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华山脚下,陆柏带着嵩山派以及泰山派、衡山派的人仍未离去。
衡山派的鲁连荣终于耐不住性子,道:“陆师兄,风清扬都出来了,显然是不想外人干涉华山之事,我等还守在这山脚做什么?
夜色已深,我们不如去附近镇子寻家客栈歇息了吧?便是要奉左盟主之令为华山剑宗主持公道,明日再来也是一样嘛。”
陆柏听了皱眉,心想,怪不得这鲁连荣江湖人称金眼乌鸦,还真是多嘴多舌,惹人讨厌。
虽然心中不快,但陆柏口中却道:“急什么,你别忘了,风清扬也是剑宗之人。
他今日现身,怕是剑宗夺取华山派掌门之事十有八九会成功。
岳不群夫妇虽然敌不过风清扬、封不平等人,但弟子众多,必不会甘心让位。
且瞧着吧,如我所料不错,他怕是今夜就带着众弟子下山逃跑。”
鲁连荣还待再说什么,却忽然止住。
因为华山山道上忽然传来喧哗声,不一会儿,便有一道人影疾奔至陆柏等人眼前。
就着朦胧的月光仔细一看,却是岳不群的二弟子劳德诺。
此时劳德诺神色慌张,扫了众人一眼,就直冲到陆柏面前,快速说道:“陆师叔救我!我探听到了极重要的消息,要禀报左盟主!”
陆柏却是谨慎地退开一步,皱眉道:“乱说什么,别忘了你是华山派弟子!”
陆柏当然知道劳德诺是左冷禅安排在华山派的奸细,只是眼见华山派的人追了过来,他肯定不能承认,不然就坏了嵩山派的名声。
因此他这话旨在提醒劳德诺,注意其现在的身份。
劳德诺听明白了陆柏话中的意思,但他更担心被岳不群擒拿、击杀,于是一咬牙便凑到陆柏耳边,低声道:“事关辟邪剑谱,你必须保护我!”
“你说的是真的?”陆柏神色变了。
“绝无半点虚假!”
这是山道上的人也飞跃到众人面前,却是岳不群、宁中则夫妇以及令狐冲。
陆柏主动问道:“岳师兄,深夜下山所谓何事啊?”
“何事?”岳不群面带怒色,指着劳德诺道:“当然是捉拿这个逆徒!”
“哦,据我所知,劳师侄虽然年龄大了点,难得岳师兄的武学真传,但在华山派却一直勤勤恳恳地办事,不知是何处惹恼了岳师兄呢?”
陆柏不肯信劳德诺一面之词,便趁机从岳不群这里试探虚实。
岳不群哼道:“这逆徒拜入我华山根本就是心怀鬼胎,今夜竟然趁我等和剑宗纠缠之际盗取《紫霞神功》秘籍!怎么,陆师兄难道要庇护这逆徒吗?!”
听见这话,旁边的天山派天乙、横山派鲁连荣都神色大变,赶紧离劳德诺远点。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且不讲,这盗取门派秘籍的事在任何门派都是大罪,其他门派是万万插手不得的。
陆柏眉头紧皱,转身喝问躲到他身后的劳德诺,“劳师侄,岳师兄所讲可是真的?”
“我没有!”劳德诺慌忙否认,同时疯狂给陆柏打眼色。
就在此时,岳不群却身形一蹿,到了陆柏旁边,一把抓住了劳德诺。
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探手从其怀中掏出了一本秘籍。
此时已有人打起火把,因此众人看得清晰,那秘籍之上确实写着四个大字——紫霞神功!
一时间,嵩山派、衡山派、泰山派竟然有不少人意动,露出贪婪之色。
华山九功,紫霞第一。
这话众人可都是听说过的。
这《紫霞神功》纵然不如那名震江湖的《辟邪剑谱》,却也算是当世屈指可数的高明内功了。
谁若说不想要,那绝对是假话。
劳德诺被搜出秘籍,先是面若石灰,接着却看向陆柏,叫道:“陆师叔,救我···别忘了我给你说过的话!”
陆柏脸色难看,恨不得当场拍死劳德诺。
岳不群收了《紫霞神功》秘籍,却是露出些许笑容,问道:“陆师兄,这逆徒和你说了什么?”
“他没说什么!”陆柏神色阴沉地回了句,随即就道:“此人盗取门派秘籍,定然是品行不端、道德败坏之徒,他的话还望岳师兄莫要相信,以免坏了我们五岳剑派的和气。”
听见这话,劳德诺哪里还不知陆柏是要放弃他,立马惊叫道:“陆师叔,你不能这样!我是左掌门派之命拜入华山的,这些年来我替他打探了多少消息,你们怎可过河拆桥?!”
旁边泰山派、衡山派弟子都神色古怪起来,陆柏却面容扭曲,咬牙道:“岳掌门!如此摆弄是非、破坏我们五岳剑派情谊的逆徒,你还不毙了他以儆效尤吗?!”
听到陆柏这声“岳掌门”,岳不群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即挥手连点,先是一指破了劳德诺的丹田,随即又一指点了他的哑穴。
这时他才将劳德诺交给令狐冲。
令狐冲虽面露不忍之色,但还是死死擒拿住仍在不断挣扎的劳德诺。
岳不群则打开了扇子,扇着风道:“如此逆徒是该处置,不过怎么处置却是我华山派的事,就不劳陆师兄费心了。
对了,陆师兄回到嵩山记得替岳某向左盟主问声好,就说谢谢他替我华山派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剑宗同门。”
说完一笑,带着宁中则、令狐冲、劳德诺回往山上。
眼见岳不群几人身影消失在朦胧的山道上,陆柏已然不是面色扭曲、阴沉了,而是黑如锅底。
旁边看戏良久的天乙与鲁连荣交流了个眼神,发现彼此眼角都带着笑意。
随即鲁连荣便阴阳怪气地道:“陆师兄,看来今夜岳不群不太可能带弟子离开华山了呀。如此,我与横衡山派众弟子可就撤了。”
天乙也跟着道:“听岳掌门口气,显然门派内气剑之争暂时缓解了,如此我泰山派也就不多管闲事了。告辞。”
说完,天乙与鲁连荣便一起带着两派弟子离开,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初夏的夜风吹拂,让人很舒服,但陆柏的心情却糟糕透了。
他此番带剑宗之人来逼迫岳不群让出掌门之位、替剑宗主持公道是假,实则是想逼迫岳不群离开华山。
这样他才能执行左盟主的另一命令,寻机挟制华山派诸人,向岳不群逼问《辟邪剑谱》的下落。
哪曾想,先是冒出了个令狐冲,居然击败了剑宗前辈成不忧。
再接着又冒出个本该死了二十几年的风清扬,逼得他们滚下山来。
如果说这些意外情况他还能接受的话,那么刚才被岳不群当面擒拿劳德诺,言语讽刺左冷禅安排奸细、怂恿剑宗上华山闹事结果却都赔了本的话,可就是在狠狠地打他的脸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劳德诺还在岳不群手里,相当于成了左冷禅及嵩山派干涉五岳剑派其他门派内务的把柄。
另外,他还不知道劳德诺说的辟邪剑谱消息是真是假。
在原地呆立好一会儿,他发现除了难受之外,根本想不到解决办法。
于是便对身后十几个嵩山派弟子一挥手,道:“走!我们回嵩山!”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将事情禀告给左冷禅,再从长计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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