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羿后来做了什么？”陈牧问道。

    “他起初只是偷偷做一些违规的事来让自己获利，比如去野外做任务的时候隐瞒自己的收获、耍心机闷掉一些雇主需要的委托物品，甚至他还偷过某个研究所特别培育的精灵蛋。”

    “听起来都是些不太严重的小事，那后来呢？”陈牧追问道。

    吴文涛苦笑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太愿意回忆那段黑历史。

    之所以说是黑历史，是因为最早孙羿干过的那些事情他都是知情的，如今他只说自己和那人只是同事，然而实际上他们曾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他杀的第一个人是一个护林员，起因是因为那名护林员试图阻止他进入保护区捕猎珍稀精灵。”

    三年前的那个晚上——

    当吴文涛赶到现场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你……你杀了他？！！”

    虽然从事的是战斗相关的职业，但他们此前最多只杀过野生精灵，何时见过真正的死人。

    然而转过身来的孙羿却冷静的让吴文涛感到害怕：“老三，帮帮我。”

    “你……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这人养了好几只大针蜂，有一只刚刚跑了，往山里那个方向跑的，我知道你有一只土狼犬善于追踪，帮帮我，去杀了它！”

    吴文涛当时整个脑子都是嗡嗡的，眼前的场面让他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的遵照孙羿的吩咐去做了。

    ……

    时间回到现在——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那时正是孙羿解放自己天性的开始吧……我至今都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在第一次杀人之后保持那样的冷静和淡漠，之后条理清晰的找我求援、追杀精灵、处理现场，然后毁尸灭迹，每一步都缜密的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毛骨悚然！”

    ……

    那个晚上，当吴文涛最终找到并杀死了那只大针蜂回来时，只看到已经被处理的干干净净的现场，一点痕迹都没有落下。

    那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好友做的。

    明明才第一次失手杀人，事后竟然能处理的如此滴水不漏。

    ……

    “我当时没有多想，再加上晚上慌的不行，就直接跟着他回去了。孙羿当时有一只火系的熔岩虫，所以我以为他只是烧掉了尸体，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大错特错！”

    ……

    三年前，事发之后的一周，吴文涛还是被公安部门的人找到。

    孙羿到底只是第一次犯案，经验不足，即使现场处理的看似滴水不漏可还是被抓到了蛛丝马迹。

    只是警察们后来的叙述令吴文涛差点冲进厕所大吐特吐。

    ……

    “警官说根据超能力精灵的念力回溯，被害人死后其实是被一只镰刀盔肢解，接着遭到了数只精灵的分食。”

    吴文涛话音刚落，客厅里的几个女孩子就忍不住捂住了嘴，差点当场吐出来。

    “我当时真的难以相信那会是孙羿做的，在那个时间点，他不过才第一次犯案，而且只是失手杀了一个没有任何仇怨的陌生人而已。”

    一个天生的恶魔——陈牧在心中轻叹着作出了总结。

    “所以你当时包庇了他？”陈牧问道。

    吴文涛身体不由抖了一下，而一旁的老警长则冷漠的哼了一声。

    “是……是的……我那时只承认自己误杀了一只大针蜂，赔偿了死者家属一些钱，后来那笔钱孙羿还找机会还我了，当时我还没有认清他的本性，所以帮他隐瞒了许多事情。”

    陈牧交叉了一下十指，“所以，后来你就遭到了他的反噬。”

    陈牧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因为他已经从老警长那儿看过案件卷宗，知道后来三年间陆续死在孙羿手上的十八个人里竟然有一个正是吴文涛的妹妹。

    吴文涛痛苦的捂住了下半张脸，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很慢很慢的缓缓呼出。

    “是的……之后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又杀了一个人，被通缉，走投无路，我那时已经害怕极了，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于是他转而只能去找我妹妹借钱。

    结果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我才发觉我妹妹竟然失踪了。

    呵！多么可笑，原来即使没有我的帮助，他一样能完美的处理现场，甚至远比第一次还要熟练，再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听到这里陈牧不禁有些沉默。

    这可当真是一个充满讽刺和黑色幽默的烂故事。

    只可惜他们终究不是来听故事的，尽管有些戳人伤疤，但陈牧还是要问——

    “那后来呢，他跟你还有联系吗？”

    吴文涛此时罕见的面露杀机：“当然没有！他要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杀了他！！”

    这时候老警长插入进来帮吴文涛说了句公道话：“那件事之后，老三——吴文涛他也很后悔，之后一直在非常积极的跟我们一起追查孙羿的下落，如今孙羿跟本地黑市有联系、疑似参与违禁药品运输等线索都是他帮忙提供的。”

    这就是陈牧手上四个委托的由来——

    直接追捕通缉犯孙羿；

    协助捣毁本地黑市，这个黑市也是顺着孙羿的线索揪出来的，他本人经常光顾；

    打击违禁品走私、捣毁附近的走私线，这其中孙羿明显也多次参与了走私品的运输和护送；

    最后是追回两年前一个富商家里被偷盗的幽灵系宝物魂灯，不用说，这间宝物现在多半也在孙羿手上，因为那个富商就是孙羿杀的。

    四个委托，关键人物都只有一个。

    这时陈牧抽空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屋子里的家具很少、也很旧，明显能看出主人并不富裕。

    “所以你近年来一直不找工作，就是因为在自己一个人追踪孙羿的下落？”

    吴文涛点了点头：“是的。”

    这种动机，也许是复仇、也许是赎罪，恐怕对方自己也很难说得清。

    不过陈牧不关心初衷，他只关心结果。

    “那么，近期内有成果吗？”

    吴文涛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

    “有，但是很危险。

    孙羿现在明显已经找到了靠山，走私这种活，个人肯定是没法干得起来的，他能参与其中说明肯定已经和一些组织有了牵扯，我上报的时候就说了，我无法确认其中是否存在职业级以上的战力。”

    陈牧笑着点头：“这你不用担心，发来的委托求助里这些讯息已经写的很明白了，我们都知情。

    对于我们的实力你不需要有顾虑。

    说你知道的情报就行了。”

    对他和孙羿而言，职业级或许是一座大山，一座始终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最后甚至将一个恶魔逼出本性来的大山。

    但对于陈牧来说——

    职业级，哥现在也是啊！瞧不起谁呢？

    （Ps：先还一章欠更，还在写，晚些时候应该还能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