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也听了上官悦的讲诉,心头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要知道,自从徐也上任副统领的位置后。
瑶州府下辖八县的巡令,修为到了六品的,就只有上官悦和崔虹两人。
这怪东西,上官悦在它手中都没讨到便宜,再看上官悦忧心忡忡的模样,就越发说明它实力强劲了。
力大无穷,快如闪电……看来自己的图录大家庭中,又要添加一个剽悍的战力了。
上官悦道:“大人,你是有什么想法么?”
徐也回道:“现在只能说它的一些举动很奇怪,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它性格特别谨慎。”
上官悦点头。
那玩意一击就遁,随后逃之夭夭。
明明那一击之下,自己被震得一身酥麻,继续交手它未必就会落于下风。
可它就那么飞速逃窜进了黑夜中,实力很强却过于谨慎。
此时,上官悦想起黑夜中它的那一双碧绿的眼睛,以及身后背着什么东西被风刮得猎猎作响,心头还有些发怵。
徐也又道:“其实凭借着它的实力,真想为祸四方的话,肯定早就闹得沸沸扬扬,出了很多人命了。显然,它是最近才在你的五柳县闹出动静的。”
上官悦道:“莫非,它的本质并不嗜杀,但最近实在是太饿了,这才来袭人食尸?”
徐也摇头道:“不,如果只是饿了的话,能吃得的东西有很多,野兽飞禽,山草珍果,为什么偏偏是人?”
上官悦若有所思,却又触碰不到关键的点,脑中仍然是一片迷雾,便期许地看向徐也。
“这怪东西最初的动作,更像是一种恶作剧,通过戏弄想在人们心中找到存在感。被忽视后才恼羞成怒,像是出于报复在杀人!”
“报复杀人?”
上官悦想起死去那几人的惨状,浑身被抓得稀巴烂,心脏被啃咬掉了,其他身体脏器却很完整。
确实像有目的在报复杀人,好似一股幽怨样在骂人类是负心汉。
徐也接着道:“而报复又大致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报复伤害过自己的人,一种是对忘恩负义者的惩罚。”
上官悦本就聪慧,一点拨之下,脑中的云雾便散开了。
她点头道:“如果是被人伤害过,那肯定是苦大仇深,报复起来的手段会更惨烈,死的人也会更多。”
她不由地想起那一声猫叫,以及屠夫所说的高瘦人影,心里大致有了结论。
“莫非是……猫将军!”
在乱世之中,人们为了寻求心灵的安慰,会设立各种寺庙祭拜。
不管正式不正式,祭拜的是真神还是野神的庙,反正到处都是。
这其中,就有人建立了野神猫将军的庙,供奉祭拜。
但此世间天道崩塌,真正的神佛早就烟消云散了,或许从来没存在过。
人们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自然就失去了信心,各类庙宇也都残破下来。
曾经得到香火的小野神,也跟着失去了供奉,被人类所遗忘。
这猫将军便是其中之一了。
据说猫将军是猫首人身,长得毛绒绒的,很是细瘦。
它穿着盔甲,腰间悬挂双剑,身后插着几道护背旗,威风凛凛。
猫将军喜欢昼伏夜出,常常戏耍人,去搞些恶作剧。本身实力很强悍,但性情变化不定,时而温顺,时而凶残。
徐也嗯了一声道:“综上所述,应该就是猫将军了。”
上官悦看了一眼徐也,只见在月色下,他那一张英朗的面庞正凝思着,十分专注。
她不由想到那日找暗桩时,他的一些奇巧心思。
而今晚又一点点帮自己抽丝剥茧,理清了思绪,隐约生出一丝佩服之心。
徐也忽然道:“离这儿最近的人类聚居点在哪?”
上官悦往阔叶林外的雄山一指,道:“过了那座山,有一个叫向野村的村落。”
徐也道:“既然猫将军十分谨慎,它在五柳县内和你交过手,肯定暂时不会回去。
它逃窜到了这附近,可能会去找附近的村落,继续进行恶作剧或者杀人。要不,我们过去碰碰运气?”
上官悦并无其他的头绪,欣然答应。
“好!”
当下,两人隐匿气息一路疾行,很快翻过了陡峭起伏的雄山。
山下,果然有一个小村落,约莫有二十来户。
深夜,万籁俱寂,只有村西的一家还亮着豆黄的灯火。
徐也两人走到门前,上官悦轻轻敲门,细声问道:“有人在家么?”
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瞄了几眼后,这才完全打开门道:
“你这小两口怎么不顾惜性命呢?这大深夜到底溜达,危险得很呐!”
上官悦脸一红,本来要出言否认,但转念一想咱撼天卫都是把头悬在腰带上的好汉,何必拘泥细节。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老爷爷,我们想在这歇息一晚,不知方便么?若不方便的话,也请收下这银子,我们再去找其他地方歇息。”
老人却不接银子,他费劲挪开脚,让到一边道:“外面凶险,进来吧。”
这是一间土屋,家具破旧稀少,但还算宽敞。
老人指着一间被一块脏兮兮的布帘隔开的里屋,道:“你们小两口住那里屋吧,那儿原本……原本是我闺女的房间。”
上官悦谢过一声,正和徐也走进里屋,便又听见老人又叮嘱道:“晚上你们小两口动作和声音都轻点,老头我睡眠不太好。”
上官悦本还想问什么东西轻点,但马上想到老人指的是什么,刹那间俏脸染上一片红霞,平时以巾帼不让须眉自诩的她,也不由低头娇羞起来。
上官悦终是忍不住要解释,却听见徐也一句“好的”,当下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有点懊恼。
老人又道:“半夜里,你们若是听见有人唱歌,又或是敲窗敲门,千万别理,懂了么?”
徐也和上官悦心头一凛,难怪进村后气氛怪怪的,这儿恐怕也不安宁,不知道是不是猫将军在作祟?
上官悦问道:“老爷爷,这儿有什么古怪么?”
“唉,是有的。每天深更半夜不知有什么东西围着村子绕,哭诉地唱着童谣,声音尖细渗人。村里头这几天暴毙了好几人,大家也都陆陆续续搬走了,”
“老爷爷,你怎么不搬?”
“儿女去了城里,都不要我这个糟老头子,老伴也走了好几年了。唉,老头我从小生在这,长在这,也在这娶妻生子,这块土地是我唯一的羁绊和挂念了。我活在这,也是要埋在这的,就不走啦。”
老人叹息了一声,声音中有些悲楚,他的身体似乎越发佝偻,显得很是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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