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挤在同一个大舱室里，围成一大圈儿，但秩序井然。没有人敢闹事，因为到处都是电子章鱼。剩下的就和普通的排队办事差不多，人群中间是环形办公桌，四只圣殿章鱼飘在内部处理申请。

    伴随着不时响起的电子音，办事速度飞快。

    真正办起来才知道，这支“圣殿分舰队”真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最多就是获得自由后问一句，“需不需要食物？需不需要战斗机？”

    需要，那自然是N倍的价格，又大赚一笔；不需要，那你就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至于交不起钱的，也有吃有住的养着，没有人道主义毁灭的意思。

    顺便说一句，这里就是曾经的海盗基地，在一颗被挖空的小行星内部。如今除了基本的舱房、几台发电机，制氧和重力设备外，所有的一切都被息壤打包带走。她那边什么都缺，一个完整的基地能提供的物资是超出想象。

    还有就是，海盗们藏起来的私房钱和宝藏，都被充公了。章鱼们找起这个东西来，格外的有一套。

    所以海盗要是先在说“我藏在什么什么地方还有钱”，不好意思，没了，那现在都是圣殿的钱。因此只有那些在外面有存款的，具备长久意识的海盗，这次轻松过关。

    一个人也就万把星元，对他们算破财免灾，不算伤筋动骨。

    不少人抗议！说你这样也太过分了！

    先洗劫再绑票，没谁这么干过！

    对这种人，王虎就问一句，海盗洗劫别人的时候给留钱了吗？登时就不说话了……留屁钱，他们确实不绑票，直接把人给扬了！说不定还在现场开派对，那些留在救生舱里等不到救援的人，死的比直接枪杀还惨。所以说，对海盗这种人，绝对没必要客气！

    电子章鱼的办事效率很高，一百来人顷刻处理完毕，甚至还卖出去几十架战斗机——都是最古老的型号。

    海盗基地内还存着一批老型号备用战机，成了这批高价商品。此外还有几千份食物和水，价格……别问价格，问了就代表你买不起！

    海盗们也知道，但不买怎么办？留在这里等着被报复吗？

    没看那些没钱赎身的人，现在看着他们已经眼神不善！一副想要冲过来把他们撕了的模样。

    通过赎身这件事，年轻的海盗们至少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居安思危很重要，钱还是存银行，藏菊花里真不安全！

    第二，原来当海盗真的有人赚了大钱，但那个人不是我！

    有句话说的什么来着，要想搞垮一个企业，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公布所有人的薪资。

    当你看到总经理拿的钱比全公司上下所有人工资之和还多；当你看到管理层通过资本运作，把公司变成自己的；当你看到一个从未上班的人，却每月拿走好几万，而这些钱都算在你的项目成本里，很难心态平衡……

    你终于明白，市场这么好，为什么你拼死拼活，省吃俭用，项目核算时却永远是亏本！同时也明白了很多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现在那些没钱赎身的人看着那些人，就很凉，也很愤怒。

    本来还有大佬想“买”几个手下，看到这一幕也退缩了。

    仇富是底层人的普遍心态，而海盗为了凝聚力，还故意宣传仇富心理——我们的钱都被政斧和有钱人拿走了，因此我们抢劫不是违法，而是拿回属于我们的钱。

    （再装进我的口袋。）

    *****

    “有多少后悔的，挑出来了吗？”王虎走进某间舱室问道。

    如果让那些海盗看见，惊！因为从这里密密麻麻的画面就能知道，那间拥挤的舱室内肯定布满了摄像头！几乎每个人都被盯着，从微表情、瞳孔等分析他们的心理反应，从未筛选出一些人来。

    “已经挑选出来，第一批是确定内心感觉十分后悔的，这批人在离开后有很大可能会改邪归正；第二批则是悔恨交加，这批人离开后需要引导才会走上正途；最后这批则是单纯的是仇恨，是朝着那些离开的海盗们去的，称之为恨之入骨也不为过。

    最后这些是不确定人员，城府比较深，习惯板着脸，或者微表情前后矛盾，数量占三分之一。”

    息壤从电子章鱼簇拥中走出来汇报道。

    “有特别的人选吗？”王虎问。

    “一个，”息壤将电子板交到王虎手里。“是亚裔。”

    王虎接过电子板，看到一副标准的华人男子面孔。很英俊，寸头，脸部线条明显，这样的人放在二十一世纪不去当明星可惜了。可惜是在中间地带，华人已经被排挤出主流社会。

    王虎又看了看他的简历，果然……

    MSF军服役经历，驾驶战斗机的天才，十分年轻就升级为一级飞行员。不过在晋升王牌时被战友陷害，晋升失败。一怒之下，在任务中驾机干翻了几个“王牌”，叛逃成海盗。

    表面上是竞争问题，本质还是种族问题。

    加入海盗后，因为能力成了红闪卫队的一员。因为不喜欢参与海盗劫掠行动，没分到什么钱，还全都带在身上（真实身份被通缉，钱没办法存银行），结果悲剧了。

    这次战斗，击毁了一架暗鸦。

    “能力是什么？”

    “绝对定位。”息壤说。

    “果然。”

    “绝对定位”是一种哪怕在太空中，也能清晰知道自身所处位置的能力。这是一种看起来不起眼，但对宇宙战斗非常有帮助的能力。绝大部分飞行员在高速飞行中，都会失去自身的确切定位，就像飞行员看大地像天空一样。

    但有这种能力的人不会，这种飞行员，多数都是空间战中的杀手王牌。

    “这个人再仔细考察一下，没问题我们就要了。我看看，姓善？这个姓挺罕见……善若水，有意思。”

    “剩下的人呢？”息壤问。

    “再等半个小时，然后仇恨的人，给他们每人一架战机，告诉他们前面那些海盗离开的方向。那些人有钱有食物，抢到就是他们的，没抢到自认倒霉。

    感觉后悔和悔恨交加的，通知圣殿来领人。”

    “通知圣殿？”息壤感觉滑稽。

    “当然，论扮演，我是认真的！圣殿既然想控制这片星域肯定缺人。我们把人送过去，他们不收也得收，收了就等于承认这件事是他们干的。”

    “好吧，那最后一批不确定的呢？”

    “送进培养舱休眠，到断层星域卖给旧帝国。我说了要卖人，我真的很认真！”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