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老妖不屑的看了一眼暗影,化作黑烟回到了深处。
“就凭你这个废物???”
那被叶行击溃的分身,假以时日也都还能够凝练回来,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将叶行的东西还给他。
至于她与上玄真人的契约,她已经成为了地仙境界的鬼仙,自是没有威胁了。
还好叶行是在她掌控的城主府里,随时都能将叶行送走,否则等他反应过来,动用绝仙剑的力量,恐怕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吼!!!!!”
暗影望着离去的黑烟,大声咆哮着,它已经是跳僵巅峰了,只要达到飞僵,暗影觉得他一定能杀死白云苍。
僵尸境界中,刚刚死亡复活不久的僵尸叫毛僵,它们惧怕阳光烈日,活人的阳气都能灼伤它们。
直到它们长出大量黑色毛发包裹着他们,到这层毛发脱落前都不会袭击活人。
等到尸体进入毛僵的第二个层次,体生白毛,初具一些刀枪不入的作用的时候,它们就会按耐不住吸血的欲望。
等到猎杀足够的猎物血食以后,毛僵就会再次进化后,这时候它们被称之为行僵,不再跳跃,能够双脚直行。
但依旧不会在白天出没,行僵再次进化就是此刻暗影所在的境界了,跳僵。
跳僵又恢复到跳跃姿态,但此刻跳跃是为了感受跃起时的滞空,为下个境界,飞僵做准备。
毛僵最强和武林中二流高手差不多,是个稍微有点法力的元神道士都是收了它。
行僵又相当于那武林顶尖高手,至少也要近仙高手才能压制击杀。
跳僵就已经相当于弱一些的散仙境界修行者了。
暗影生前一直弱于人道顶级高手,白云苍更是人道高手中的佼佼者。
所以哪怕他成为了僵尸,但对于白云苍的那股妒意却是更加强烈,对于穆歆雨的恨意更是绵延不绝。
兰若寺残垣断壁外,叶行与燕赤霞显出身来。
叶行的白锦羽衣更加仙灵了,一片片鸿羽如仙临尘。
燕赤霞看着叶行道:“叶小子,就此别过。”
说罢燕赤霞便是拱拱手御剑而去了。
而叶行虽说没能诛灭掉黑山老妖,但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了。
绝仙剑鞘已经回收到手,白玉棺与之融合后,更是提升了自身战力。
六层封印加绝仙剑六分之一的劫杀之力,已经是在这方时空界叶行的极限战力。
只要收集到足够的天道功德,叶行便能去往下一个时空界了。
看着离去的燕赤霞,叶行也是心情不错的向着另一个城池赶去了。
他有预感,那个城池会有些熟人会撞见?
…………
忘忧城。以前它不叫忘忧,记得是叫做枫溪城。
一座茶馆里,说书人正在说着一段凄美的故事,叶行左右闲来无事,便就给予小二些许赏钱,坐着喝茶听书。
说书人说到那四百年以前的秋天,在成片的枫叶林如血般的绮丽中,静静的躺着一座别样的孤坟。
年轻的将领击退了敌人,随从也一起回到了他的故乡;
走的时候是无人问津的野小子,而现在却是带着满身荣誉归乡的大将军。
但现在,他却跪在那被枫叶覆盖的孤坟前,头随着血红的枫树叶扣入了却泥中依旧不肯起身。
再也不似当年那个铮铮铁骨的年轻汉子。
而那在四周环绕,充满着敌人的沙场里。
却也从未如此的彷徨失措过;
敌人万军之中,他每一次的倒下,却又一次次的站起来,举刀便杀。
战场中的喊杀声,战马的嘶鸣声。铁甲与长剑的碰撞声,在思绪中淹没着她:
“为你,我从成万敌军中归来,杀了出来。”
良久,他坐了起来,打开了当年和她一起埋下的几坛女儿红。
酒香浓郁,酒劲甘冽,但这坛中之物绕过铁胆柔肠却是如毒一般。品出的是满满苦涩与惆怅。
最后他的眼眸猩红,狠狠的摔下手中的酒坛怒吼着:
“不报此仇!我吴起誓不为人!”
无数年后,年轻的将军不在年轻。
他终于报了仇,回到了孤坟耸立的地方。
时间过得太久了,坟头都矮了一截。
忽然,在思念亡魂的他看向身后。
却是那人,提着华丽的宫裙霓裳,和当年一摸一样,岁月就像丝毫都没在她面容留下痕迹。
她正在向他奔来。
那淡淡的妆容是精致无双,转头回眸间,可谓是一笑百媚生花。
诱人的身形翩若惊鸿,有着那佳人一人倾人国的意味。
却是在这可笑的京都郊外,女人身上王室那尊贵华丽的裙摆上沾满了泥土;
带着些逃难的味道,亦有着缕缕属于泥水中的芬芳。
她的突然出现却是打破了他一切的幻想;
他初时听闻她还活着,根本不信。
直到此时已经无法回头了,终究太迟了。
女人此时那精致的妆容上充满着逃难的疲惫;
但那不知何时溅射在脸上的泥黄色此时也掩盖不了她的惊与喜。
他想过很多很多,却也无法去直视现在的她。
还不如就当她死了,也好有个理由去活着去报仇。
将领的面貌刚硬平凡,带着独属一份军人的魅力。
此刻他脸上还沾染着丝丝点点的血迹。
当这时看见她的时候,哪怕之前再是做足了准备,他那颗心脏也依旧是微微抽搐着,各种滋味径不相同。
“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将领从平静到大吼着逼问她。
剑抵在喉,她的内心却是丝毫不乱。甚至还理了理衣裙的褶皱处,待她打理好有些絮乱的发梢,她开口道:
“真好,还能再见你。”女人疲倦的面容终是打起精神笑了出来。
她的笑容是那么星光灿烂,耀人心神。
如同他从军前的那一夜晚上的星光;她的笑是只属于他的,这么多年也未笑过几次的她,此刻却是在发笑。
将领叹息一声,正要抱她。
却是女人拔起他的剑器剑光晃过,美人自喋血。剑还握在他的手中,却如同插入他的心中。
“啊、唔、咕...”带着她满身的鲜血,他终于醒悟;
抱着她温暖的尸身,久久跪坐在已经孤坟前;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