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陆新的钢琴水准自然是无法与佩德罗相比的,单纯地弹琴的话,就连林梦翔也必然不如。
毕竟他们在钢琴的弹奏上,是倾注了极大心血的,甚至佩德罗一生都在与钢琴为伍。
自然不是陆新可比。
陆新的钢琴水准应该与张若惜相当,并不一定就比人家好。
之所以现在换成他弹琴,纯粹是因为他的小提琴实在不怎么样。
前世时他倒是也学过,只是小提琴那种反人类的设计和演奏姿势,他最终也没能克服,只好放弃。
而张若惜不同,钢琴,提琴类,都很娴熟,两人配合过很多次,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陆新一段钢琴过后,张若惜拉响了小提琴。
两种乐器的声音配合在一起,优美柔顺,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凝心静听。
佩德罗听到陆新的第一段旋律时,就有些愣住了。
这个旋律与他以往听到的任何钢琴曲都不同,有种……他说不上来,就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整个曲调绵长悠远,似乎有点东方的意味,并不像是西方的音乐。
但旋律是极其美妙的,优美好听,用钢琴弹出来的效果极佳。
而林梦翔此刻也很吃惊,这个曲子充满了民族性的东西,但与钢琴却也结合得十分巧妙,再加上小提琴的配合,可以说绝对是一首经典曲子。
整个乐曲也没多长,也就几分钟后,陆新和张若惜就演奏完毕。
林梦翔急忙开口问道:“陆老师,这个曲子叫什么名字?”
“《梁祝》。”陆新答道。
“梁祝?”
林梦翔吃惊地看了看陆新,“可是那个古代民间传说的梁祝?”
陆新笑道:“不错,看来林先生虽然在外求学,对我们国家的文化还是很了解的。”
林梦翔皱了皱眉,继续问:“可是如果是梁祝……这首曲子似乎并没有太明显的悲哀和痛苦,反而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怎么会?”
梁祝是古代的爱情民间传说,讲述的是凄美的爱情故事,有许多地方戏曲中,都有这个故事的演绎,比如越剧,也曾搬上荧幕。
想到这里,林梦翔细细品味,忽然觉得确实,这曲子中似乎有些越剧的影子。
只是取名梁祝,曲调明显并不算符合啊。
陆新点点头,“对,不过整个梁祝那么长的故事,在这么几分钟里面又怎么可能表达完整呢?”
“这一段,是讲述化蝶的部分。”
陆新说着,却稍微顿了一顿。
说起来,《梁祝》这一段化蝶是可以用很多乐器来演绎的,不管是二胡还是小提琴,又或者是笛子,琵琶,古筝,都很优美。
只是《梁祝》最开始的表演形式,还是小提琴,而且是时长差不多半个小时的小提琴协奏曲。
当然,后来改编的《梁祝》二胡协奏曲,几乎全部由民族乐器组成,也是十分优秀的作品。
可惜这段化蝶只有几分钟,容易演绎,完整的《梁祝》以他目前的状况,却是很难实现了。
希望以后有机会吧,可以复刻这曲经典的协奏曲。
“化蝶?”
陆新在想着协奏曲的事,林梦翔却愣住了。
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化蝶是最后祝英台跳入梁山伯墓中,两人一起化为蝴蝶飞走的片段。
如果是化蝶,可不就是没有那么多悲伤了吗?
而且,刚才听的时候,他一直有种感觉,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现在他明白了,就是那种挣脱世俗的桎梏束缚,飞上天空翩翩起舞,与心爱的人一起双宿双飞的感觉呀。
这曲子,简直绝了!
“林,快告诉我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我听出一种种翩翩飞舞的感觉?”
这时,一直等着两人结束对话的佩德罗,终于忍不住开口。
林梦翔长长出了口气,解释道:“老师,你的感觉很准确,这首曲子叫做《梁祝》,或者可以称之为《化蝶》,是源自华夏古代的一段凄美爱情故事。”
接着,他便把梁祝的故事简短地介绍给佩德罗听,并告诉他,这个民间故事,已经流传了一千七百多年,一直流传到今天。
佩德罗听呆了,良久才感慨道:“华夏真的是个神奇的国度,化蝶,太美了,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真是凄美,一双恋人生不能同屋,死后却要同穴。
而且还双双化为蝴蝶。
曲子也实在太美妙了,他是一定要加入专辑中的。
接下来就简单了,只剩下价格的问题。
在林梦翔的翻译下,陆新与佩德罗开始谈判。
凌雪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们这是什么时候练的呀,这个《梁祝》连我都是第一次听到。”
梁祝这个故事,本身就有几个版本在流传。
其中一个,正是她老家那边的,说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就是她们那边的人。
所以,这故事算是她从小听到大的,没想到,现在却被陆新用这样的形式展现出来。
还真是……
对陆新,她已经无法形容了。
张若惜了解凌雪的心情,因为她都经历过。
她笑道:“以前就练了,不过那时候你比较忙,在到处乱跑。”
“合作愉快,教授。”
这时,陆新与佩德罗已经商量完,两人正在笑着握手。
林梦翔在一旁也在笑,不过心中却暗暗苦笑。
最后的结果,竟然是以每首曲子六十万的价格成交,一共二百四十万。
这个价格不高,如果加上版权的话,以四首曲子的质量和潜力来说,简直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但版权却还在陆新手上,而佩德罗除了演奏发行,以及现场演出之外,对曲子其他方面的权利少之又少。
那这个价格,就显得高了些。
要知道,以佩德罗的声望和地位去演奏这些曲子,这件事本身就能够给陆新带来许多无形的好处。
比如名气,比如声望。
不过这一切不是他能做主的,他也不好多说。
双方商议好之后,只等合约拟好签字就算完成,陆新稍稍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白费他这么长时间。
但他看了看佩德罗,却发现对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先生,佩德罗教授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转头,问林梦翔。8)