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声如洪雷,气镇山河。
蒙恬的身前,一面黑水龙旗散发恐怖至极的气势,其上一个秦字鲜红无比,让人不敢直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狂暴至极的力量自大旗上浮现,整个骊山地宫都在震荡。
“沉寂了千年……”
“终于等到了这天地复苏的时刻……”
“那沉寂在混沌的国啊,归来吧!”
玄黑色的大旗上,有无数道魂灵一样的存在从中漫步走出,朝着地宫里的兵马俑附身而去。
幽蓝色的灵体飞舞在地宫之中,漫天的嘶吼声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数千年之前就应该已经消亡的秦国悍卒们,如今通过大秦血旗正在归来。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见到上千的秦卒跨越死亡,重新凝聚身躯。
咔嚓~
土黄色的兵马俑一点点的龟裂,陶瓷材质的兵马俑身缓缓跌落在地,露出了当中的黑红色盔甲。
那历经千年不朽的秦兵马俑,竟然在这一刻竟然变作了血肉之身。
这不科学,这些早就被现代人研究了无数遍的兵马俑怎么可能够会发生这样的异变!
可是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却又是再真实不过的场景。
这些军卒的身体当中都流转着强大至极的力量,那滔天的军威压得在场的所有普通人根本喘不过气来。
超凡!
这是一支由超凡者组成的军队,这是一支战斗力已经无法用常理去揣摩的大秦帝国士兵。
嘶~
战马嘶鸣,一架两乘的战车缓缓地褪去泥胎,两匹神俊的战马身上凭空燃起烈焰,一个响鼻喷出零星的火点。
秦?
不,这是仙秦!
满天的超凡之力激荡,整个地宫都几近于坍塌。
伴随着孩童的啼哭声和女人的尖叫声,整个地宫当中此刻一片混乱。
这正在复苏的大秦军队已经将在场的所有普通人吓坏了,他们疯狂的朝着出口逃去,将所有的通道彻底堵死。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超凡,对于普通人而言是一种灾难。
即便大秦帝国的士兵并没有想要伤害这些普通人,可是他们所流露的力量气息已经对普通人造成了严重的精神损伤。
恐惧,混乱,无序,是这一刻的主旋律。
“快跑!”
向来邋里邋遢的徐良父亲却在这一刻站了出来,将妻儿保护在了身后。
此时此刻,在这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眼中所流露出来的,却并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兴奋。
“神话……”
“仙秦……”
“这一切都是存在的……”
“那祖龙……始皇帝莫非……”
想到这里,中年男人再也无法遏制住自己的狂热。
在所有人都陷入混乱的时刻,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邋遢的中年人的手指之间正跳跃着一道像是雷光一样的超凡之力。
他是超凡者!
“曼丽,什么都不要问。”
“什么都不要说,一会儿出去之后直接开车回家。”
“明天晚上我会回去的。”
简短的嘱咐了几句,便见到他将妻女抱住,手中有雷光闪烁,两人便凭空消失在了此处。
五百米外,停在车库里的一辆比亚迪中,凭空有雷光闪过,徐良和其母亲便直接出现在了此处。
空间系能力者?!
这……
尽管林清风颁布了织梦者不得滥用超凡的禁令,但是这家伙竟然还能够如此远距离的传送。
可见其实力之强,对能力的控制之精妙。
比亚迪内,惊魂未定的曼丽手有些颤抖的拿起钥匙点火,等到汽车启动之后便直接扬长而去。
虽然她的手一直都在颤抖,但是从始至终她的动作都没有停留。
仅仅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车子便已经驶出了骊山景区,上了大道。
直到此刻,她才崩溃一样的哭了出来,看着后视镜里还有犯懵的徐良,只觉得天塌了一样。
她相信那个老不死的,但是她害怕,她怕他老头子回不来。
曼丽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丈夫,竟然会是一名超凡者,他疯了吗,竟然还敢回去,他难道不知道那是谁的墓穴么?!
…………
骊山地宫之中,兵马俑二号坑之中,上千的士卒已经复苏,在蒙恬的号召下结成战阵并列于前,拱卫着帝陵。
一道黑红的超凡之力将在场的所有人禁锢,放置于一角,并未伤害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蒙恬手持黑水龙旗便要朝着下一个坑洞走去,他要将拱卫在帝陵的士兵们全部唤醒,以他们的力量来守护骊山墓穴。
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不容有点有失。
沉寂了无数岁月,为的就是今天,为了就是让秦的意志再次重临九州!
看着那黑红色结界当中普通人,蒙恬冷哼了一声。
“这样的人族,真是孱弱。”
“天地灵气不显,倒也怨不得他们。”
唯一让人值得注意的是,在这行列之中,却看不到徐良的父亲。
那位手握雷霆,掌管空间之力的织梦者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蒙恬倒是没有注意细节,但是莫名的,他总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灾祸,但是又说不上来。
没有人注意到,此刻在帝陵的深处,一道蓝白色雷霆交至的空间门正在缓缓张开。
其中有一尊戴着紫色面具的中年人正在走出。
秦始皇陵自被人开掘之后,这些地宫里的兵马俑便直接氧化了。
这让当时的考古学家颇为心痛。
为了保护帝陵不受到更深次的伤害,他们便没有直接开掘最后的墓穴,打算等到以后有能力更好地保护古迹的时候,在对秦始皇的陵墓进行探索。
但是……
此刻,这个数千年都不曾见过光芒的地方,却闪烁着银白色的雷光。
顶着冲天的水银味,中年男人沿着台阶一步一步的朝着帝陵的最中心走去。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做一些奇怪的梦。
梦中的他总是在大船之上,看着遥远的东方落泪,在他的身边有许多童子伺候着他。
梦中有御剑的神仙,有巨龟驮伏的神山,有仙气盎然的洞穴,有宛若神尊的道人。
有溺水之后的挣扎,有大鱼吞噬的疼痛。
而且最让他感觉到惊恐的,是在梦中,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负罪感贯穿整个梦的始终。
纷纷乱乱,看不真切。
今天带着儿子和曼丽来骊山地宫游玩,也是心血来潮。
他总觉得自己今天来这里会发生什么。
现在……
他终于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一段,被尘封了很久,很久,很久的记忆。
“妈妈,爸爸去哪了呢?”
坐在车后的男孩轻轻地把玩着一个身份证,上面烙印着个英气非凡的中年人,与其父亲先前那邋遢的模样,截然不同。
在身份证的左上角,赫然写着两个大字。
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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