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让其虚弱，先让其膨胀。

    ——莽渣格言。

    “走了。”

    “哎呀你去哪？”

    韩为给宋洪打电话，这次不是没接，而是您拨打的用户不在太阳系。

    危信被对方拉黑，韩为一直没放弃重新申请加好友，可对方也不通过。

    韩为很是无奈，刚刚董晴柔来电话了。很是紧张问他关于圈内传风声，说东方卫视对他很不满意，似乎有封杀的迹象。

    余生都问她情况，说好的拍戏给男一号资源不要搞事，刚解封吴三丕的个人封杀，给你厉害的直接无缝对接平台封杀？

    韩为本来不想让她担心，奈何她要早点杀青过来直接找他。韩为只能告诉她了。结果被一顿臭骂。

    早就叫你不要和她来往离她远点，就是不听我的！！这不就是她的做事风格吗？！你失忆了还能被她利用摆布。”

    韩为不耐回应。你以为我愿意啊？！我已经尽可能避开她了。结果防不胜防。”

    最后也没办法，董晴柔希望余生帮忙说说。这里肯定有误会，毕竟余生就是上嗨人，而且还是国内顶级导演，和东方卫视也认识也有熟人，即便没法解释清楚，最起码先拖一拖。

    韩为也得抓紧时间，等东方卫视真的下了封杀令，即便解释清楚也不可能轻易解除。不然以后人家把他们说话当放屁威信会下降。

    韩为喝了黑豆粉打电话，结果打不通想走，却又被周惢拉到床上躺着。

    这次韩为有点觉得不对劲，因为明显周惢已经不是腻人了，她也不是这性格。

    韩为打量她：“你有阴m……谋！”

    周惢拉着他：“一会去和枫姐谈谈。别僵着，她帮你说句话比你怎么努力都管用。”

    “狗屁！！”

    韩为皱眉：“你到底哪头的你？！”

    周惢无奈抱着他，韩为身子绷硬不给抱。

    “我就是为你好才让你和枫姐别这样。”

    周惢开口：“我佩服甚至崇拜枫姐所以我才了解她，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你以为所有女人对男人好就能付出所有？她可不是这样的女人。既然已经上了战车了，想让东方卫视和尚峰影业别把你整垮，你还是跟枫姐一起吧。”

    “我跟她一起？！”

    韩为嗤笑：“挡枪上瘾啊？！就我这健壮身板和腹肌却连你都搞不定！”

    “呸！”

    周惢脸红啐他：“和你说正经的！”

    韩为开口：“要说女人就该天生被男人征服！！一天天抛头露面勾心斗角挖坑用套！！”

    “我哪次用套了？”

    周惢踹他一脚：“你以为都像我呢什么都顺着你这么恋爱脑！”

    韩为指着她：“你这叫说正经的？！再说不许美化自己。你是恋爱脑吗？你是千层浪，要把我浪死……”

    “你滚。”

    周惢拽着他躺回来，看着还别扭的韩为，手抚着他胸口：“你总转移话题！消消气想开点。我给你兜底，你不想卖房子那我卖。那个别墅是我名下的，值个几亿。你拿去做点什么生意也都可以。”

    韩为愣住，随手将周蕊抱紧。

    周惢不在意房子的事，反而还劝着：“是。我知道枫姐这次坑了你，但是我相信她也不是故意针对你。你就应该借着她还有点愧疚的此刻再让她用她影响力和绮丽传媒的关系帮你摆平。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韩为开口：“不说了好吗？”

    拍拍她脸颊：“别再提卖房子的事，管好自己吧。”

    周惢还要说话，韩为转移话题：“不过有个疑点。”

    周惢询问：“什么疑点？”

    韩为开口：“苏灵韵说郑冰是她闺蜜，所以肯定替她说话。可是我总觉得里面有点不对劲。”

    周惢偏头不在意：“是吗？哪不对劲？”

    韩为开口：“苏灵韵当时是冉冉升起的新星而且口碑形象人气都很高。我即便在被刀捅之前咖位人气也就那么回事。苏灵韵为什么自己曝光亲密照非得公开我俩关系？”

    周惢开口：“让你渣男的形象曝光。”

    韩为摇头：“即便是造成圈内对我的负面印象，口碑也崩坏，实际上只要公众不知道，圈里见怪不怪了。哪有几个干净的艺人？不可能因此就受到特别大影响。可她自己却是因为这次事件导致她事业从此中断，口碑急转直下，明明很好的前途最终只自爆折戟？这连同归于尽都算不上。”

    周惢嗤笑：“你问我？！”

    韩为看着她：“是啊。”

    周惢揪着他耳朵：“你不觉得我是应该吃醋的吗？”

    “非常应该。”

    韩为点头：“那么你能不能一边吃醋一边帮我分析一下她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

    周惢背过身去。

    韩为叹息拿起手机拨打过去：“那我直接问她。”

    没多久那边接通：“喂？”

    周惢还是背对他，但脚在后面一下一下蹬着他。

    韩为开口：“你就真的在你闺蜜那看着她忙事业然后自己抠脚还挺清闲？一打电话马上就接？”

    苏灵韵开口：“工作我不缺，但事业这一块我想随缘了……”

    韩为收起笑容：“当初你人气比我高，为什么主动公开咱俩关系？别说你手滑，公众都不信。”

    那边没说话，韩为开口：“我不记得了。所以有什么隐情你直说，毕竟我倒是知道只在圈内搞臭我的名声不至于让我事业损失多大。”

    苏灵韵笑了：“可能我只能给你带来这点伤害了，再多也没办法。”

    韩为正要说话，突然周惢不耐回头：“你压我头发了！！”

    “我靠！！”

    韩为下意识捂着手机，回头看着背对他的周惢。

    照着屁股给了一下，起身到窗前，那边沉默了。

    “咳……”

    韩为轻咳一声：“你知道我现在快被封杀了。所以提前为退圈打算，先来理发店学习帮忙给客人洗头发……”

    没等说完，枕头砸过来。

    韩为是惯孩子人吗？直接又甩回去。

    周惢坐起瞪他。

    韩为背身不理趴在窗前，她就下床用长腿踹他屁股。倒是也不疼。

    “恩……”

    苏灵韵平静开口：“那你很棒棒哦~趴在客人身上洗头发。”

    “哎呀我去……”

    韩为咧嘴：“德云女孩啊？！说话这么给劲呢？”

    苏灵韵笑：“尽量注意别总用一个姿势，换个角度就不会压到客人头发了，而且两人都舒服。”

    韩为询问：“你能让我下车吗？我还是个孩纸，要去幼儿园不能迟到。要不阿姨就打屁屁了。”

    苏灵韵沉默片刻，开口道：“你我都分手很久了。不需要和我解释什么。这次是我想多了。”

    说完挂断电话。

    韩为愣愣看着手机。每次都是自己想说什么就被挂断。但这不是最憋闷的，最憋闷的是他每次不知道怎么说有点为难的时候，对方似乎知道似的。主动结束话题。

    周惢看看他的侧脸，以为他生气了。就过来从后面抱着他贴着也不说话，无声的哄着。

    ——

    “小王？找我有事？”

    横惦影视城。

    未央剧组林妃岚房车内，两人正说话。突然手机响起。

    拿起一看，示意林妃岚，居然是王石。

    王石笑：“去你公司你不在啊。柔姐，综艺的事……”

    向柔示意：“综艺还是宋导演定嘛，之前那个策划我们开会也说了的。”

    王石想了想：“那个策划如今给妃岚惹了不少非议，还要继续？”

    向柔目光变幻：“怎么小王？你有想法？”

    王石笑：“当然没有。你们要是继续我们无所谓啊。吕品反正一直支持柔姐和妃岚。打电话过来就是让你们定定心。”

    林妃岚轻笑一声，她自然也听到。

    向柔不动声色：“那我记着这个人情……”

    王石想了想，开口道：“倒是星空视频有一个大项目，就是之前找了我们吕品和周惢。结果周惢就被陈枫签走了。现在女一号空缺，妃岚好像没安排吧？综艺拍摄周期不用天天在……所以你看吕品有机会和妃岚搭戏就好了。同影后一起上综艺又拍戏，这不两全其美？”

    向柔目光一凝，不动声色笑着：“这个啊……至少今年年底之前我们是没有计划推妃岚进组的。”

    王石不确定：“听说妃岚如今不就在横惦吗？”

    向柔一顿，开口道：“只是客串。自己公司的项目……”

    王石笑：“了解。也是避嫌嘛，结果还是没避过去。这帮公司也是落井下石，这个圈子还是得有朋友你说是吧柔姐。”

    向柔笑：“患难见真情。这时候你还能这么力挺我们。自然就是好朋友。”

    王石开口：“那当然了。反正项目是明年年初的，也不是今年。可以先定下来不耽误时间。到时让星空视频把剧本发去你们看看？”

    向柔开口：“好啊你发过来吧。”

    王石笑着：“那好了。不耽误你们，有事你说话。”

    向柔也客气：“行，让吕品好好养伤。最起码脸得养好，不能让外界知道是吧？”

    王石语气一滞，随即笑着：“是，咱们都调整好。这点小事算什么？炒个几天也就过去了。”

    又聊了几句挂断。

    向柔脸色难看：“这个圈子真的，呵呵……”

    林妃岚点头：“你该早看透了。都入行这么久……倒是我反而肉眼可见的阅历增长。”

    之前吕品求着林妃岚这边，现在林妃岚被众多公司有意无意的落井下石带节奏diss。吕品这边看到机会，居然趁火打劫。

    “妃岚……”

    向柔有点歉意，揽着林妃岚：“怪我和秦总没有处理好你的事，希望黎女士那边……”

    “所以不用考虑我？”

    林妃岚轻笑：“只在乎我妈她的想法？”

    向柔无奈：“没那个意思。”

    随即皱眉：“可是吕品这边……”

    林妃岚摇头：“不管项目多好，我不能接。我和别的女艺人不一样。她们也许习惯了妥协，但我既然开始起步就和她们不同，要么随波逐流泯然众人矣，要么就会一直强硬到底。”

    向柔沉默许久，点头开口：“明白了。”

    林妃岚轻叹：“但是这样一来，恐怕CP的人选就会空降给韩为。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皱眉看着向柔：“反正这个综艺我不能就这么退出。”

    向柔回身：“退也不能这么退。何况现在才退公众怎么想？”

    林妃岚点头：“先继续控评吧。其他的事我们一边看一边想对策。说说具体综艺负评现在是什么情况？”

    向柔冷笑：“你还说便宜韩为？”

    林妃岚看着她：“怎么了？”

    向柔冷笑：“你知道你被带节奏负评暴增是什么情况？绮丽传媒限流白凌薇，而韩为让前女友闺蜜郑冰限流。然后突显了你。”

    “你说什么？！”

    林妃岚愣住：“绮丽传媒……陈枫的公司？”

    向柔走过去坐下：“其实就是陈枫。你在金凤奖踩坏她的礼服，还回去之后服装师发现了，多嘴传出去的。”

    林妃岚轻轻咬着嘴唇，眼睫毛下挑。手半张半合。

    向柔轻声开口：“岚岚。”

    林妃岚一顿，看着向柔：“你刚说什么？！韩为怎么回事？”

    莫名的，心里很不舒服。

    向柔点头：“郑冰老板告诉了宋洪导演，是韩为联系郑冰帮忙限流，为了配合白凌薇突显你。居然也是陈枫替韩为给郑冰传话。”

    林妃岚呼出一口气：“这么说和他没关系？”

    向柔皱眉：“没有韩为同意，陈枫即便是大咖，郑冰怎么可能同意配合？”

    林妃岚吸了口气，点头开口：“真好。”

    向柔示意：“结果之后陈枫失联，郑冰很不高兴，联系韩为一通骂。现在宋导演都生气连韩为电话都不接。马上要封杀他。一个十八线可有可无的，做个策划给点面子抬举他居然也敢进来搞事。肯定杀鸡儆猴跑不了。现在你还说便宜他？踢走都只是开始。”

    林妃岚沉默许久，点头：“他和陈枫关系是真不错啊。联合一起针对我。”

    向柔犹豫一下，看着林妃岚：“其实不止陈枫和绮丽传媒以及韩为。秦总发现背后有很多大小公司都下场拉踩，你的负评是很多公司联合的结果。”

    林妃岚愣愣看着向柔，就这么看着。

    许久之后轻笑，随后大笑。

    大妈笑很少出现，但这次她没有忍着，或许也是因为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向柔有点吓到，上前劝着：“妃岚。不至于的，我们想办法……”

    “哈哈哈……别碰我……哈哈！！”

    向柔以为听错了，但是见她虽然大笑可是眼神却异常锐利。

    下意识退开一些。

    林妃岚笑出眼泪，擦了擦之后，看着向柔。虽然笑得那么可爱脸颊还发红，却偏偏目光凛冽。

    “哇~”

    林妃岚点头：“我成公敌了？呵呵……”

    看着向柔：“陈枫韩为捣鬼就算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大小公司都来踩我？”

    向柔沉默片刻，轻叹开口：“秦总也在想办法，并且让我和你道歉。是我们策略有问题，你这么完美对公众来说是好事。对公司来说是潜力股，但对同行来说就是忌惮的对象。我们当初不该那么高调，还举办晚宴宣布你加入公司。”

    林妃岚将擦掉眼泪的纸巾叠好，放进垃圾桶：“现在想低调不也晚了？”

    向柔点头：“我们疏漏了，陈枫为人出名睚眦必报不择手段，你抢了她的影后。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林妃岚轻笑：“如果影后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向柔看看她：“秦总在约见几个圈内同行老板。规模比较大的几个，平时有项目来往的。先搞定他们，找到同行帮我们说说话。比如他们旗下的大小艺人发发微勃，或者发点别的事转移注意力。然后找到小公司撤掉几个项目杀鸡儆猴……”

    “你看。”

    林妃岚打断她，指着车窗示意向柔。

    向柔看了一眼：“什么？”

    林妃岚指着外面，剧组现场拍摄还在进行中。似乎休息了，演员穿着戏服却三三两两坐在那里嬉笑调侃。甚至还有王姐和李姐。

    向柔不解。

    林妃岚弯起嘴角：“这些演员年纪都比我大很多，外形也不错。入行比我时间长，可是没有我的人气知名度甚至奖项的认可。”

    看着那些嬉闹的场景：“但他们也都挂着笑，也都想红想出人头地，宁可在这个圈子熬着也不退圈。”

    直视向柔：“为什么？”

    向柔一顿，点头开口：“退圈就说明一败涂地，所有的付出和辛苦将没有意义。”

    林妃岚笑着：“曾经记得获奖那天的酒会，你说我一定会站在顶端，我也和你说舍我其谁。”

    看着向柔：“说句口号多容易？碰碰嘴皮子的事。我从来不是耍嘴的人，更没想过走上最顶端的路和我18岁之前一样顺利。”

    向柔深呼吸，揽着林妃岚：“我懂！！不管你做什么，我一定支持你。我也想和你一起走到上面瞧一瞧！从你身上我看到了希望！”

    林妃岚开口：“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有心理准备。有问题就解决，现在所有的人和事都只是我要越过的障碍。意义仅此而已。”

    向柔握着她的手，叹口气：“我一个入行这么久的经纪人，居然没有你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淡定有底气。”

    林妃岚摇头：“紧张才说明在意。患得患失的心思谁都有，不代表能力的问题。不要让我成为你的压力，而是应该成为你的动力。让秦总不要拒接我妈电话，难道我妈还能吃了他？”

    “哈？！”

    向柔一愣，随即笑出来：“我说他怎么好几次调静音，助理都找不到他。”

    林妃岚也笑，向柔起身：“行。你既然这么说我也就心宽很多。”

    向柔本来还想说，但是真相太现实。相信林妃岚已经明白了。韩为出名渣男，就比如周惢的事已经传遍了。把人追到手转过头就甩了还到处说人家坏话。哪有这样的男人？

    而陈枫肯定不怀好意，说不定就是奔着让韩为通过节目在现实里把林妃岚追到吃掉再甩掉然后让她名声尽损。什么完美什么最干净什么最年轻影后，男人要身败名裂都是因为女人。

    反过来也成立，女人想一无所有，基本也都是因为男人。

    而韩为可以尝个18岁鲜嫩影后，本身就是人渣的本性不需要过多的理由。

    不过向柔也就不挑破了。

    毕竟现在骑虎难下，吕品那边用合作新项目勒索威胁趁火打劫，而韩为这边居然是陈枫力推安排他故意要接近林妃岚。还配合陈枫一起坑她设计她。

    可退出节目都不好退了。现在退就是和圈内认输，向公众坐实自己的负面黑料。

    这个圈子可不存在退一步海阔天空。只有赶尽杀绝落井下石。而且林妃岚起步路线和其他艺人不同，注定也不能选择退缩。她自己的性格也不允许。靠妥协最后走上顶峰是不会有人认可的。也注定不会那么顺利。她没有选择。

    嘱咐助理小潘好好照顾林妃岚，向柔随后就离开。

    不过她本来就是为了避开综艺宣传的风头所以才来拍戏，戏份不重甚至从来没这么轻松过。

    现在看来，在真正迈入娱乐圈的那一刻，也许拍戏这样的本质工作才是最轻松的。

    坐在那里很久很久直到天又黑了。也不吃饭也不开灯也不让小潘进来。

    直到许久，林妃岚默默拿起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打过去。

    上面号码备注写着“堂哥林立”。

    等待接通的时间，昏暗的房车内，林妃岚的眼睛显得异常的诡异。除了嘟嘟音，还有她不自觉喃喃自语念出的两个名字。

    “陈枫……韩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