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这个字眼儿非常的具有艺术性。
因为被打,好像也是参与斗殴。
到这里,局面基本上已经相对清晰了。
虽然张道士手中的证据依旧不足以证明什么,但已经足够让德丰地产心惊胆寒了。
一旦证据流入市面,不可能不引发大众关注。
而如果旧事重查,德丰绝对经不起考验。
当初看似完美无缺的案子,现在看来,已经是漏洞百出了。
所以五千万,真的不多。
但就在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张道士身上的时候。
陆阳却注意到了张道士话中的一些其他信息。
比如……为什么她女儿去的是香江?
再比如,明明是去香江旅游的张道士的女儿一家人,凭什么有把握留在香江?
看他们的意思,即便不是香江,也多半是在深地。
想要待在那样的地方,难怪开口就是五千万。
可……有钱就行吗?
显然不是。
至少一个从未去过香江的人,又怎么会想得到送女儿一家去香江?
这很反常。
除非……
陆阳看向了远方,那边是威森大酒店。
那高耸的大楼,在油城市区任何范围内都能看见。
那里,住着两位来自香江的朋友。
“走,我们去和我们的外地朋友聊一聊。”陆阳嘴角扬起,几乎已经掌握了全部脉络。
当然了,有些细节他依旧不清楚,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大方向上的判断。
……
第二天一大早。
威森大酒店,豪华套房中。
一男一女正在床上相互早安吻,看得出来,他们昨晚上很愉快。
“谢谢你艾利克斯。”王杨燕把脸靠在花臂哥的胸膛。
花臂哥铁汉柔情,温柔的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王杨燕眼眶红润:“等这次事情处理完,我就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花臂哥拍了王杨燕的屁股一把:“怎么?你的计划中不带上我吗?”
王杨燕道:“也可以,如果到时候你还愿意的话,我……我想嫁给你!”
花臂哥喜笑颜开:“那我可要好好操办一番了。”
王杨燕道:“我不想请太多人,尤其是那些名流。”
花臂哥道:“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操办哦……”
王杨燕一愣,然后感受到了花臂哥的另一只手伸进了被窝,当即娇羞道:“啊……你坏!”
嘀嘀嘀!
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结果一通电话打断了一切。
花臂哥没好气的接通电话,但很快就不得不为难的看着王杨燕。
“怎么了?”王杨燕知道多半要起床了。
花臂哥道:“是陆生,他约我吃早饭。他第一次邀请我,我不太好拒绝,毕竟他的身份非常神秘,据说连霍家都和他关系匪浅。”
王杨燕眼中精光流转:“我知道啦,传闻是霍家私生女的霍雪儿和他关系密切嘛,去吧,这种人有机会结交是好事。”
“反正你以后迟早也要进入其他的圈子,打打杀杀终归不是正道。”
花臂哥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二十分钟后,酒店早餐厅,陆阳和花臂哥碰头。
这里是自助式的早餐,要什么自己取用,相对自由。
二人找了一个靠窗的桌位,一边吃一边聊。
陆阳大致询问了一些那边局势的发展,还问了问花臂哥的生意最近如何。
“花臂哥这次来内地,单纯只是为了陪王画家办画展吗?还是说……”客套的差不多了,陆阳开始直奔主题。
“当然了,内地又没有我的生意可以做。”花臂哥没有听出味儿来。
“我昨天打电话让龙生帮我查了查,他说花臂哥你联系了一条小渔船,这段时间走内地的运输来了油城……船上……该不会全是王画家的作品吧?”陆阳言简意赅。
花臂哥当即有些不自然,他笑道:“差不多,还有一些工艺品之类的。”
听起来倒也正常。
陆阳所谓的小渔船,指的是未经官方渠道,这算是走私性质。
“硝酸铵什么时候成了工艺品了?”陆阳继续开口。
而花臂哥手中的筷子已经落在桌面上了。
陆阳知道了!
那条船上,有一些数目不小的硝酸铵。
那是炸药的主要成分。
一般人想要搞到这些东西很不容易,就更不要说王杨燕一个外地女人了。
所以,她只能……自备。
而花臂哥,是她认识的唯一具备这个能力的人。
花臂哥有的是这样的野路子。
“陆生,这……”花臂哥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了。
如果可以,他会直接收拾掉跟他讨论这个话题的人。
但……这可是陆阳。
不说酒店外面的老九,单单一个陆阳,就是能够放倒罗神父麾下好几位天王级人物的狠茬!
真人一打一,花臂哥未必打得过陆阳。
“这里是不允许搞什么大事情的,你想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你知道会造成多少伤亡吗?”陆阳看着花臂哥。
“我没得选啊可是。”花臂哥无奈的道,“不做成这件事情,她是不会放弃的,她为这个事情准备了一辈子。只有了结了过去的恩怨,她才能够和我重新开始她的人生。”
“可你这不是走向开始,你们正在走向毁灭。”陆阳道,“你真的以为,做成了这件事情她就会跟你双宿霜飞吗?”
“我们暂且不说,这样的事情能否逃过官方的法眼。”
“就算能够躲过,可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做这件事情,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她这种心态,事后真的会放下一切吗?”
“仇恨的种子生根发芽之后会占据一个人的所有,当仇恨消失,那个人存在的意义也会突然消失。大部分疯狂的人并不享受复仇之后的快感,他们只享受过程,她们不需要结果。”
“他们的归宿永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极致的辉煌中把自己的名字永远烙印在历史上。”
花臂哥被陆阳说懵了。
按照陆阳的说法,当王杨燕复仇成功的那一刹那,也就是她和花臂哥永远说再见的那一刹那。
她会选择用极端的方式终结一切。
而不是之前两人说好的那种稍显温和的方式。
甚至……王杨燕会不惜暴露她自己,因为那样才更能享受复仇的快感。
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从来都不是复仇者想要的。
“不可能的,她说过会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花臂哥愣住了。
没有人的地方?
那不就是死亡吗?
她,她真的打算……
“我可以帮你。”陆阳开口,“其实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距离揭开真相已经不远了。她没有必要把自己搭进去,迄今为止她的所作所为都不构成违法,但再下去的话……”
“而你,相信我,以现在的科技,你如果真的做了这件事,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别忘了,两岸三地都是种花的疆域!”
一番威逼利诱,花臂哥最终选择了点头。
他愿意配合陆阳,并且把王杨燕的计划和盘托出。
而饶是陆阳,在知道了这个计划之后,也不禁啧舌。
这个女人真的疯了。
她竟然打算制造一场超大灾难,打算用更多人的性命去唤醒大众对云岛四十四人的记忆,从而推动云岛水患的重新调查。
这样的方式,未免太过悲壮。
陆阳可以理解,但很难赞同。
王杨燕或许在自己的领域小有成就,但从小的阴影以及亲身经历,让她已经对某些权威丧失了信心。这不止是她一个人如此,这反应了一大群人的心理状态。
阴谋论滋生的土壤,就是社会公信力的缺失,大部分普通人真正遇到困难的时候,很难去相信自己能够得到公平。
因为有太多不公平的例子在大家的认知中。
所以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想要扳倒德丰这样的巨无霸,恐怕很难通过正常手段。
又或者,王杨燕已经尝试过正常手段了,但是没有效果。
加上一些新闻、社交平台逐渐失去了让普通人发声的作用,极端事件也因此越来越多。
极端有时候不是一种程度,而是一种态度,一种渴望得到重视的态度。
……
这天晚上,人在老家的杨春虎听到院子外面的狗叫了。
他相当疑惑。
因为他们老家地处深山之中,交通不便,荒废了三四十年了,怎么会有人来这里?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子……子……子斌!”杨春虎浑身颤抖。
杨子斌来了。
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他想要做什么?
噗嗤!
杨春虎的狗儿倒地,脖子上插着一根麻醉针。
“春虎哥,记得嘛,我小时候经常来你们这个院子玩儿……还要小雄,那时候他比我还小,我们虽然差着辈分,但和兄弟没什么差别,他老叫我子斌哥,我说你该叫我叔,他还哭……”杨子斌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眼角不知不觉间流出了泪水。
“子斌,别哭啊,你……你别吓我。”杨春虎从怀中掏出手机,想要拨打电话,却因为手抖把电话落在了泥地上。
他弯腰去取。
“春虎哥,我是真的不介意你问我要钱那事,这都不是事儿,真正的问题在于……你知道的太多了。”杨子斌道,“我信得过你,但吴杰信不过你。”
“我真的不会说出去的,你相信我啊,子斌!”杨春虎跪在地上。
“春虎哥!就当是为了小林他们好行不行!”杨子斌提到了杨春虎儿子的名字。
“你……”杨春虎浑身冒寒气。
“我会再给小林他们兄妹两五百万的,以后他们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帮忙。他们的父亲虽然不在了,但我会让他们、还有他们的孩子活的比谁都好!”杨子斌信誓旦旦。
杨春虎浑身一瘫,虽然捡起了手机,却已经没有拨打报警电话的勇气了。
“让我跟儿女们通个电话。”杨春虎面如死灰。
“一边走一边说吧,不要说不该说的,别殃及了孩子。”杨子斌叹了口气,然后率先走向了老房子背后的山上,“记得吗?当初隔壁村的李二过来偷牛,被我们兄弟几个追的满山跑,最后失足从山上摔了下来,当时就没气了!”
“唉……那时候的我们又怎么会想到,春虎哥你最后竟然也是从这山上……唉……”
杨春虎麻木的捡起了手机,一边拨通了儿女的电话一边走向山上。
“爸,我这加班呢,先不聊了哈,有什么事儿你直接发到我V信上。”
“哎呀,爸,我开了一天的会,好不容易回家刚睡着,你就把人吵醒,烦不烦呐……”
电话那头,儿女们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或者说没有用心去察觉过。
砰!
随着一连串的响声,杨春虎从山顶跌落。
当他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尸体都发臭了。
杨春虎意外坠亡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密切注意他动态的陆阳耳中。
陆阳当时就知道不好。
德丰这群人简直疯了!
还以为现在和二十年前一样?
陆阳当即和老九一起出门,带着人去了杨春芳所在的小区,接走了杨春芳。借口是说快要查到他儿子的踪迹了,但现在需要她配合。
老太太一开始是不愿意走的,因为她家里还有个屋子里面全都放的是儿子杨雄的物品,她舍不得。
最后陆阳让人把东西也全部带走,带去了酒店里,这才把老太太安顿好。
而他们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来问老太太的下落。
可以说再慢半步,老太太人怕是就没了。
估计会是失足从楼梯间滚倒之类的死亡原因,查无可查。
陆阳想过要放长线钓大鱼,但从来没有说不顾对方的生死。
杨春虎但凡老实一点,怎么可能出事?
只要他配合,陆阳可以全程给他最好的保护,直到事情结束。
可惜他自作聪明,反而把自己送上了路。
“陆阳,那些书需要做特别保养吗?那些工程类的书贼重一本本的!”林涛搬完了东西还专门跟陆阳打了个招呼。
“不需要。”陆阳说完之后眉头一皱。
书?
杨雄高中时期辍学,他的书中为什么会有工程类的?
自学吗?
有这种精神,又怎么会辍学?
他可不是因为家庭条件而辍学的,而是因为被社会人士带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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