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仲裁所,圆桌会议。
和之前的座次一样,主审判长坐在中间,联邦中央派下来的那名年轻副审判长坐在他右手边,其余人依次而坐。
“找到失踪案件的罪犯了吗?”主审判长开口问道,有些臃肿的身材稍微挪动了一下位置,好让自己坐着不那么难受。
“找到了。”坐在对面的副审判长拿起一份文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继续说道:
“是一名女人干的,之前她隶属于夜歌,后来似乎和恋人教会扯上了关系...她并入恋人教会后,我们就暂时停止了调查。”
说完,那名副审判长放下文件,先是看了一眼主审判长,继而说道:“和宗教有关的超凡事务归入宗教所管辖。”
闻言,雷正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他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负责清理非凡仲裁所和当地超凡组织之间那种私底下的暧昧关系,并且加强联邦政府对非凡仲裁所的掌控。因此,这次的事情必须要追查下去。
“既然在犯案之前是夜歌的一员,那么肯定要对夜歌进行责任连带处罚。张审判长,这个夜歌的基本情况如何,能不能和我讲讲。”雷正看着之前发言的那位审判长说道。
“夜歌,白银级超凡势力,主要活动区域在白塔市以及隔壁的江川市。明面上的领导人是一名被称为‘浩叔’的男子,罗浩。第二阶超凡者,能力暂时未知。夜歌还有其余第一阶超凡者5-6名。大多为第四和第五能级。”
超凡者以能级划分,第三四五能级为第一阶超凡者,第六七八能级为第二阶超凡者,以此类推。
“这次的事件解决后需要向社会公示,保证《非凡者条约》的威慑力和公正性,避免造成社会混乱。”说这话的是主审判长王宽,虽然之前和夜歌的关系不错,但是在上头派下检查者的情况下,是牺牲自己还是牺牲他们,这并不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至于恋人教会那边,我也会和宗教所说明相关情况,让他们帮忙处理这件事情。现在,散会。”
......
一个昏暗的房间。
地上是凌乱的衣服和随意丢弃的垃圾。
黄榕裸露着身子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目不转睛。
身旁男人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
自己杀了余思后便回到了男人身边,把那块他渴望已久的血肉交给了他。
他说他爱自己,所以自己才愿意牺牲自己去帮他靠近余思,并且杀了他。
现在看来,他果真是爱自己的,她很幸福。只要是对的人,无论他做什么她都高兴。
“想什么呢?”
身旁的男人醒了,看见黄榕对着天花板发呆,不禁笑着问道。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柔,让黄榕一下子从走神中回过神来,转身钻进了他的怀里。
此刻的黄榕就好像是得到幸福的小女孩,只希望这一刻能够久一些。
人们都把他叫做疯子,说他的眼里只有他的那些疯狂的实验,说他的精神不正常,但是你看,现在的他不是一个很正常的人嘛?
自己帮他拿到了他实现所需要的东西,他就会展露出他那温柔的一面。
男人伸出右手,温柔地抚摸着黄榕的头发,就好像两人是相恋已久的恋人。
他叫做陈西岩,一名疯狂的科学家。
改造人的激进派代表,被那个圈子里的人笑称为“joker”。
此刻的陈西岩眼里没有半点疯狂,有的只是那种纯净的溺爱。
“黄榕,我去楼下给你买早饭。”
陈西岩用手轻轻抬起黄榕的头,撑起身子。
“好。”黄榕把自己包在被子里,蜷缩着身子等待他的回来。
穿好衣服后,陈西岩又重新俯下身子,拉开被子,在黄榕的脸上落下一个轻轻地吻,“等我,我马上回来。”
之后,陈西岩穿好皮鞋,整理好领带,拔了房卡后下了楼。
酒店前台。
“你好,退房。”
陈西岩微笑着把房卡交到前台小姐的手里。
“好的,房间里还有什么遗留物品嘛?”前台小姐一边把房卡消磁一边问道。
“没有了。”
“好,那先生您慢走。”
“嗯。”
陈西岩慢慢地走出酒店五十米后,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七楼的房间。
果然,黄榕正站在窗户前看着他。她向他挥手致意,脸上的笑容灿烂。
陈西岩同样伸出右手,朝她挥舞着,两个人就好像没长大的男女朋友,表现得那么幼稚。
就在两人挥手的时候,突然,一阵火光从酒店里传出,接着一阵巨大的爆响传遍了整座城市。
爆炸导致的火浪和碎屑物朝陈西岩喷射而来,但是却硬生生在他面前一个透明的保护罩前止住了步伐。
陈西岩脸上依旧笑容灿烂,看着陷于火海的酒店。火光让他原本清秀的脸庞看起来多少带上了点狰狞。
只见陈西岩的双唇微动,显然是在说一个单词。
“再见。”
之后,陈西岩不再停留,而是转身大步离去。
在途经一个垃圾桶的时候,他伸手掏出了放在左边裤口袋里的炸弹引爆装置,随手丢了进去。
炸弹是他自己研制的,威力足以让那一整座酒店化为灰烬,包括黄榕。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他可不想留下什么线索,让欺诈师那帮人知道余思的死和自己有关。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黄榕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关于为什么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不是悄无声息地杀死她,呃...或许是为了测试一下自己最新研制炸药的威力?又或者...单纯是为了有趣?
谁知道呢?
陈西岩轻轻掸了一下衣服上的灰,虽然有能量屏障在,几乎没有灰尘落在身上,但他还是做了。
至于为什么?
谁知道呢?
陈西岩背过身子,在阴影中,他的嘴夸张地咧开,似乎想要来一场疯狂的大笑,但却又被他抑制住了。
因此从背后看去,只能看到他那不断耸动的肩膀,诡异而又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