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城·太极皇宫·养心殿

    “陛下，燕亲王殿下到了……”

    养心殿内，原本卧躺在榻的太极圣皇，闻听此言后便在内侍太监的搀扶之下艰难起身，强打起精神坐于榻中。

    今年以来，他的身体便已然开始迅速衰败，一日不如一日。

    故而，他才会如此着急忙慌的，迫不及待便派遣秦王作为北征统帅，突袭大骊以获取赫赫战功。

    而后待秦王大胜回国之后，更是立秦王为辅国大将军，执掌凉州军政！

    如此所作所为，其实已经在无声对外表明，秦王殿下便是太极圣皇心中最理想的国之储君！

    但他未曾料到，自己试探性的一个举动，竟惹得朝野上下，乃至于九州列国如此激烈的剧烈反噬！

    竟一着不慎，险些令自己的九皇儿殒命他国！！

    对于此，太极圣皇心中大悔不已，当处真不应该考虑什么中庸平衡之道，反而在群臣怂恿之下将自己钦定的国之储君遣往他国，以致于九皇儿深陷险地，九死一生！

    说实话，当太极圣皇骤然得知九皇儿在大行遇伏，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之时，他只觉眼前发黑，差点当场便昏晕过去！

    那一刻，太极圣皇万念俱灰，只感觉大乾江山与赵氏皇族完了！

    一切……都完了！

    大乾后继无人，恐有倾覆之危啊！！

    至此，太极圣皇本就有恙的身体，更是难以承受如此打击，彻底的垮塌下去，开始久卧病床，抱病不起……

    待数月过后，九皇儿的下落依旧不明，而自己的身体却每况愈下之时！

    太极圣皇终于感到绝望，开始准备在其余皇子之中挑选合适之人继承大位，带领大乾这艘艨艟巨舰行驶于这条大争之河中！

    可无论他怎么挑来选去，有九皇儿这等珠玉在前，相互比较之下，其余几位皇子无论是谁，却是怎样都看不顺眼！

    就这般在纠结与悲痛之中，太极圣皇却始终下定不了主意，似乎一日等不到九皇儿的确切消息，他就一日难以下定最终决心一般。

    而就在这漫长而又煎熬的等待之中，就在太极圣皇都开始已经不抱希望之时，他却骤然得知……

    自己的九皇儿，竟神乎奇迹般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秦国境内！

    当得知这一消息的那一刻，太极圣皇只感觉心跳加快，大脑轰鸣，似乎枯老的身躯之内又一次被注入了力量一般！

    他宛若重生一般放声大笑，只因自己的九皇儿真乃天佑之子，竟能够以如此方式奇迹生还！

    如此一来，大乾江山与赵氏皇族，却都尽皆有救了啊！！

    而这时，已然经历过一次哀默心死的太极圣皇，心态却已然发生了堪称翻天覆地般的巨大变化！

    他变得不再遮遮掩掩，他变得不愿再畏手畏脚！

    他想要趁着自己还活在世间，为自己的九皇儿铺好登上至尊皇位的康庄大道！

    这一次，他下定决心，必须要亲扶九皇儿问鼎至尊！

    若还有人敢持反对意见，那么不论何人……

    念及至此，太极圣皇下意识微米双眼，心中已然怒意勃发，杀气凛然！

    “杀！！”

    ……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养心殿中，燕亲王赵括望着那道风烛残年的苍老身影，却不敢有丝毫僭越，毕恭毕敬般行礼而道。

    “平身吧……”

    太极圣皇随意摆了摆手，这才睁开双眼，望着大皇儿那副唯唯诺诺的怯懦神情，不由心中长叹一声。

    “谢父皇。”

    赵括慌忙起身，谢恩而道。

    “括儿啊……”

    太极圣皇突然开口，顿时便惊了赵括一跳，当即恭恭敬敬的行礼而道。

    “儿臣在！”

    “寡人想要问你，你以为这大乾江山……日后该由何人掌舵为好呢？”

    此言一出，赵括登时便心中一惊，知道这是父皇对自己的有意考验，当即便伏地而拜，身形微颤般回应而道。

    “回禀父皇，儿臣以为……立长立贤，废嫡立幼，皆凭父皇圣心决断！无论父皇最终选择由谁来继任圣位，儿臣都绝无二心，必将倾力辅佐，佑我大乾江山稳固，延绵百世！”

    赵括心中明白，当父皇面对他这位嫡长子，问出究竟该由谁执掌大乾这等问题之时。

    他这位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便已然在父皇心中被排除在外了啊！

    若是此刻还不分是非，胡言乱语，那么赵括毫不怀疑父皇为了给新皇登基铺路，会彻底的废黜自己这个并无实权的燕亲王，以防大乾内乱争斗。

    “哦？那你以为……诸位皇子之中，又是谁最适合继承圣位呢？”

    太极圣皇眼皮微抬，不依不饶般继续逼问而道。

    他自知大限将至，又已在心中下定决心，做好决断，故而也懒得再绕来绕去，索性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吧！

    “回禀父皇！若不立长，则必要立贤！儿臣自知愚钝，不堪大用，难当圣皇重任！故愿力荐九弟秦王赵政，或可担此大任，掌我大乾之舵！”

    赵括此时已然明白父皇所想，当即便连声附和而道！

    既然自己做不了皇上，那也绝不能让老弟登上皇位！

    否则自己与母族何氏，必然要遭到老四的冷血清算，落得个满门抄斩的凄惨下场！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必须得度过眼前这道难关才是……

    很显然，父皇已然在为九弟登基铺路，若是自己还被权势迷了眼睛，只怕今日能否走出宫门却还两知啊……

    于是，就这般在燕亲王赵括提心吊胆的压抑氛围之中，太极圣皇缓缓闭上双眸，而后淡然处置而道。

    “善！”

    ……

    “神武二十一年，太极圣皇密诏燕王入宫，秉烛夜谈。

    ‘自古立长不立幼，传嫡不传庶，寡人欲立汝为太子，继任圣皇之位！’

    燕王顿首，大惭而道：‘值此大争之世，自应立贤而焉可立长乎？’

    ‘儿臣自知愚钝，难当大任，今力荐秦王政为太子，继任大统！’

    ‘儿臣必当戮心竭力，倾力辅之而无二也！’

    圣皇大惊，久久无声，默然难语。

    然燕王几番力请，圣皇无奈，终而叹曰。

    ‘善！’”

    ——《华夏野史》·郝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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