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月光照射下来,三人微弱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一个不知死了没有的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只是周围的人,压根没有关注他。
好像这真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这样一座仿佛被世界遗弃了的村子,周成晔站在两个女人中间,凝视着两侧隐隐泛红的墙壁,思绪飞速转动。
要不是刚刚的大火,这座村子给人的感觉仿佛使其置身黑白恐怖漫画之中。
现在你却告诉我刚刚的火是假的?
“幻觉……”嘴唇微张,周成晔缓缓吐出两个字。
这种事其实很常见。
尤其在接触了深渊后,“鬼打墙”“鬼烧水”等等的经历更是层出不穷。
别说他,就连司竹都经常遇到过这种灵异现象。
上一次的巳门村之旅,二人就差点在李家丫头的蒙骗下迷路,要不是最后赵东强率领警方赶到,恐怕最后二人的下场也不一定会有多么完美。
可就是因为有了这些经历,这才让周成晔掉以轻心。
现在回想起来,明明刚刚的火灾那么突然,那么假,居然还真的骗过了他。
……
“这么大的火,为什么没有村民来救火?”
“这村子里的人都去哪了?怎么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那老东西跑哪去了?”
……
这是刚刚他疑惑的三个问题,如今再看,第一个问题随着新的发现现迎刃而解。
为什么没人来救火?
呵,因为这本就是类似“鬼打墙”一般的幻觉啊!也许除了他们三个,其他人根本都看不到熊熊大火的景象。这也是为何当他们从屋子里逃出来再绕回到正面时,所有场景便都如海市蜃楼一般消散的缘故吧。
“这村里有鬼。”继周成晔后,司竹也笃定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毋庸置疑。
只暂时还无法判断的是,这村里的鬼究竟有多厉害,又或者数量有多少。若是连李家丫头都无法对抗的话,那周成晔便只能放弃调查,选择跑路了。
无他,命要紧!
“真没想到,居然让一个小把戏给刷的团团转!”司竹骂骂咧咧道:
“我新买的裙子,居然就这么刮坏了!”
一条裙子而已,再贵也只是一条裙子。
周成晔白了他一眼,无奈的看了看自己下半身被玻璃划破的伤痕。
紧接着,他又回身看向那个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崔鹏……
就是个幻觉,差点把人给弄死!
“额……”想到崔鹏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有自己的“功劳”,司竹略显尴尬:“应该死不了吧?”
“手臂背面,没有大出血,只是疼晕过去了,没大事。”周成晔走过去检查一番道。
“那就好。”司竹叹口气:“出师不利啊,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首先,肯定不能就这么走了。
先不说这个时辰根本没有车,就算真的离开那也得找到一些关键性线索再撤。
目前为止,除了确定了这村子不正常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甚至损失惨重。
“先把这间房子仔细检查一遍吧。”
虽然刚从里面逃出来,但外屋的供桌和门前的一些物品可都没有看过,刚好可以趁着现在那位佝偻老妪不在探查个仔细。
“好,那他们呢?”司竹叼着根未点燃的香烟问道。
她指的是崔鹏,门口马十二的尸体,和身边这个默不作声的玩偶少女。
三个累赘,这负面buff可有点要命。
对此,周成晔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这个姓孟的玩偶女孩可以把它不当成“人”来看待,但是崔鹏不行。起码得尽可能保证这家伙活着离开孟岭村。
前提是自己能保命的情况下。
“就在这儿放着吧。”周成晔无奈的将崔鹏拖到门口,和马十二的尸体扔在一堆。
随后,他招呼司竹一起,来到房门前那口半人高的水缸边。
“来,帮我把石头掀开。”
“这里面压得什么?酸菜?”
二人合理推开积压在水缸上的石块,掀开竹木编织的盖板。
一时间,酸腐气味弥漫。
那种味道,就好像在一块腐烂的猪肉滴上几滴廉价香水;亦或者上百只死老鼠混合着废弃污水摆在你面前。
腥味刺鼻,不禁作呕。
“又一具尸体!”只看一眼,司竹便已经捂着鼻子跑出去老远。
周成晔则是一边皱眉,一边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在缸里挑起一块已经分辨不出的腐烂之物。
“泡了好久了。”
“同一具?”司竹指的是屋子里面那个雕塑。
“不是。”因为缸里还有大量飘着白毛的液体,所以周成晔并没有像法医验尸那般面面俱到,只是简单判断:“至少死了大半个月了。”
“男的女的?”
“应该是男的吧。”他猜测道。
这种工作还是等后续交给警方处理就好。
“走,去里面再看看。”
仍然是把玩偶女孩留在外面,周成晔再一次推开了那扇咯吱作响的门。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轻车熟路的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亮的照射下他往里走了几步,拉开悬挂于头顶灯泡的开关。“啪”的一声,红光充斥了几平米大小的屋子。
依旧是与之前同样的摆设。
水泥地面,左手边是一个同样水泥堆砌的灶台,上面一口大锅。灶台边摆着一个白纸糊出来的篓筐,
正对面,是一张通体红木的供桌。供桌上放置一个香炉,里面有烧掉的灰。至于正上方,则是一个相框,相框里面一张黑白相间的照片,只是人脸被模糊掉了。
脸呢?
周成晔第一眼便注意到了这不同寻常的一幕。
那个老人,那个已经死去的老人,他的遗像怎么突然间就变了?
“大哥!你快来看!”
身旁传来司竹的叫喊,周成晔收回目光,转身凑过去。
只见那口悬于灶台上面的大锅,此时已被她掀开,而锅里面则是满满的吃食。
肉,菜,相间。散发着恶人的香味。
满满一锅,都是烹煮的人肉?!
心里和生理的双重冲击,使得司竹立马重新将锅盖盖了回去。
“畜生啊!”她拍着胸口喘息:“真难想象这村子里的人是怎么住得下去的。”
“再看看别的地方吧。”
“好。”
仅有这些发现肯定是不够的,他们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仅有十几平米的小屋子里,微弱的红光映照下,周成晔与司竹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
五分钟后,
在供桌的下面,周成晔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柜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件血色般鲜艳的寿衣。
与此同时,本来如死水一般寂静的村子,忽然躁动了起来。
“大哥,你听,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司竹停止了翻纸篓的动作,竖起耳朵透过门瞅向外面。
“好像有小孩的哭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冷不丁的惹人发毛,心里不由瘆得慌。
风似乎也大了,门口悬挂的白纸灯笼被挂的哗啦作响。
随着周成晔探出双手,缓慢的将柜子里的大红寿衣取出来。这一刻,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扔进了一块石子,阴风与哭声更大了,而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大哥,怎么回事?这村子,好像活了?”
这个比喻很恰当。
这村子,真的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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