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位先生，我是很好相处的……哪怕是和死亡，我也能交谈甚欢……”

    寄生在陆泽脸上的那副寄生面具用一种看起来像是安慰的语气和陆泽说道，就好像陆泽的颤抖是因为它而产生的一样。

    但是下一秒，它似乎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些什么，话音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你是……你……”

    寄生面具上的面容时而哭时而笑，像是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

    此时的陆泽，在被寄生面具诱引，并主动带上它后，他的思维和意识原本已经慢慢被面具中的人格所替代。

    就在他沉溺于意识沼泽的前一刻，系统的提示音暂时缓解了他下沉的速度。

    “『愚昧之嘲』准备就绪。”

    “是否佩戴。”

    用最后的一丝意识，陆泽艰难地选择了“是”。

    在选择结束的下一秒，一副比起寄生的小丑面具更加令人费解的面具缓缓从陆泽脸上浮现了出来。

    但由于只是一个虚影，因此和小丑面具并没有产生什么冲突，可在它出现的一瞬间，那副小丑面具就好像是触电的人一样，迅速从陆泽脸上脱落下来。

    落在地上的它尖叫着，像是从精神上收到了什么伤害似的。原本那个侃侃而谈的绅士人格已经变为了一个疯子。

    红色的腐蚀液体仍在涌出，此时看起来就好像是它那猩红的血泪。

    小丑面具脱落后，陆泽脸上的『愚昧之嘲』缓缓成型，由一个虚影慢慢凝聚为了实体。但也逐渐让陆泽看起来变得有些怪异。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但却好像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游离在世界的边缘。

    纳莉看着眼前气息变得陌生的陆泽，想要开口询问的她却在某种不知名力量下没有办法开口。

    “嘘。”

    脸上被愚昧之嘲覆盖因此变为难以名状之形的陆泽伸出手指放在唇边，示意纳莉不要说话。

    作为死神使徒的她在此刻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眼前的人已经不是那位司掌着死亡的神明，而是成为了某种自己难以理解的存在。

    此刻的他像是从另一个纬度的深渊中浮上来的另类神明，就好像世间万物都难以锚定他的存在。

    而站在他对面的049此时也突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它所能感受到的瘟疫之源似乎一瞬之间从自己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面前这位难以界定的存在。

    就在他犹豫着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被定住在了原地。

    “你所谓自由的，我将之束缚。”

    低沉的话音从陆泽的嘴里说出后，周围的一切事物全都静止了，不管是049或是纳莉。

    甚至就连地上的蚂蚁等生物也在此刻被无形的牢笼束缚。

    “你所谓的生，我视之为死。”

    陆泽抬起头，脸上仍是被一层不可名状之物遮住。他轻抬手指，指向了对面站立不动的049。

    在以往，都是它让人的生理机能停止，为他们带去死亡的黑暗。可这一次，却是它被人剥夺了生命。

    049的身体迅速枯萎化，最后沦为了湮灭。

    这个任凭sca基金会如何操作都无法处决的怪异收容物就此从世界上消失。

    伴随着它的消失，系统响起了猎杀成功和权柄收回的提示，但是陆泽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脸上被不可名状之迷幻包裹住的他此时看不见有任何表情。

    这是位于世界大渊上的愚者，是最不可名状之神，是以一己之身锚定整个世界的深海。

    逃脱了寄生小丑面具侵占的陆泽却没有办法抵抗住那份疯狂。

    早在最开始的时候，陆泽就曾经想要选择这件看起开更为强大的神性物，但是却被系统强制选择了更容易承受的贪婪之镰。

    终其根本，是因为目前的陆泽完全没有能力承受使用它会带来的疯狂。不管是编制命运还是愚弄世界，没有一项的代价是现在的他能够承受住的。

    仅仅是刚才的两次微小“愚弄”，就已经让他付出了不少代价。

    这个代价便是他的理性由于难以理解愚弄魔术下的原理而开始走向疯狂，他的存在因为使用超乎权限的权柄而隐于世界之外。

    随着这份疯狂的加深，他会逐渐下沉到世界之海的深处。

    陆泽看了一眼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寄生小丑面具，轻轻地弯腰将它捡起。

    他什么也没有做，仅仅是于不可名状之中透露出一点点的可知，那副面具就好像疯了一般，开始了混乱的呓语。

    见状，陆泽随意将之丢弃。

    现在的他没有任何道德因素的存在，他就好像是一个顽皮的小孩，想要把这个世界当做他的玩具来随意愚弄。

    陆泽回身望向夜幕中显得灯光迷离的城市，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

    只见他伸手往那一指，手指轻轻微抬。

    “从吸引变为排斥，我要让尘土里的到达高处，我要让天堂里的陷入尘土。”

    随着陆泽的话音落下，远方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

    紧接着整片大地开始颤动，远处的城市缓缓从地上被连根拔起。

    这一巨变惊动了城市里的所有人。

    人们起先是震惊，继而讶异，到最后却全部都转为恐惧。

    城市上浮，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人们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假如在上升到半空中突然坠落，那么整个城市都会在一阵惊天粉尘中化为废墟。

    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塔市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难以置信的疯狂之中。包括特管局以及那些超凡者们，在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下，他们几乎与普通人无异。

    全国的新闻节目都在报道着一反常现象，但却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西郊静心凝望着自己恶作剧的陆泽。

    除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倒悬在透明液体中以现实稳定液维持特性的“稳定者”。

    另一个，则是于雪山之间行走的理性纬度三源柱另外一人，负责守护破碎之神建立的物理规则的“守序者”。

    作为破碎之神分离出的神性三源柱之二，他们清楚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规则正在被某位不可知的存在破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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