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年会,时间过得好像比去年慢得多。
这是因为,各种各样的麻烦事情都找上了张子凡。
从第二天上午开始,魔都世博馆的门口就陆陆续续有各色各样的记者,架起长枪短炮,希望能够采访到张子凡。
到了第三天,更是连黑的、白的外媒也都出现了。
而这些记者当中,正儿八经是科学频道派来采访学术内容的,寥寥无几。
绝大部分,都是各种媒体的娱乐记者,简称狗仔。
好好一个学术会议,硬生生被他们变成了一场新闻发布会,甚至是娱乐盛典的架势。
这不是张子凡希望看到的。
他一个电话,叫来了这个月刚刚拿到生涯五连胜的李景旺,做起了安保工作。
那样的小狗在,老李拳能嘤嘤嘤八个。
不够现在毕竟还是法治社会,张子凡还是不敢真揍这些“无冕之王”的。
至于最后,李景旺到底是靠自己的大身板挡住记者,还是靠新科亚洲格斗王的身份吸引敌人的火力,为张大院长做掩护,张子凡就不得而知了。
……
然而,人活在世,终究是生活在人情之中。
最终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人把关系找到了杨婷婷身上,成功抓住了张子凡的软肋。
自从破瓜落红之后,杨婷婷表面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依然是那个大事聪颖,小事迷糊的丫头。
但张子凡发现,她对着空气傻笑的次数变多了。
最要命的事,所谓食髓知味,这双人运动也越来越频繁了。
……
“老李,晚上你一定要把记者堵在酒店外面,知道了吗?我和杨院长有很重要的公事要谈。”
张子凡吩咐了李景旺之后,与杨婷婷两人捧着一大堆文件走进了电梯。
然后两个小青年在电梯里就啃了起来。
当然,电梯是有监控的,自然不能更进一步。
办公这种事,自然是要在房间里进行的。
……
当一番云雨,杨婷婷靠在张子凡胸口上,手指在他的皮肤上画着圈圈。
多年来的默契,让张子凡注意到她的嘴角有一丝丝犹豫。
“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弄痛你了我可先说好,那个动作是你自己要求的,难度系数太高不能怪我!”
“哼,才没有!”
杨婷婷下意识地揉了揉大腿,然后有些迟疑的说道,“那个……我妈妈给我打电话了……她有个小姐妹,是做传媒的……”
……
听杨婷婷把事情说完,张子凡知道她会什么要吞吞吐吐之后又吞吞吐吐了。
杨婷婷一贯是冰雪聪明的,自然知道,张子凡对于接受采访有些抗拒。
自己如果利用情侣的身份要求对方做事,说不定会让张子凡感到讨厌。
张子凡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刮。
“你呀,想太多了!咱两谁和谁,用得着那么客气吗?大不了,一会……”
说着,张子凡一连坏笑的贴在杨婷婷耳边,低语了起来。
“讨厌!”
杨婷婷白了张子凡一眼,然后裹起毯子,“至少关掉灯……”
……
说句实话,这种状况下,正常的男人都是很难拒绝的。
甚至那一刻,张子凡都能理解,为什么那些包养情妇的大贪官会那么愚蠢地答应情妇各种各样的要求,答应她们日后转正,甚至还能立下字据。
做出这种蠢事,完全不符合他们平日里滴水不漏的官场老油条的人设。
现在,张大院长理解了,全都理解了。
不过张子凡倒还不至于那么夸张。
接不接受采访,本来就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
原本张子凡只是怕麻烦,打算专门挑C站之类的大站露露脸,别的就不浪费时间了。
不过既然有人拜对了菩萨,张子凡自然也要给个面子。
反正这说到底也是增加知名度的事情,对于浩然医院和浩然医高专的发展有利。
心满意足的完成二番战之后,张子凡将杨婷婷的脑袋枕在手臂上,“说吧,是哪个媒体,天府时报还是川省电视台?”
“不是川省的媒体哦,是一档访谈节目,叫做《卢豫有约》……”
……
访谈类节目,张子凡不是第一次上了。
崔娃的《每日秀》上,张子凡曾经表现过很棒的舞台效果。
所以张子凡并没有把这次采访当做一次挑战,很愉快的把时间定在了年会结束后的第二天上午。
卢豫应该是个女主持吧,还能比小崔和老钱更难对付吗?
不存在的!
张子凡将这事放在了一边,他还有别的小事要处理。
……
魔都年会落下帷幕,张子凡和去年一样,又拿了个特殊贡献奖。
不过就像考试。
去年拿一百分是因为张子凡确实考了一百分,今年拿一百分是因为,这张试卷总共就只有一百分。
两者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和国内大部分学术会议一样,圆满结束之后,一顿巩固感情,联络情谊的大餐是免不了的。
今年张子凡也再也无法韬光养晦,被拉上了主桌。
好在张大才子“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名声在外,还真没什么人敢强行给张子凡灌酒。
反而是张子凡展现了自己随和、谦逊的一面,向各位老专家频频敬酒,各种不要钱彩虹屁张口就来。
不要说,张子凡拍彩虹屁,有他独天得厚的优势。
首先,他年龄小,什么肉麻的话都能说,不会显得突兀和有失风骨。
其次,张子凡分量还足。
已经是这个级别的专家教授了,平日里听到的恭维自然不在少数。
但无论是学生们,还是下属们,又或者是材料商、医药代表、患者家属。
无论是谁,他们的吹捧,已经不能让专家们年老尘封的心灵产生什么涟漪了。
而张子凡不同。
这可是公认的目前最有潜力的医学新星。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未来江郎才尽了。
只凭借着神经元定向诱导分化治疗脑损伤的这一项贡献,也足以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被一个同等地位的人夸奖,而且是以藐视权威形象示人的学术黑马夸奖,这种感觉自然特别棒,令人欲罢不能。
一顿饭下来,各个雄霸一方的医学大佬对张子凡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
看来之前的看法有失偏颇,这个年轻人不仅仅有才华,也有修养。
至于九院那帮人,肯定是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才会得罪这个年轻人的。
年轻人嘛,脾气肯定有,更何况这样的少年天才。
我们这群老一辈的,更应该关心他,做出自己的表率嘛!
……
当一个人拥有无法掩盖的价值的时候,大家总是会以愈发宽容的心来对待他,甚至为他的行为寻找各种合理的借口。
虽然用了一点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小花招,但张子凡发自内心的尊敬国内老一辈的医疗专家的心,是赤忱的。
而老安德森这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研究过中国的酒文化,知道酒是中国人社交的重要媒介。
中国人敬重老人,有给老年人敬酒的传统。
老安德森想趁着张子凡给自己敬酒的时候,替儿子向张子凡道歉,最好能和他达成和解。
可他左等右等,张子凡别说给他敬酒了,就是理都没有理他。
反而是汤盈盈拉着阿里,跑来给老安德森敬酒。
按照汤盈盈过往的认知,外国专家来到中国,遇到这样的酒局,大部分情况是格格不入的,完全没有参与其中的意思。
大部分外国人喝不惯白酒,甚至认为它有一股塑料味。
而用红酒干杯,这种事也不是他们干得出来的。
但这种事情不是绝对的。
五十年代中国接受老大哥几百个大型项目援助时,和苏联专家就是在酒桌上建立起深厚情谊的。
所以,只要把自己当做俄国人,就能入乡随俗,接受一众中国友人的簇拥了。
可今天的安德森老师实在是有点凄凉。
他选择了入乡随俗加入酒席,却被完全冷落了。
除了偶尔有些中国专家想起来,身边还有这么一位很给面子的大鼻子,给他敬上一杯外,老安德森一直在顾影自怜。
作为学生,汤盈盈自然要给老师解围了。
她端着酒杯,先是给老师敬了一杯酒,又挨个给各个专家敬酒。
至于阿里,则很不爽的站在一旁。
因为按照宗教习惯,他的妻子也是不能喝酒的。
但这是给老师撑场面,阿里也不敢多说什么。
到了张子凡面前的时候,汤盈盈已经有了几分醉态。
她勾着如丝的眼睛,看着张子凡道:“张院长,您是我们年轻人的表率,我这一杯,即恭喜您开发出这么伟大的医学模型,也要感谢您为全人类,尤其是脑病患者做出的贡献。”
张子凡举起杯,笑着道:“我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有眼无珠、水性杨花,我也不会得到袁强这么好的帮手。”
说着,张子凡直接把酒倒在了地上,
“啊呀,各位老师,不好意思,我好想有点醉了,我得上趟厕所,抱歉,抱歉!”
张子凡龙行虎步,健步如飞的走向厕所。
留下汤盈盈的酒杯举在半空。
酒桌上是比较嘈杂的,张子凡说了什么,大部分人也没听清。
就算听见了,也多半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只是觉得,张子凡好像落了一个小姑娘的面子,没有接她的敬酒。
不过落就落吧,一个留英博士而已。
这年头,博士不稀奇,留英也不稀奇,张子凡这样的地位,当然不接酒也是正常。
不自觉的,大家都忽视了,这两个人其实是同龄人的事实。
汤盈盈有苦说不出,她不是没想过张子凡因为袁强的关系会对自己感官不好。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自己多少也有几分姿色吧?
现在姿态又放那么低。
有必要侮辱人吗?
果然,中国男人就是配不上中国女人!
就算是有才华的男人也都一样!
啪!
这时候,阿里一巴掌拍在汤盈盈的肩膀上。
巨大的力量让她肩膀一沉,手里的酒全部洒在了地上。
阿里嫌弃的说道:“你还在干什么!老师在叫我们过去!还有,你喝了不干净的东西,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汤盈盈脸色发白的点了点头,道:“亲爱的,放心吧,我知道的……”
……
张子凡虚了虚,洗完手后回到桌前。
汤盈盈还没有离开,和阿里一起,正在老安德森边上说着什么。
“老师,他真的很无礼,我再去也没用啊……”
“叫你去你就去,你和张教授都是中国人,年纪也差不多!”
老安德森不知道张子凡对汤盈盈有多么厌恶,还准备让自己的学生用美人计,把张子凡约出来明天吃个便饭呢。
当然,这不是说老安德森要汤盈盈色诱张子凡。
只是请人吃饭,肯定是让颜值高的异性去发出邀请,成功率高一点。
自己一个糟老头子,按照安德森对张子凡的认知,被拒绝的可能性相当大。
……
【借刀杀人】,张子凡从系统中取出了这张卡牌。
【借刀杀人】和【仁王盾】一样,本质都是不会危害到品行端正之人。
甚至都不用品行端正,只要没有太大的恶行,都不会受到伤害。
口腔科挂着仁王盾已经一年了,可至今被处理过的医闹,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大部分的医疗纠纷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其中有医生的失误,也有患者的误解,并不算是【黑杀】。
而【借刀杀人】也同样如此。
和游戏里一样,【借刀杀人】的两人之间,首先需要足够的攻击距离,而且被攻击者如果有【闪】,同样不会受到伤害。
但这两人有【闪】吗?
张子凡不知道。
试试就知道了。
他举起卡牌,手指轻轻一弹,卡牌化作流光飞向了老安德森。
在张子凡想来,没有谁比安德森更适合教训他们了。
导师教训学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科琳娜带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白人中年走了过来。
那个白人个子很高,腿很长,一步就迈到了张子凡身边。
“张教授您好,我是迈克尔·舒马赫先生的律师,就在刚才,舒马赫先生已经授权于我,向您进行基金捐款方面的交割,您有没有时间,我们需要详细谈一谈。”
涉及五个亿的现金流动,这自然不是银行划卡就能办成的事情。
其中如何转账,如何合理避税,都是相当专业的学问,需要专门的律师来处理。
眼前这个中年人看上去就很专业,很让人放心。
但张子凡看着他被光束击中,正在电弧闪烁的胸口,不由地呆住了。
借刀错刀了,这张锦囊牌还有效吗?
张子凡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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