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阳在一旁看着他们,而陆小凤、金九龄、叶孤城、花满楼则都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原因无他,燕归阳手中,价值千金的透明水晶琉璃杯里,正盛着满满一杯诡异的液体,漆黑的颜色,还不断“咕嘟、咕嘟”地泛着气泡,怎么看,都像是剧毒之物。
陆小凤干笑着道:“我本以为你们剑客都一样,喜欢穿白衣、喝白水,谁知道,小燕你却是喜欢喝黑水的。”
燕归阳斜了陆小凤一眼:“怎的?陆大侠若是好奇,不妨来上一杯便是了。”
陆小凤吓得连连摆手:“免了免了,我可没有小燕你这份功力,视穿肠毒药如等闲。也还不想变成死凤凰。”
叶孤城看着他,仿佛觉得很惊讶:“你喝酒喝得很多?”
陆小凤笑着道:“不仅很多,而且喝得也很快!”
叶孤城道:“所以我奇怪!”
陆小凤道:“你觉得喝酒是件很奇怪的事?”
叶孤城道:“酒能伤身,也能乱性,可是你的体力和智能,却还是都在巅峰!”
陆小凤笑了笑,道:“其实我也并不是时常都是这样酗酒的,我只不过在伤心的时候,才会喝得这么凶!”
叶孤城道:“现在你很伤心?”
陆小凤道:“一个人在被朋友出卖了的时候,总是会很伤心的!”
花满楼笑了,他当然能听出陆小凤的意思。
金九龄也在笑:“你认为我们出卖了你?”
陆小凤板着脸,道:“你们早就知道我会来,也知道有柄天下无双的利剑正在这里等着我,但你们却一直像两个曹操一样,躲在旁边看热闹。”
金九龄道:“我们的确知道你会来,因为你一定要来试试,是不是有人能进入宝库!”
陆小凤道:“所以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看我,是不是能进得去?”
金九龄承认:“但我们还是直等你上了屋顶后,才发现你的!”
陆小凤道:“然后你们就等着看我是不是会被叶城主一剑杀死?”
金九龄道:“你也知道他并没有真要杀你的意思!”
陆小凤道:“但那一剑却不是假的!”
金九龄笑道:“可是,有青冥剑君陪着你,这等待遇,当今天下只你一人,便是陛下也没有!”
他实在是个很会说话的人,无论谁遇到他这种人,都没法子生气的。
金九龄又道:“你还没有来的时候,我们已有了个结论!”
陆小凤道:“什么结论?”
金九龄道:“若连陆小凤也进不去,那世上就绝没有别的人能进得去。”
陆小凤道:“那绣花大盗难道不是人?”
金九龄也说不出话来了。
陆小凤道:“我实在没法子进去,就算我有那宝库的钥匙,也没法子开门;就算我开门进去了,也没法子再从外面把门锁上。”
金九龄道:“江重威那天进去的时候,宝库的门确实是从外面锁住的!”
陆小凤道:“我知道。”
金九龄道:“所以,按理说,宝库一定还有另外一条路,那绣花大盗就是从这条路进去的!”
陆小凤道:“只可惜事实上却根本没有这么样一条路存在。”
花满楼忽然道:“一定有的,只可惜我们都找不到而已。”
众人本来正举杯欲再畅饮,就在这时,五羊城总捕鲁少华已冲了进来。
鲁少华身材短小精悍,一身青衣,年纪虽不大,头发却已花白。
穿着虽然只是普通生意人的打扮,但目光炯炯,鹰鼻如钩,腰上隐隐隆起,衣服里显然还带着软鞭练子枪一类的软兵器,也说不定是锁链镣铐。
只要是在江湖中混过些日子的人,一眼就可看出,他一定是六扇门中的高手。
“白头鹰”鲁少华,也的确是东南一带,道上的朋友觉得最扎手的名捕。
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本应该最是沉着冷静,处变不惊。
然而,此刻鲁少华的脸上却是一片惊惶焦急之色:“金头儿,大事不好了!城南失火了!”
这种事,他已不必说了,因为在场众人都已看见了。
冲天的火光,将整个五羊城城南的天空,映得一片通红!亮如白昼!
焚天烈焰中,一只骄傲的火凤凰展翅腾空,嘹亮的凤鸣之声响彻九霄,全城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见到这一幕,燕归阳已猜到几分端倪,急道:“不好,快走!定是绣花大盗和他的手下暗算小桃姐与薛冰不成,惹火了小桃姐。再晚的话,只怕线索就没了!”
众人闻言,急忙运起轻功,向城南赶去!
今夜这一行人,轻功造诣皆是不凡,尤其是陆小凤,尚有余力开口:“小燕,小桃姑娘的武功我见识过,应该没人能伤到她,你也不必太担心了。”
燕归阳苦笑:“我哪里是担心小桃,我担心的凶手!”
“担心凶手?”此话一出,一行人都用一种“你脑子被门夹了”的表情看向燕归阳。
燕归阳扯了扯嘴角,对花满楼道:“七童,你的直觉一向是最敏锐的,你觉得小桃是个什么样的人?”
“活泼开朗,豪气大方,很少见的一个姑娘,非要说的话,英姿飒爽,如太阳一样温暖人心!
而且,从陆小凤的话来看,武功应该也不差,小燕,你有福了!”
燕归阳轻叹一声:“是啊!七童你说的一点儿也不错,但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
“是什么?”
“你是她的朋友!若是敌人……呵呵”
众人都已明白了燕归阳意思,急忙追了过去——
晚了,就问不出线索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众人一路急驰,来到了一条小巷子,看到这条巷子,陆小凤的脸色已经变了!
巷子里很阴暗,地上原本还留着前两天雨后的泥泞,但此时已被烤干。
两旁有各式各样的店铺,门面也都很窄小,这里陆小凤很熟悉,里面倒在地上的人,不,或许应该说,现在倒在地上的尸体,他也很熟悉。
他们是蛇王手下的兄弟。
不,就连这些铺子,门窗都已被烧的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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