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南门往前走四百米便是一条美食步行街。每当临近傍晚,便会有很多小吃摊贩出现在街道两旁,从烤肉、烤鱼、烤猪蹄,到各种甜食、冷饮,无不刺激着人的味蕾。
季莹等人选择的聚餐地点是美食步行街中的一家中式家常菜饭馆,这家饭馆装修极为普通,但是却以豆浆香醇而闻名远近。
前世,景萧然来这家饭馆一次后,便一直对他家的豆浆念念不忘。
来到餐厅,找了个大包厢,众人一一落座。
服务员拿来菜谱,景萧然看了眼就递给了坐在他对面的季莹,“主要由你们女生点菜吧,我们几个男生都没什么忌口,随意就行了。”
“好的。”
几个女生便开始商量着点菜。
“萧然,等会儿结账的时候,你帮我把我的那份儿付了吧。”廖一原在景萧然身旁轻声道,“我现在身上没带什么钱,回寝室后还给你。”
“放心吧,老廖。”周宝林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也凑上前轻声道,“这次寝室联谊会是我提议的,我请你们吃,不用你们给钱。”
“这哪儿行啊?”廖一原道,“这餐厅一看就比小太阳餐馆高档得多,恐怖得不少钱的,我们还是AA吧。”
“你们快别争了。”景萧然笑道,“这次可是季莹他们选的地方,她刚刚跟我说了,这次她们寝室的人一起请客,下次你们再请回去就行。”
“居然还有下次聚餐?”周宝林面色一喜,“那太好了。”
景萧然:“……”
……
点完菜,不到半个小时饭菜便上齐了。
桌上吃饭的氛围很和谐,虽然景萧然寝室的几人和季莹等女生都不是一个班,但是有周宝林在调节气氛的活宝在,所有人都聊得很开心。
其实景萧然并不怎么饿,毕竟中午刚刚吃过自助烤肉,所以他大部分时候都在陪着大家喝豆浆。
谈话间。
在景萧然脑海中,罗昕的印象慢慢清晰起来,她看起来就是个落落大方的女孩,性格活波开朗,说话很风趣幽默却又不失庄重。
景萧然实在是想不通,前世她为什么会和一个比自己大一二十岁的老男人结婚呢。
唉,或许他俩是真爱也说不定呢。
除了罗昕,景萧然对季莹寝室的另外两个女生没有太多的印象。
其中一个女生叫叶曼,样貌清秀,虽然比不上季莹,却也是小家碧玉的类型,很耐看,算得中等偏上的水平。
另一个女生叫陈浅苹,身材微胖,样貌普通,景萧然对她完全没印象,这个女生的性格和毛建有些相似,一直很沉默,除非有话题涉及到她,她几乎都不开口说话。
对于这次吃饭的目的,景萧然有些猜不透。
他自认为没有那种王霸之气,仅仅因为自己是班长,这些女生就请自己吃饭吗?
而且他还只是个临时的班长,在半个月以后就会重新选举投票,随时都可能被撤换掉。
不过既然季莹她们没有谈及,景萧然更不会主动去询问。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景萧然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着大家喝豆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上了两次厕所了。
刚从洗手间出来,路过隔壁的包厢,景萧然就听到从里面传出一个女生的呼喊声。
“快来人啊!有人喝农药了!”
景萧然眉头一皱,这个包厢的门并未上锁,半掩开着。
他定睛看去,一个男生躺在包厢的地板,好像已经不醒人事,有一个女生半蹲在地上不停地拍打着男生的肩膀。
景萧然立刻推开包厢门,快步走向躺地的男生。
一进门,景萧然便看到地面上有大量的呕吐物,屋脚处放着一个农药甲胺磷瓶子,瓶子倒在地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大蒜味。
看到这种场景,景萧然的第一反应便是,如同女生所说的那样,这个男生是有机磷农药中毒!
“你……你是?”女生抬起头问道。
景萧然见到女生面容的一刻,心神一晃。
这女生约莫二十岁,生得极为漂亮。
细长的黛眉,清澈的眸子,秀挺的琼鼻,娇润的樱唇和光洁的香腮,恰到好处的集合在一张清纯脱俗的美靥上。
景萧然稍正心神,道:“我是对面宁安医学院的学生,你打120了吗?”
女生神态有些焦急,但是并没有慌张失措:“已经打了,他好像昏迷了,我一直都叫不醒他。”
景萧然一边检查倒地男生的状况,一边问道:“他什么时候喝的农药?”
“我中途去洗手间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回来时就发现他躺在地上。我以为他刚只是开玩笑说的,说如果我不答应他,他就要喝农药,没想到他真的……”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喝的农药?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喝了农药?”
“嗯。”
景萧然将男生的外套脱掉,将农药瓶用一个纸巾包住放在远离男生的地方。
他记得自己在急诊科时,带教老师曾经说过,在所有因情自杀的案列中,男生自杀的成功率是远远大于女性的。
在恋爱关系中,虽然一般都是女生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真正说到自杀这种事,往往女性都是大张旗鼓,最后很大概率都是吓人,以死来要挟男方,让男方回心转意。
但是男方一般说想自杀,却都不是说说而已,是真正的付诸行动。而且男人不会大张旗鼓的说想自杀,而是默默的了结自己。
眼前的男生就是这种情形吗?
景萧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
男生已经昏迷了,这种情况无法催吐。
他翻开男生的眼皮,双侧的瞳孔等大同圆。
景萧然一怔。
不对!
这不是有机磷农药中毒的体征!
有机磷中毒是针尖样瞳孔,说直白点儿就是瞳孔会缩小,似针尖样。
景萧然又凑到男生面前,仔细嗅闻了一下。
从男生的口鼻旁可以闻到一股浓郁的酒精味儿,却没有闻到农药特有的大蒜味。
大蒜味儿好像是从他旁边已经脱掉的衣服上散发出来的。
“难道是……”景萧然想到了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