不多吧。”斯蒂雅也在观察着四周，除了空鱼之外，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生物了。

    但生物肯定不只是这么一种，因为在登陆之前大家就见过了某种鸟类。

    “可能是环境吧。”苏祈猜测着，“这地方的大陆都是支离破碎，动物的诞生怕是非常困难，相对而言植物就比较容易传播了。如果这里的动植物也是外界带过来的，那这种可能性就更大了。”

    既然空鱼是外界带过来的，那么别的动植物也是外界带过来的可能性，苏祈觉得应该也是不能忽略的。

    “在这地方你说的还挺对的。但这只是针对稳定的界层。”马斯特在前面领路，因为不在意阳光的关系，他走在最前面。但在听到了苏祈的话之后，他又回过了头来：“在不稳定的界层，如果你还抱着一般的常识，那就早死早超生吧。”

    “不稳定……界层？”

    奥兰多尽量在开口，但用词还是非常的不准。

    “对，有一个界层名叫‘雷霆海’，那个世界的雷霆本身就是空间不稳定所诞生的。那些雷电本身甚至都具有了生命……呵呵呵呵……”

    马斯特面露狰狞。

    “那怎么辨识界层的状态？”苏祈问。

    “经验。”马斯特说，“检测是能检测的，但探险家和搞研究的可不一样，咱们可没工夫发现界层之后还放置个好几年等观测清楚。”

    “一两年……不算长。”精灵奥兰多比苏祈还疑惑，“为什么，不能等？”

    “因为我们是探险者，是先驱。而且若是新的界层被发现，那肯定要在第一时间调查，也不得不调查。”

    马斯特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而他的话语，也压低了下来。

    可是周围的人却面露不解之色。

    “……在我们发现界层的时候，界层也发现了我们。”苏祈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的这个总结不错。”马斯特有些惊讶，“这些知识一般人知道的比较少，甚至很多探险者也都不知道。如果界层放着不管的话，才更可怕。‘深红之暗’这个名字既是说界层本身，也是指代一个生物，因为‘深红之暗’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生命体，这个玩意儿就是一整个世界。”

    “我以前好像有听说过。据说是地球和提拉诺第一次联手的时候。我的家族也有出力。”斯蒂雅因为家族的关系，倒是知道一些事情。

    “界层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生物……”苏祈也思考了起来，“莫非所谓的神灵就是如此么？”

    “我哪知道。”马斯特倒是挺光棍的。

    “我听说地球也有理论，说其实星球和宇宙也是一个生命体吧。在我们提拉诺也有类似的说法。扩展到界层，或许也是有类似的情况。”斯蒂雅倒是想到了什么。

    “‘深红之暗’之后怎么样了？”苏祈问，“我好像没怎么听过。”

    “最后被教皇那娘们塞到什么高维空间去了。”

    马斯特对此不甚了解，但斯蒂雅倒是挺清楚的：“据说是被放逐到了时间的狭缝之中，那里时间几乎处于静止。”

    “为什么……不消灭？”奥兰多很奇怪。

    “因为那是一整个‘世界’，若是要消灭的话，难度太大了。”斯蒂雅摇摇头。

    “最可怕还不是这玩意儿。能量、病毒、模因，这些玩意儿入侵才是问题最大的。老子我就算遇到巨龙也敢上去试试，但这玩意儿我真没辙。”

    苏祈在知道了马斯特是高地野蛮人之后，还特地查询过野蛮人的情报，野蛮人的免疫力其实是很强的，而且就算是遇到了从未见过的地球病毒，也能够极速的产生反应——据说弦都现在很多的疫苗开发，都是有野蛮人在后面付出的。

    而如果连野蛮人都害怕的感染……那估计是真的非常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