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仅只是吊住了一口气而已。
佘纤失血过多,仙气能让他的伤势痊愈,却不能在短时间内让他重新生出血。
这只能靠他自己慢慢地调养了。
好在,在林阳内视的目光下能看到,佘纤体内的各种几乎坏死的器官都已经在仙气的滋养下修复完成,血液也开始慢慢涌出来,填补缺失的地方。
大概再有个一两日,佘纤就能恢复原样。
林阳松了口气,这才问道:“这是万蛇岭来的?”
大岩点头:“没错,为首的是一条花蛇精,自号花蛇将军,据说是蛇仙君手下数一数二的高手。”
林阳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刚才没有看到这名所谓的花蛇将军。
大岩说道:“那花蛇将军找上门,和我动手,我俩战了数百回合,他被我一掌打断了半截尾巴,逃走了。之后才有的这些蛇潮,想来是那花蛇将军搬来的救兵。”
说着,他攒紧了拳头,懊悔道:“都怪我,没有将他击杀当场!不然这些乡亲们就不会死了!”
林阳默然。
这显然不是大岩的错。
那花蛇将军的实力显然和大岩差不多,大岩能将他打伤,已是不易。
加上大岩的【不灭金身】重防御,次攻击,速度是他的短板。
他身边又没有高手掠阵,被那以速度专长的蛇精跑了,也没办法。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林阳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大岩就去安慰剩下的几个村民了。
林阳看了一眼,偌大的靠山村,此刻就连房屋都已经在刚才林阳的一招“地龙翻身”中毁灭殆尽了。
至于剩下的人,一共只有八人。
除了小虎、小莺、大牛外,还剩下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两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和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
林阳此刻面沉似水,内心的杀意几乎难以抑制。
他神识扫视了一圈整个靠山村,发现几乎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大部分人被杀死后,尸体就被蛇妖蛇精们吞吃了。
这些成了精怪的蛇类,消化能力提升了无数倍,那些被吞吃的尸体,基本都成了血肉白骨,被随意散落在地上,已经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这是屠杀!
林阳恨不得现在就飞去万蛇岭,将那灭绝人性的蛇仙君碎尸万段!
他唤起数道旋风,将散落在四处的枯骨都聚拢在一起,堆成了一座红白相间的小山。
“大岩!”林阳叫道。
大岩安抚好了村民们,循声走来。
他也看到了那一堆被聚拢的枯骨,拳头几乎握出血来。
“帮我......烧了他们吧......”
林阳诧异道:“不叫他们来看看么?”
大岩摇了摇头:“伤口还未愈合,何必再添新创。”
林阳叹了口气,将一朵火焰丢入白骨堆中。
火焰越烧越旺,将白骨烧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爆豆声,仿佛逝去村民们的哀嚎和咒骂。
幸存的几位村民闻讯而来,他们同样看到了这个火堆,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哪怕是调皮捣蛋的小虎小莺,也失去了往昔的笑容。
他们仿佛在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一般。
成熟地,让人心疼。
林阳目光突然一凝,他方才突然感觉到了体内的土地神职的悸动。
有神仙来了?
林阳四下扫视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心念一动,将神魂出窍。
果然,从神魂的角度看待,就与方才完全不一样了。
靠山村的废墟上空,飞舞着数十个目光呆滞的灵体,它们显然就是刚刚死去的靠山村村民们的亡魂。
一道黑色的牌楼从地下缓缓升起。
漆黑的楼门空阔如宇,充满着一种腐朽的阴气。暗红色仿佛被凝固的鲜血沾染的牌匾上,写着三个肃穆的黑字——鬼门关!
“吱——”
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
大门后,是一片血红的天,和无穷无尽的黑暗,恍惚间,似乎还能听到阴风的呼号。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同时从鬼门关中走出。
白色身影满面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其头上官帽写有“一见生财“四字。
黑色身影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官帽上写有“天下太平“四字。
两“人”虽然容貌、穿着都不一样,手上却都拿着一根棒子。
这棒子一端用两个人的头骨和一个人的腿骨制作成,上头分别钉着一块布;另一段则挂着一个铃铛,那铃铛随着他们的走动,一晃一晃,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白无常手上的哭丧棒钉的是白布,黑无常手上钉的是黑布。
两名无常出来后,看了林阳的神魂一眼。
虽然他们的表情没变,依然是一个笑嘻嘻,一个凶巴巴,但林阳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传递出一种诧异的情绪。
不过,显然他们是没有和林阳这个小小土地神打招呼的意思。
只是看了一眼后,就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两名无常飞到一个男子的魂魄前。
黑无常说道:“七爷,没有阳魄。”
白无常说道:“八爷,怎么会没有阳魄。”
黑无常说道:“七爷,就是没有阳魄。”
白无常说道:“八爷,那去问问他。”
黑无常说道:“七爷,好,那去问问。”
说着,两名无常向林阳飞了过来。
两名无常的身影很快站在林阳面前,依然是笑嘻嘻、凶巴巴的样子。
黑无常说道:“七爷,你问吧。”
白无常说道:“八爷,那我问。”
两人的对话奇奇怪怪,甚至有些神经质,如果是在平时听到,只会觉得他们在说对口相声。
然而此刻林阳却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两人,怎么感觉这么诡异呢?
而且,传说中黑白无常不是地府中的将军级鬼差么,怎么会亲自来勾这些普通人的魂魄?
还不待林阳多想,白无常就发问了。
“你是此间土地。”
“这些人的阳魄何在。”
“此地发生何事。”
一连三句话,明明是问问题,语气却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疑问的样子。
而且,那脸上,还是依然笑嘻嘻的。
挂在嘴巴外面的长长的舌头,鲜红地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