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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初猎人:0030. 至死不渝

    4.22—3—PM7:41

    觉醒者实质上和彻底狂化的人没有原则上的区别,只是觉醒者能把怪物潜藏在人类外表下,以及延迟一些时间彻底发狂罢了,根据其意志力的强弱。

    由于罗哲的意象远远要比其他人强大,怪物的渴血本能也要强大得多,他发现得了这两人,但两人感觉不到他。

    詹子良和安芷蕾完全没有意识到在被人偷窥。

    “要不你把我吃了吧。”

    安芷蕾往他怀里钻了钻,即使无比清晰的了解他的真身是血肉模糊的恐怖事物。

    “这里不太好吧……虽然这里很荒凉,但万一有路过的人呢?”

    詹子良转移着话题,刻意引导向性的方面,苦涩的故作坏笑,但从喉咙里吐出的口吻却只带有悲戚。

    “不……我指的是,吸收我的血液。”

    安芷蕾以前曾经想过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别人总是说失去知觉,什么也感受不到,一旦想到会死就觉得特别可怕。可真正要面临的时候,却不可思议的坦然接受了,不知道别人是否一样,或许自己只是找到了最想要的,别无所求了。

    墙后偷窥着的罗哲听到这些对话,老实说,即死之人嘴里说出的话,的确让他感到狂热,并为此混进过临终关怀院,只有在那种时刻人的表达才称得上是表达,是活完一生后超脱般的经验之谈,展示出的真我。

    然而罗哲并没有听到想要听的,他希望听到的是更富有戏剧性冲击性的语言,那些“表演者”在灯光渐暗即将落幕的感伤与释然,绝不是这种苦情戏码。

    只是两个染血者在一起互诉衷肠实在太过诡异,仔细思索的话还有猎奇的恐怖之感,罗哲本以为只有极少数人能拥有承受灵视的意志力,倒是自己……小看了人类。

    但是略一思考就会察觉,或许这类人还比较多。

    和人的境遇有关系,罗哲想着,只要跳出“普通人”的舒适圈里,就会发现这世上没那么多普通人,同类……是很多的,只是这世界全是“普通人”的声音,愚昧震耳发聩,掩盖了太多杰出的头脑,只有自己去主动探寻才能发现。

    但罗哲不认为自己和两者是同类,只能算是称不上软弱,终究也称不上强大,只是比最次的胆小鬼要好点罢了。

    “我不会那样做的,即使你默许或是渴望。”

    可是谁又是畏惧死亡的呢,早在互助会上认识她的第一天,就已经把死亡抛之脑后,只是想着能和这样的异性度过最后一天也不算差。

    “那这样,先狂化的一方吃掉另一方,怎么样?”

    安芷蕾认为这个主意相当不错。

    “那或许我会挺很久很久……”

    詹子良轻抚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却攒成了拳头,轻微的颤抖。

    黑云涌来,盖住了月光,分界线恰巧在罗哲所处的墙上,他被黑暗笼罩了。

    罗哲目前已经吸食了三个怪物的污秽之血,说老实话,这种感觉很不错,每吸收一个都能获得相对应的能力,不知道这两个人会是什么,是像偷窥变态一样的高超洞察力,还是连与人交流都不敢软弱垃圾的化形能力,亦或是被他人凌虐也会笑脸相迎弱智混账的减速力场,或是其他新奇的能力。

    除此之外连他们的意象灵魂本质也吞噬掉,本应会对罗哲的人格产生巨大的不可逆性伤害,但罗哲的人格过于恐怖了,他们的意象和虫子似的。

    血疫诅咒放大了那些罗哲内心潜藏起来的情绪,从未示人的真容,不仅是他在了解着本质,本质也在蚕食着他。

    罗哲本以为自己会面临一个道德难题。

    那就是杀人和杀人化成的怪物是否有所不同。

    但事实上。

    他或许早就连人和其他生命的界限都划分不清了。

    没有任何犹豫,他的灵魂已经被剜掉了一部分,弥足珍贵的人间宝物已失去。

    内在之眼睁开,电子讯号卡顿条纹开始闪烁,黑红色的血管蔓延上蝎式冲锋枪。

    能够摧垮“本质”,能够湮灭“真实”,可以抹杀一切的绝对伤害之枪。

    “那你快要挺不住的时候,我们就用你抢来的那些珠宝买一艘游轮,接着出海,太平洋吧,那是地球上最大也最空旷的地方,或许航行到最中心的地方。”

    没有任何悲戚,只是向往。

    “然后相互吞噬,沉入海底么?”

    不像是在谈论一件悲惨的事情。

    “嗯……至死不渝。”

    这样说着。

    黑云远去了,月光扩散开来。

    罗哲放下了枪。

    “莫名其妙……”

    他喃喃自语着。

    ……

    PM8:24

    洛城市中心内,罗哲在连续询问了几个人都拒绝把手机借给他后,他随便找到一个路人,亮出背包内的手枪。

    如愿以偿的借到了手机。

    由于他本身通讯录里的联系人就很少,几乎每个人的号码都能背住,何况是最常联系的乔雅。

    一阵提示音后并没有人接电话。

    罗哲:“……”

    可怜的男性路人受到了长达十多分钟的折磨,他不敢向周围的人求助,生怕眼前的疯子一枪崩掉自己的脑袋,只是在原地如受到精神处刑般不断发着抖。因为除了说手机借给他外,他一声也不吭,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吓人极了。

    期间罗哲打了好几个电话,在确定电话实在打不通后,把手机还给了他。

    如蒙大赦一般的离开,先是试探性的缓慢走着,随后几乎是狂奔着跑了。

    罗哲不得不考虑到最坏的处境,乔雅本就是极其心软的人,就算是一个杀人犯在她面前,只要有明确诊断过的精神病史,她也会生起同情心。

    万一萨曼莎说了几句话,诱骗了乔雅,把锁着她的链子给打开了,那么乔雅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尽管萨曼莎一直表现得很顺从,但罗哲明白,会咬人的恶犬是不叫的,有些人一遇到不平事就会在熟人面前叫嚣抱怨或是在网路上谩骂,往往这种人是较为自卑怯懦的。

    他们无法像恶犬一样,懂得积累情绪,堆砌恶意,这样才能在爆发出的时候,足够致命。

    今晚本来还打算凭着渴血本能找到几个同类。

    但乔雅假若出事的话,自己也拿不到麻醉药了。

    必须得去她家看看情况。

    随便拦下一辆出租后。

    “去哪里。”

    司机平静问着。

    “沿海的别墅群那里,忘记叫什么名字了,最好的那一个。”

    罗哲从来不坐副驾驶,在后座上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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